第90章 老頭兒快被氣死了
作者:
舸逆江行 更新:2022-06-02 00:57 字數:2585
柳輕雪經曆了楊順那事兒後,一夜間好像也成長了。
對於外界很多事情,都多了很多警惕和心眼。
此時消失許久的郭氏突然出現,由不得她不想更多。
麵對趙仙兒的問題。
她笑了笑,隻是說是一個故人。
趙仙兒也明事理,見她不想多說,也就沒有多問。
隻不過當天夜裏,她和楊順說起這個事情。
楊順皺起眉頭說道:“郭氏跑到我們店去了。”
“對,我就是覺得有些蹊蹺。”
“哈哈,不用多慮。”
楊順揉了揉她的頭,“如果是杜允樂想要對付我,大可以讓更加專業的人來,郭氏,不是提前敗露行跡嗎?”
“我想,她應該是有些追悔吧。”
“我聽朋友說,她在杜允樂那兒過得不太好。”
“哎。”
柳輕雪聽了他的話,也表情複雜,“郭姐姐,當初如若不是……”
“也不至於……”
“這都是個人選擇,說不得對錯。”
“哈哈。”
楊順笑了笑。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過來,光靠這個頭腦簡單隻知道提著斧頭去蚍蜉撼樹的破木匠能咋地?
能走到今天?
做夢吧。
柳輕雪等人的命運也不可能因此而發生改變,一切的一切,都猶如多米諾骨牌效應,牽一發而動全身。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能以馬後炮的視角來衡量當初選擇的對與錯。
雖然楊順不爽給他這個身體戴綠帽的那些人。
但出於理性的角度,的確就是如此。
“對了,媳婦兒。”
楊順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一事兒,“我忽然琢磨著,想問問你,如果我讓你去讀書,你願不願意?”
“讀書?”
柳輕雪雙眼驟然明亮,驚喜地看著楊順,“真的嗎?”
“哈?”
楊順有些意外她這反應。
按理說,封建王朝的底層婦女,習慣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維,讓她們去讀書,可以說在她們的理念中是屬於反綱常的一件事。
而且小時候沒有接受過任何教育,長大了去讀書,去學習,本身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看那些楊家軍聽到要讓他們學文化的反應就可見一斑了。
沒想到柳輕雪此時此刻表現得這麽欣喜。
“對啊。”
楊順點點頭,“你願意嗎?”
“我願意啊。”
柳輕雪說道:“其實最近我就跟著王妃娘娘在學習認字呢。”
“你跟王妃學習?”
楊順一愣,“不是她來跟你學習嗎?”
“嘻嘻,我們倆互相學習啦。”
柳輕雪一臉甜美的笑容,“我很佩服她的。”
“她真的懂得好多,好知書達理。”
“而且我覺得學會了認字,能在成衣的設計上有更好的進展,看起書來也方便。”
“我感覺好多事情都要和你學,你一天那麽忙,挺辛苦的,我要是學會了認字,我自己學就好啦。”
“而且,其實我從小就挺羨慕那些能讀書的。”
“本來我是想和相公說這事兒的,但怕相公覺得我……”
“哈哈,覺得我會認為你不守婦道?”
“這我就得批評你了,媳婦兒,你這是對你相公不了解,不信任,有戒心啊。”
楊順故作不滿地盯著她,“我像是那樣迂腐的人嘛?”
“我錯啦~”
柳輕雪嘟著小嘴低聲道。
“哈哈,這次原諒你了,下次不許了。”
楊順開懷大笑地豎起大拇指,“不過為夫還是要給你點個讚。”
“能認識到文化的重要性,不愧是我相中的女人,哈哈。”
楊順一通彩虹誇,誇得是柳輕雪一臉羞澀。
“那你以後就跟著王妃娘娘好好學學吧。”
“改天我和她說說。”
“嗯嗯,好。”
“對了,把雨晴也叫來一起吧,她還這麽年輕,學文化還不算太吃力。”
“嗯嗯,我明天和她說。”
柳輕雪一聽,心裏更是感動。
眼波流轉地看著楊順的側臉,覺得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側臉。
她哪裏來的福分,能碰上這麽好的男人?
但沒想到,柳雨晴和她完全不同。
第二天,柳輕雪就和她說了這事兒,一聽要讀書,柳雨晴十分抗拒。
一個勁直搖頭,說讀書沒用,費勁。
柳輕雪很是頭疼,和楊順說了這事兒後,楊順笑了笑,“很正常,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慧根的。”
“也別強迫她,過些天,我有些新想法,到時候,我想她會自己主動學習的。”
好不容易,傷終於好了。
可以下地了。
下地的第一件事兒,楊順就是來到了楊家軍宅院。
剛進門。
楊順正好碰上了鄭汴梁,鄭汴梁身旁還有一個幹瘦老頭兒。
老頭兒臉上氣呼呼的,氣得仿佛要原地去世那種。
楊順一眼認出這老頭便是他請來教楊家軍學文化的先生。
之前張翀帶他來見過楊順一次。
見他如此生氣,楊順於是停住腳步打招呼,“您好,郭儒懷先生。”
這老頭雖然不掛肉,看起來比難民豐滿不了多少。
但他來頭可是不小。
他爹是被發配邊疆的前戶部尚書郭尚山。
這郭尚山更是來頭不小,他爹是前前前前不知道多少的任內閣首輔郭總峽!
郭總峽同樣也是被發配了。
所以可以說郭家家學淵源,世代相承。
到了郭儒懷這一輩。
暫時不做官了。
安安心心在望京城一家官學做了先生。
詩詞歌賦上的造詣很高,名氣很大。
“見過客卿先生。”
郭儒懷臉色稍稍緩和,但還是板著個臉,不情不願地欠了欠身,表情不甚有太多變化。
楊順看得出這老頭對自己不太感冒。
事實上,郭儒懷也確實對眼前這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不感冒。
心想毛都沒長齊就當王府客卿了。
嗬嗬~
勞資毛都快掉光了都還隻是個教書先生。
命運不公啊!
“郭先生。”
楊順還是給予了這老頭足夠的尊重。
稱呼和舉止都給足了麵子。
不為別的,他就是覺得這老頭可憐,世代被發配,二三十歲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就當了留守兒童。
一留守就是幾十年,現在都五六十了還在留守。
身邊連個伴兒都沒有,真可憐。
這樣的可憐人,他不忍心傷害他。
“您來府上已經有些時日了。”
“不知道將士們學習進度如何了?”
“哎。”
郭儒懷一聽到這,就唉聲歎氣。
“朽木,不可雕也。”
“他們不認真嗎?”
“非也,是沒慧根,除了那個程破峰、文昌基還算聰穎肯學,其他那些粗鄙之人實在是……哎……一言難盡。”
老頭一邊說,一邊搖頭歎氣。
“而且,不僅不肯學,還有一批人長期遲到。”
“經常人都到不齊,再這樣下去……”
郭儒懷說到這,頓住,深深地看了楊順一眼,“即使是您給再多,老夫也教不下去了。”
“哦?”
“經常到不齊?”
楊順一聽,就揚起眉頭,“怎麽回事兒?”
一旁的鄭汴梁則是解釋道:“是原本定遠軍裏的老兵油子,這群人本來就對讀書這事兒挺抗拒,而且他們以前在定遠軍裏的職務都比程破峰高。”
“眼見曾經的下屬就因為多認幾個字而搖身一變,成了他們的上司,故意給程破峰上眼藥呢。”
“哦~”
楊順聽後便了然了。
轉而又問,“那個文昌基又是誰?”
“是一個最年輕的新兵蛋子。”
“哦~”
“行,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楊順點點頭,便往宅院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