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比分，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張翀他們被踢成了大翔隊。

  陳洪他們則是難以置信的寂靜後，歡欣雀躍地擊掌相慶。

  場邊，趙仙兒默然走開。

  臨走時，還特意又掃了楊順一眼。

  當然後者自然是沒有感覺。

  他已經被衝過來的陳洪抱住，一個勁瘋狂搖晃。

  “順哥，你太牛了，牛炸了，哈哈哈哈。”

  “我從來沒有贏過這麽多。”

  “……”

  “客卿先生果然厲害。”

  方才鑽進人堆裏麵靈巧把球搶斷下來的矮壯靈活男也是由衷誇讚道。

  他在隊裏踢中場，防守硬朗，下腳幹淨，而且傳球意識佳，腳法不錯。

  所以楊順讓他踢中場偏後腰的位置。

  事實證明，他也確實完成的不錯。

  此時此刻，陳洪這邊所有隊員看著楊順的眼裏都隻剩下欽佩。

  全然沒有之前的嗤之以鼻了。

  “可以，你也踢得不錯，你叫什麽名字？”

  楊順笑眯眯地看著那個矮壯青年。

  “客卿先生，我叫鄭汴梁。”

  “可以，你以後就專門踢中後場。”

  “好的，客卿先生，你怎麽安排我就怎麽踢，今天這場球，是我踢得最舒服的一次。”

  “張翀，還在那邊幹什麽？都是自己人，過來啊。”

  陳洪衝場地內招了招手。

  張翀和他的隊員們全都已經自閉了。

  聽到王爺叫，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走了過來。

  沒一個人願意看楊順。

  他們輸得不明不白，徹頭徹尾。

  張翀橫豎想不明白。

  為什麽自己全力以赴，卻屢屢撲空？

  就好像用盡全力的一拳，卻每次都砸在空氣上。

  怎麽樣都碰不到球。

  他不甘心，他不接受，他想不通。

  “你羞辱我吧。”

  張翀忽然抬起頭，紅著眼看著楊順，捏著拳頭低聲嘶吼道。

  “成王敗寇，你贏了，要殺要刮隨你便。”

  “……”

  楊順一頭黑線，“言重了，言重了，兄弟，不至於……”

  “不過就是一場訓練而已，哪兒來這麽嚴重，不都是自己人麽？”

  “你別得瑟。”

  誰知道，張翀壓根兒不領情，“你連球都不會踢，這次是你碰巧贏了，運氣好，你隨便怎麽說都行。”

  “你羞辱我吧，我保證不說一句話。”

  “至不至於啊……”

  楊順不光是一頭黑線了，太陽穴更是冒出一個個井號。

  這人頭也太鐵了吧。

  片刻後，他歎了口氣，“好吧，你確實很菜。”

  張翀聽到這話，猛然抬起頭，眼裏噴著火。

  雖然他不知道菜是什麽意思，但聽起來就感覺不是什麽好話。

  可他說過不說一句話，所以縱然心裏有一萬頭嘴裏含著草，腳上沾著泥的汗血寶馬奔騰而過，卻依然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裏咽。

  “給你解釋一下，什麽是菜。”

  “菜就是很垃圾，形容你就是坨屎的意思，蒙童都不如的意思。”

  楊順一頓連珠炮似的噴。

  氣得張翀當即便忍不住了，“你說什麽？！”

  “你再說一次。”

  “當然……”

  楊順沒理他，自顧自的說，“我說你菜，並不是說你的技術很菜，你的技術和身體素質都是非常好的，我說你菜，是你對這項運動的理解菜。”

  聽這麽一已解釋，張翀眼裏的怒意又消退了幾分。

  “你別不服氣，再來一百次，按照剛才的踢法，也是我穩贏。”

  “懂不懂？”

  “為什麽？我不信。”

  “那行，休息休息再試試唄。”

  “好！”

  張翀猛地將頭一點，紅著眼看向身後的隊員，“弟兄們，一個連球都不會踢的門外漢，說我們……”

  他說到這，怔了怔，還是決定使用那個讓他生氣，卻很簡單的字眼。

  “他說我們菜！”

  “你們能忍嗎？”

  “不能！”

  和張翀一樣，所有隊員心裏都憋著一口氣。

  “行，王爺，我們再試試吧。”

  “可以。”

  陳洪點點頭。

  楊順沒有阻攔。

  雙方人馬再次登上球場。

  一個時辰後……

  張翀灰頭土臉地癱倒在地。

  踢了這麽久，不光沒有找回場子，反而場麵越來越難看，一局比一局崩。

  這尼瑪的沒天理了。

  楊順則是很滿意。

  幾番演練下來，陳洪那一隊傳導球越發的流暢，彼此間的跑位配合進步非常快。

  剛開始還因為配合的生澀給了不少機會，現在是一點兒機會也不給了。

  唰唰唰進球跟喝水似的。

  “怎麽樣？”

  楊順笑眯眯地走到張翀麵前。

  後者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已經盡力了，為什麽？”

  幾番對抗下來，張翀徹底服了，被打得沒脾氣了。

  從而徹底相信了楊順的話。

  “因為你們是一盤散沙，每個人都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水平。”

  “而我們，戰術部署分工明確，來回傳導球，充分利用場上的每一寸空間。”

  “充分發揮出每一個人最強的能力。”

  “所以，你們憑什麽和我們打？”

  楊順說完。

  張翀嗤笑著點了點頭，“行，我服了，你確實有東西。”

  “我服了，真的。”

  “實話講，我們蹴鞠館的大將都沒有你帶給我的感覺這麽無力，可怕。”

  一旁的陳洪聽後，哈哈大笑，“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這麽迷信先生，先生就是無所不能的。”

  “哈哈，我信了。”

  張翀朗聲笑了起來，旋即認真地看向楊順，“我想要變得更強，以後，一定跟著先生好好學習，還希望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計前嫌。”

  “我張翀，為先生做牛做馬，三叩九拜，都在所不辭。”

  “可以，你先拜個師吧。”

  楊順似笑非笑，“拜個師我就教你。”

  “行，沒問題。”

  張翀立馬嚴肅點頭，直接啪嗒一下跪地上，“蒼天在上，我，張翀，心甘情願拜客卿先生為師。”

  “從此以後，我必尊師重道，為師父馬首是瞻，如有忤逆，請師父嚴懲不怠！”

  說罷，他抱拳作揖，砰砰砰往地上開始磕頭。

  “誒誒誒，用不著，用不著。”

  楊順沒想到這貨真是個鐵腦殼，他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連忙將之扶起。

  安陽公主則在旁邊打趣道：“客卿先生，他要拜你為師，你就收了吧，我看他人還是挺不錯的。”

  “……”

  陳洪也在旁邊起哄，“是，張翀以前是武科進士，殿前探花。”

  “勇武難當，身手不凡。”

  “看他如此虔誠拜師的份上，先生您就收下吧。”

  “武科進士？打架肯定很厲害咯？”

  楊順聽了陳洪的話，心頭一動，旋即深深地看向張翀。

  緩緩地將頭一點，“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你了。”

  “謝師父。”

  張翀一聽，大喜過望，連忙又想磕。

  不過這次卻被楊順拉住，語重心長地說道：“不用行如此大禮，既然你拜在了我門下，那我自然會傾囊相授。”

  他心裏則是美滋滋地想到。

  來參加個蹴鞠，沒想到還能收個武進士當徒弟，真是意外之喜。

  身在亂世天天怕被人打，這下終於有人來承包他的安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