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四章 萬江奔流不歸海

  “啪！乖乖和老子合作，老子不來動你，偷奸耍滑，一概弄死。”

  王歡將少年丟在鬆軟的沙灘上，雙目圓睜，對他怒目而視。

  少年就尿了呀……嚇的。

  王歡如今這造型，根本就不需要裝什麽凶惡，光是長相，那便已經足夠叫人做噩夢的了。

  少年哆哆嗦嗦道：“妖怪老爺饒命，小的我什麽都聽您老的，隻要您老不吃我便成。”

  “恩……”王歡滿意的點點頭，蹲身下來看著少年。

  少年就哭了，好可怕的一張臉。

  他邊哭邊改口：“哎呦，看來小的我的命是保不住了，隻求妖怪老爺給小的吃剩下一顆頭顱，也好叫小的人安葬。”

  王歡險些笑了。

  忍耐住道：“少廢話，我來問，你來答，多一句，我扯斷你一條腿，爺爺我正餓了幾日，今天正好拿你開葷。”

  “哎呦我的媽呀。”少年哆嗦顫抖，卻是不敢再多說什麽，隻是眨巴眼睛看著王歡。

  王歡道：“你叫做什麽呀？”

  少年道：“回妖怪老爺，小的我叫做丘大栓。”

  丘大栓？這什麽破名字？王歡於是皺眉道：“名字不好。”

  丘大栓大驚：“老爺，是小的名字取得不好了，不過……這，這得怪我爸爸，和小的無關呀。”

  王歡沒忍住樂了：“恩，成吧，丘大栓，那麽你的師傅是誰？這邊又是個什麽宗門？”

  “啥？師傅？宗門？”丘大栓表情茫然：“妖怪老爺，您說的這什麽話？這裏是臨海村，隻是個小小村莊罷了，哪是什麽宗門，至於我師傅，我師傅是隔壁的王大爺，他教我在岸邊摸索螺貝，算是小的師傅。”

  什麽？

  王歡好奇道：“你不是修士？”

  丘大栓道：“妖怪老爺您說笑了，小的我要是修士，那還能被您……哦，被您……”

  哦，意思是他如果是修士，就不至於被自己捉了。

  王歡好奇道：“不是修士，你怎麽一身的結丹期真源波動呢？”

  丘大栓也奇怪道：“啊？是個人都這樣啊，怎麽？小的我有啥奇怪的？”

  王歡就震驚了。

  怎麽個意思，這個北幽州，一般的人都擁有結丹期的實力嗎？

  再一想想剛才那群海民，確實，一個個都是結丹期的真源波動，但是竟然沒一人敢於反抗他王歡。

  見著他就跑。

  如此窩囊，而且身手如此之差，確實也就是普通人的樣子了。

  這……還真是邪門又駭人啊，如果整個北幽州的人最弱小也是結丹期的實力，那麽這裏，可是比龍虎洲強出了不是一星半點。

  難怪能夠出現天尊級別的強者。

  王歡於是又指指自己：“你可曾見到過類似我這長相的？”

  丘大栓愕然片刻搖頭道：“哦……妖怪大爺您威武雄壯，這個……小的我從來沒有見過。”

  王歡就暗暗唾罵幻舞不靠譜，不是說這邊是鬼族的領地嗎，結果人家少年壓根沒見過鬼族。

  是了，幻舞在雪精靈的冰繭內也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了。

  看來在這些年來，北幽州也發生了巨大的變故，導致原本是屬於鬼族的領地，如今已經被人類占據。

  這，王歡倒是半點也不意外。

  人類這種生物，在任何地方任何時代，那都是侵略性極為強悍的生靈。

  而且狡詐殘忍，鬼族玩不過人類，那是十分正常的。

  王歡於是又道：“恩，那麽，你除了你生活的臨海村外，對於外界還有什麽了解？”

  丘大栓道：“這個……小的我今年頭上，陪伴村子中的幾名叔伯一起去過一次羅營鎮那邊的集市，算，算是有些個見識的。”

  隻是去過一個區區的集市嗎？

  王歡覺得應該很難從這小子身上問出點什麽來了。

  正要放他離開，忽然看到他身邊落了一沙灘的背簍。

  走過去掀開一看，背簍裏麵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海洋螺貝類的生物。

  於是好奇道：“你們在沙灘上就是撿這個的？這玩意兒有什麽用處？”

  丘大栓見王歡似乎真的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這才壯起膽子，連爬帶出溜的湊到王歡身邊給他解釋。

  “妖怪大爺，我們海民們，就是靠這些活著的呀。”

  王歡道：“你們吃這個？”

  丘大栓就點頭：“恩，一是自己也吃，二來是積攢一些，也能去集市上換一些個糧食和肉蛋什麽的……”

  哦，王歡道：“那你們怎麽不下海打撈呢？那收獲不是更多？”

  確實啊，這樣的螺貝，幽冥海內盡是有的，王歡之前在幻舞肚皮上，隨便伸手一撈那就是一捧，打撈起來容易無比。

  丘大栓道：“我們哪敢像大人您那樣接觸海水呢，那黑色的海水，稍稍接觸一點，沾染到皮膚上，回家就要爛一片，運道不好，如我父親那樣的，可能就要送命了。”

  哦……

  王歡明白了，這幽冥海的海水徹骨冰寒。

  如果沾染到一般人的身上，那麽血液會頃刻間便凍結，到時候皮肉壞死，弄不好，是真的要出人命的。

  王歡看看一枚螺貝，這東西，明顯經過初步的處理，內部的水已經被控幹淨了。

  丘大栓見他感興趣，趕忙解釋：“大爺您看，撿拾這個，也是有講究的，要先用合適的手法將水控掉，稍稍留一些，不小心沾染到身上，那可就要命了。”

  恩，王歡點頭，又仔細的將這少年打量一番。

  雖然說是海民，但是這小子身上可是泥猴兒一般，肮髒的厲害。

  皮膚也因為幹燥而龜裂，再抬頭看看天空，似乎這北幽州的天空，永遠都是烏雲密布的樣子，不見陽光。

  如此環境下，皮膚還能龜裂成這個德行，看來這邊雖然靠海，但十分缺少水源的樣子。

  王歡道：“這邊缺水嗎？”

  丘大栓趕忙道：“可不是缺的厲害嘛，我們臨海村附近，地下無水，怎麽打井，那也不見半點湯子。”

  這可就不對了，靠近海邊的地方，正該是地下暗河奔湧湍急的所在啊。

  萬江奔流歸大海，這誰不知道？

  看來這幽冥海還真有些奇特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