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譚全播
作者:海風兒      更新:2022-05-30 11:23      字數:3224
  ......

  城內,州衙所在,盧光稠十數親信聚在一起,氣氛沉重壓抑。

  一個身穿甲衣的魁梧中年人,開口道:“父親,我們不能由著川南軍瓦解贛州軍心。”

  盧光稠坐在大椅上,神情淡然,輕歎:“最大的失誤,應該三千重兵鎮守梅關。”

  “梅關那裏,平常鎮守三百兵不少,我們是想不到,川南軍竟然進攻贛州,我們的防禦側重,主要是針對撫州和吉州。”中年將官說道,他是盧光稠的長子盧延昌。

  盧光稠扭頭,看向坐在客位上的一位儒雅人物,那個人物年約五旬,文質彬彬,似乎是一位飽學名士。

  儒雅人物搖頭,道:“無計可施,隻能等待時機。”

  “大人所說的時機,是指鍾傳出兵?”盧延昌問道。

  儒雅人物搖頭,道:“指望其它勢力出兵,後果引狼入室,否則何必投降川南軍,我說的時機,是指川南軍內亂,或者有一日顧此失彼的多線作戰。”

  盧延昌點頭,儒雅人物又道:“古人勾踐,臥薪嚐膽,最終趁吳國空虛之時發難,川南軍崛起的時日不長,擴張迅猛,其統治存在不穩和利益矛盾。”

  眾人點頭,明顯非常信服儒雅人物。

  儒雅人物又道:“我們最重要的是生存,當年起兵的想法,無非是為了更好的生存,隻要我們的親人和財力不失,我們的根本就在。”

  盧光稠點頭,道:“川南軍強勢,我們不能敵,隻能為了生存而暫棄多年打拚,但是川南軍的敵對很多,川南軍最大的敵對是北方藩鎮,有一日北方藩鎮進攻川南軍,我們可以聯合鎮南軍鍾傳。”

  眾人點頭,盧光稠遲疑一下,又道:“我們有兩條路,日後沒有時機東山再起,我們真正臣服也是可以。”

  “父親,川南節度使會不會日後惡對我們?”盧延昌擔憂道。

  盧光稠看向儒雅人物,儒雅人物道:“有那種可能,不過川南節度使出身韋氏大族,其行事傾向顧慮名聲,我們沒有把柄與他,他殘暴行事的可能性不大。”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個坐著的老者忽然挑眉說道。

  儒雅人物扭頭,道:“大兄,我們是投降,川南節度使無端惡對,造成失信名聲,對其統治不利。”

  盧光稠輕語:“大兄,我們沒有反擊的力量,隻能做勾踐,成敗看天意。”

  ......

  三日後,儒雅人物陰沉著臉,被請到了韋扶風大營,在中軍大帳見到了韋扶風。

  “拜見大人,不知大人有何事賜教?”儒雅人物不卑不亢的起禮。

  韋扶風微笑起身,溫和道:“您老名譚全播,僖宗朝進士,與盧刺史表兄弟,聽說盧刺史能夠占據贛州,您老出謀劃策,號諸葛,居功最大。”

  譚全播皺眉,道:“大人這是何意?”

  韋扶風微笑道:“我出身長安韋氏,伯祖是進士,父親滿腹才華,我自小讀書,敬重進士出身的譚大人。”

  譚全播冷道:“不敢當大人敬重。”

  韋扶風微笑道:“應該敬重,我決定請譚大人任職刺史,隨本軍離開贛州。”

  譚全播臉色一變,起禮道:“大人,老朽年事已高,隻想安度餘生。”

  “譚大人不走,本軍隻能殺戮盧刺史。”韋扶風淡笑輕語,赤裸裸的血腥威脅。

  譚全播臉色陰沉,默然不語。

  .......

  韋扶風駐留十二日,完成了贛州收管,各縣的縣尉,都用虎賁衛,各自率領二百軍力替換,留下一萬川南軍暫時鎮守贛州。

  駐守軍力歸屬潭州的都防禦使甘鳳池節製,但也有支援福州的責任。

  是日,韋扶風率軍離開贛州,帶走收編的一萬二千贛州軍,以及譚全播一家西去潭州。

  一路順利抵達潭州,贛州軍歸屬兵府,由兵府授田安撫。

  ......

  在潭州,韋扶風見到了舅父楚言和,韋扶風曾使人詢問舅父,楚言和既然離開湮州南下,說明願意任職泉州刺史。

  韋扶風與舅父做了一番深談,告訴楚言和怎麽治理泉州,如何收降澎湖水軍。

  另外不要對流求島上的澎湖縣置之不理,他開玩笑的說一句,若是覺得流求島不中聽,可以改了地名,求一個後世留名。

  ......

  大明宮,延英殿內,衡王親自呈上了公文,昭宗看了後,臉色略顯陰沉不語,衡王等候的不敢發表看法。

  片刻後,昭宗說要斟酌,打發衡王離開了。

  昭宗回到後宮,恰巧看見衡王妃離開的身影,他問皇後,問道:“衡王妃來做什麽?”

  皇後忙道:“扶風侯為妻妾們討封誥命,臣妾覺得誥命不影響外事,就答應了,這是扶風侯自福建得來的十顆南珠,陛下請看。”

  皇後取來一隻錦盒,捧著打開,露出十顆晶瑩渾圓的大珠,半寸徑,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珠寶,貴氣盈盈。

  昭宗看著珠寶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問道:“朕曾經賜婚西風侯韋雄,宗室女選定了嗎?”

  皇後一驚,回答:“還未選定,臣妾詢問多家,都說西風侯有了妻室,不願有辱門楣。”

  昭宗不悅道:“朕冊封公主賜婚,何來有辱門楣,你指定。”

  皇後恭敬回應:“臣妾領旨。”

  ......

  次日,昭宗準奏韋扶風的所請,不過貢賦加碼三千石糧食,三百壇酒,十顆上佳南珠。

  另外,薛王之子李知柔出任嶺南節度使,劉崇龜還朝,加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成為宰相之一。

  ......

  韋扶風率領三萬軍力,帶上譚全播一家幾十口離開潭州,打算讓譚全播去往桂管任職。

  行至途中,朝廷的聖旨和相關物品,送到了潭州長沙府,長沙府忙快馬轉送,交到了韋扶風手中。

  韋扶風看過兩張聖旨,一張是任職韋軒為桂管觀察使,並且桂管觀察使劃歸為夜郎府隸屬,另一張聖旨是任職楊河為福建觀察使。

  聖旨之外還有三張吏部任職公文,其中一張任職楊河為福州刺史,一張任職韋軒為桂州刺史,一張任職楚言和為泉州刺史,還有三套官衣。

  另外還有禮部的誥命公文和銅印,韋扶風為林清雪,田雯兒,九娘,十四娘,請封三品誥命夫人。

  成琴兒,令狐婉兒,雨兒,鈴兒,小雪,琥珀,明玉,劉月娥,楚婉玉,請封四品誥命夫人。

  公文和銅印之外是誥命衣物,朝廷財力雖然困窘,官衣還是能夠給一件的,那是顏麵。

  事實上這誥命是用十顆南珠換來的,若用十顆南珠換銅印衣物,一萬件也抵不上南珠價值。

  韋扶風要的是一種地位名分,就像他渴求封侯一樣,就是想在根本上改變卑賤。

  最後是皇帝的一封手諭,除了虛偽的讚賞討逆盡忠之言,還有加碼的討價。

  告訴韋扶風,薛王之子出任嶺南節度使,讓韋扶風予以支持,劉崇龜加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還朝重用。

  韋扶風看了淡淡一笑,書了很多家信,吩咐屬下送走書信,公文和官衣。

  兩道聖旨他留下,讓去往福建的信使宣告軍民,皇帝要求福建觀察使的貢賦,通過夜郎府轉呈朝廷。

  另外,韋扶風吩咐一百虎賁衛執行一項秘事,攔截赴任的薛王之子,予以秘密囚禁,冒充薛王之子去往南海縣赴任。

  .....

  信使抵達金州,直接去縣衙求見韋軒,送上了所帶之物,也回答了韋軒的問話。

  韋軒看過韋扶風的家信和任職公文,皺了眉頭,帶上諸物去了後宅。

  在後宅,韋扶風的大娘和生母看過家信和諸物.

  大娘拿起紫色官衣打量,道:“紫色,桂管觀察使的官階竟然會是三品。”

  韋軒輕語:“扶風說,桂管遙遠,也多危,為我請任是為了獲得朝廷大義,我若不願意離開金州,可以不去。”

  “十郎願意去嗎?”大娘問道。

  韋軒皺眉道:“不好說,金州這裏的治水進入實施,我離開怕是不妥。”

  “十郎,漢江的治理,隻怕五年也未必能夠完成。”大娘說道。

  韋軒一怔,道:“你的意思?願意去桂管?”

  “妻是想,扶風應該是可用可信的屬下不多,故此為十郎請任桂管觀察使,十郎應該過去幫助,至於金州治水,十郎可以舉薦劉淼任職縣令,劉淼本就是治水主管。”大娘說道。

  韋軒想一下,道:“我去可以,西城縣令還得是我才成,劉淼任職縣丞,代我繼續治水,雲卿,隨我去桂管,他還是需要曆練。”

  大娘點頭,取了誥命官衣,擺手喚過婉玉,微笑道:“婉玉,扶風想著你的,如今你是四品誥命夫人,尊貴之身,見了外親妻室隻需平等相待,拿著吧。”

  婉玉羞澀接過,美目流露了激動喜悅,細語:“謝大娘恩賜。”

  大娘微笑點頭,又扭頭看了韋扶風生母,語氣埋怨道:“扶風已然封侯,此次應該想到為生母請封誥命,這孩子做的不妥。”

  “不要亂言,禮儀綱常豈能忤逆,我任職之後,你是三品誥命,那時候扶風才可為鳳兒請封四品誥命。”韋軒忽正容駁說,隨後離開去見父親。

  韋扶風的祖父允許韋軒赴任,也答應空缺西城縣令,讓劉淼為縣丞,代韋軒繼續治水,管理民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