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玩一個戲法
作者:海風兒      更新:2022-05-30 11:21      字數:3148
  韋扶風臉色驚變,拔握了長槍就要逃避一棵樹後,不想身旁的琥珀父親大吼一聲,提刀撲向了敵將。

  韋扶風來不及生出鬱悶心思,逃避動作下意識的變成驚急迎戰。

  眼見琥珀父親奮不顧身的跑跳而起,手中軍刀‘力劈華山’的暴斬敵將麵門,敵將全身重甲,隻有麵部外露。

  敵將的長槊暴起,搗向琥珀父親的下劈長刀,他不可能冒著臉麵被襲的危機,與敵人兩敗俱傷。

  當啷!長槊頭準確的擊中下劈的軍刀,軍刀竟然斷裂,琥珀父親被反震的後仰。

  長槊也被軍刀的力道反震的一沉,敵將的身形為之一滯。

  忽然一杆長槍宛如毒蛇吐信,掠過琥珀父親的右側,一道長影直指敵將麵門。

  噗嗤!槍尖狠毒的刺入了敵將左眼,衝擊力撞的敵將慘叫中踉蹌後摔。

  踉蹌的敵將,猛的長槊點地穩住身形,麵門噴血宛如凶神惡煞,生命力頑強的又要前撲。

  左右五個刀盾兵,拿著軍刀撲進圍殺,敵將強弩之末,慘死在亂刀之下。

  韋扶風探手,抓扶了身形不穩的琥珀父親,他右手斜提長槍,神情淡然不驚。

  琥珀父親扭頭看向韋扶風,眼神中流露著愕然意外。

  扶了琥珀父親一把,韋扶風立刻再次插槍在地,抓了軍弩在手拉弦上箭,端起瞄準。

  繃!弩箭飛出,準確的射中一個敵兵上胸貫入。

  此時其他的弓弩兵也再次上箭,一時間弩箭發威,輔助刀盾兵覆滅了所有敵軍。

  這一場戰鬥並不長時,但卻是驚魂殘酷的一次,最少讓韋扶風直麵了戰鬥危機。

  隨手將長槍交給琥珀父親,韋扶風走去吩咐打掃戰場,尤其是敵軍的甲衣兵器要收好。

  弓弩兵們幹脆扒下甲衣就披上,琥珀父親卻是扒了那個敵將的重甲披上,他的身形高大,披甲之後顯得非常威武。

  山地外的戰鬥也結束了,河東騎兵被殺了二百多。

  孫揆吩咐屬下收攏了二十多匹好馬,軍器全部武裝了自己的護軍,不能為用的馬匹交給軍需處置。

  韋扶風使人去見孫揆,聯係溝通之後,扶風軍走出山地。

  韋扶風走到孫揆近前,起禮恭敬道:“扶風軍使拜見招討副使大人。”

  “韋使君客氣了。”孫揆愉悅回應,內心裏很是感激韋扶風的救援,直接尊崇了韋扶風的本職。

  韋扶風聽屬下回稟過孫揆來曆,看見孫揆身穿大紅官袍,年紀有五旬,五官端正,氣度軒昂,很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官儀。

  韋扶風看了一眼,扭頭掃視他處,口中平和道:“還請副使大人,留下扶風軍射出的箭支。”

  “哦,應該。”孫揆點頭答應,扭頭吩咐一下,有屬下應令去做。

  韋扶風起禮感謝,然後又道:“副使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孫揆點頭,邁步與韋扶風走去了無人處說話。

  韋扶風直白道:“大人是不是奇怪,扶風軍為何能夠伏擊了河東騎兵?”

  “應該是探知了河東軍的動向。”孫揆回答。

  “大人說的不錯,扶風軍探知了河東軍動向,所以在石樓山埋伏了很久。”韋扶風輕語。

  孫揆點頭道:“韋使君知兵善戰之人。”

  “吾算不得知兵善戰,隻是揣摩了朝廷軍力增援石州,河東軍必然途中伏擊,總不能先去攻奪城池。”韋扶風說道。

  孫揆認可點頭,韋扶風又道:“吾探知河東軍動向之後,卻是不敢使人告知大人,因為朝廷軍力的將官,潛藏了很多河東軍的朋友。”

  孫揆神情微變,道:“請韋使君慎言。”

  韋扶風平靜道:“軍中藏有叛逆將官,那是非常危機的隱患,就像今日之戰,敵人一出現,大人的軍力就發生了潰逃,若是將官不逃,屬下安能望風跟隨。”

  孫揆皺眉,他是劫後得生,之前發生的一切可以說驚心動魄,但是法不責眾,他不可能究罪潰逃的將官。

  “副使大人,不如我們玩一個戲法,讓隱患的將官自己暴露出來。”韋扶風說道。

  “哦,韋使君請說。”孫揆回應,他當然不願率領一支失控軍力。

  “大人回去告訴屬下,扶風軍使拿住了河東軍一個武官俘虜,那個武官大罵被賊子坑害了,憤怒的說出了朝廷軍力,有與河東軍勾結的武官。

  待得消息傳開,大人召集各營將官來見,心裏有鬼之輩,或許會逃跑,若是沒有逃跑的,對於大人也沒有什麽詬病存在。”韋扶風出著主意,他不想與隱藏的敵人共事,防不勝防。

  孫揆點頭,道:“可。”

  ......

  孫揆回去後下令紮營休息,扶風軍與孫揆的中軍營相鄰。

  過午,孫揆傳令各營將官來見,朝廷軍力是五百將士一營,營領軍是兵馬使,錄事參軍和巡官。

  傳令不久,有三座營的將士出現了異動,竟然開拔遠離中軍營。

  孫揆早已有備的坐在車中,聽到瞭哨稟報,親自與數十屬下出營追了過去。

  “將士們聽了,宋虎叛投河東賊子,你們食朝廷供養,難道要遠離故土,去與沙陀人為奴嗎?”孫揆探身出車高聲大喊,他不會騎馬。

  開拔的將士立刻愣怔了,紛紛駐足看向領軍兵馬使那裏。

  兵馬使宋虎眼看招討副使趕來,卻是驚惶的不敢停留,一邊喝令屬下跟隨,一邊打馬走離,卻是坐實了叛逆。

  其實宋虎咬緊牙關不走,孫揆也是奈何不得。

  宋虎一跑,隻有五個屬下跟隨逃去。

  孫揆立刻高喊赦免留下的將士無罪,然後又奔去另一個開拔的營軍。

  其它兩個營軍與宋虎營相鄰,不等孫揆來到,那兩個營的兵馬使已然帶著少量親信逃了。

  留下了三個營的將士,孫揆執行招討副使的權力,將三個營的錄事參軍和巡官,與其它營軍的將官對調,又提拔了三個錄事參軍升任兵馬使。

  一番忙碌,調整軍力完成,各營將官聚集在中軍營。

  孫揆為將官們介紹了韋扶風,甚至告訴將官們,清除內奸的計策是韋使君所出,韋使君根本沒有拿住河東軍將官。

  韋扶風無語,不知道孫揆是無私的不肯居功,還是別有目地,反正內心不舒服,擅詭計者,往往讓人詬病,疑懼。

  軍力做了調整之後,大軍開拔啟程,這回走快了很多,孫揆向將士們承諾,抵達石州就開吃馬肉湯。

  華燈初上,大軍抵達離石縣城,入城之前,韋扶風已然與孫揆達成共識,一定要嚴肅軍紀,不能出現亂軍禍害之事。

  大軍入城,立刻吃上了留守扶風軍備好的食物,一個個隻管去吃,吃飽了睡大覺,卻是沒有發生亂事,軍心普遍的認為韋使君真好。

  ......

  韋扶風回去了居處,在外的奔波讓他甚是疲憊,隻想洗浴吃飯的大睡一場,他取井水衝了身體,換上了袍衣去吃飯。

  入屋與琥珀父親一起坐了,其它護衛都被打發離開去休息。

  吃食中,琥珀父親忽然低聲道:“原來大人是武藝高強之輩。”

  韋扶風一怔,感覺琥珀父親真是能夠忍耐,兩人獨處才開口詢問,他溫和道:“我是會武藝,但會武藝不見得能夠保命。”

  “大人出槍如電,屬下自覺不如。”琥珀父親低語。

  “我會武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睡個安穩覺,有你護衛,我能夠睡的踏實,換成別人,我可能半睜了眼睛。”韋扶風輕語。

  琥珀父親微怔,想一下,點頭道:“屬下明白了,會為大人守好夜。”

  韋扶風一笑,繼續吃飯。

  ......

  有了朝廷軍力進駐離石縣城,韋扶風準備抽身,次日一早去見了孫揆,借口攻奪其它縣城,離石縣城就交給了孫揆接管。

  孫揆卻說不急,自言調整的軍力需要整頓軍紀,請扶風軍留下幾日倚為震懾,壓製不穩的軍力禍害百姓,韋扶風隻好答應。

  說過了公事,孫揆轉言問道:“韋使君可是出身長安韋氏?”

  “是,吾出身韋氏旁支。”韋扶風回答。

  “哦,這麽說韋使君與韋相爺是親族?”孫揆恍然道。

  麵對孫揆的詢問,韋扶風坦言道:“韋相爺是吾的伯祖,不過扶風軍與吾的伯祖無關。”

  “哦,聽說韋使君來自川南,怎會與西川討逆的韋相爺無關?”孫揆追問道。

  “吾的伯祖是西川節度使,川南節度使是另一支韋氏,兩者沒有關聯,吾曾經入川去投伯祖,在途中遭遇了韋皋後人的叔父,於是吾就成為了川南節度使留後,之後奉叔父之命朝貢皇帝陛下,獲封了扶風侯和黔中節度使。”韋扶風解釋道。

  “據說川南節度使是樞密使舉薦置立,韋使君的叔父與楊複恭有關?”孫揆追問道。

  “無關,吾的叔父與楊守亮做了一個交易,欺騙楊守亮獲得了川南節度使的置立,之後吾的叔父帶著屬下奪取瀘州,使得川南節度在瀘州立足。”韋扶風平靜回答。

  “什麽交易?竟然能夠欺騙了楊守亮?”孫揆繼續追問。

  “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韋扶風平靜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