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是百貨區，洗護用品，方便食品，日雜，紡織品，應有盡有。

  和國內超市不同的是，這裏有一個專門的進口食品區，裏麵擺放的都是大牌商品，安佳黃油、紐西蘭乳製品、島國的白色戀人巧克力……

  來這裏選購的客人很多，以中青年為主。

  談小天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隨便買了一盒口香糖，出了超市。

  方欣早就在車裏等他了。

  “老板，問的差不多了，配送業務季節性差異很大。在秋天，騎手每人每天能接十單左右，現在天氣冷了，業務量至少增長了一倍，按照每單20元計算，冬季整個店每天配送的營業額大約在1200元。”

  “嗯！”談小天點點頭。現在露珠生鮮沒有上網，隻憑電話能做到這個地步就算不錯了。聽了這組數據，他的心放了下來，最要是數據不太難看就可以，反正他最初的打算也是等團美網正是開設外賣業務後，將露珠生鮮的配送並入到團美外賣中去。

  現在他擔心的是對麵的伊藤忠超市。

  雖然他隻是在裏麵逛了一圈，但這家超市無論是購物環境還是商品的多樣性都比露珠生鮮強一個檔次，尤其是服務水平，簡直吊打國內的超市。

  “給季建東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是！”

  半個小時後，裹著一身肥肉的季建東急急忙忙趕來，見到了談小天。

  “對麵開了家超市你知道嗎？”談小天往那邊一指。

  季建東茫然抬頭，哦了一聲，“老板，我還真不知道這事，什麽時候開的？”

  談小天哼了一聲，“一家超市從裝修到開業至少也有一兩個月，這麽長的時間你都沒注意到嗎？你……”

  他本想說你一天都在幹什麽？可是一想到季建東今年都五十了，他硬生生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季建東臉上立刻開始冒汗，“老板，前兩個月都在忙配送的事，因為要在全國推廣，我和幾個副總一人抓一個區域，一直在外麵跑，剛回燕京沒多久。”

  季建東跟了自己十來年，是老臣子，談小天還是了解他

  的，太大的能力沒有，但一直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說的就是他。

  談小天的口氣緩和了起來，“你去問問這家店的店長，看他清不清楚，還有，調查一下，這個佐藤忠超市在燕京乃至全國有多少家分店，老板是誰？”

  “好，我這就去查。”季建東擦著汗進了分店。

  談小天也沒指望他能查出什麽，叫王大力開車。

  路上，他拿出手機，撥打了家樂超市肖勇軍的電話。

  佐藤忠超市衝擊最大的應該是家樂超市，他想問問肖勇軍對這家超市了解多少？

  肖勇軍是露珠生鮮的股東之一，當年他和那先朋打擂台時，這位肖老選擇和他站在了一起，露珠生鮮開業之所以這麽順利，和肖勇軍的鼎力相助分不開關係。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聽筒裏傳出的卻不是肖勇軍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談總，我是肖強，你找我父親嗎？他現在不方便聽電話。”肖強的聲音裏透著一股明顯的悲傷。

  談小天一聽就知道出事了，“肖老怎麽了？”

  “我爸住院了。”

  談小天大驚，“什麽時候的事？嚴重嗎？是什麽病？”

  “心衰，上個月住的院，目前來看，不太樂觀。”

  “哪家醫院？”

  “協和。”肖強報了醫院和床號。

  “我這就過去。”

  談小天放下電話，告訴王大力去協和醫院。

  賓利車開始加速。

  談小天頭靠在椅背上，不自覺的開始回憶往事。

  他05年到燕京後和肖勇軍相識，距今已經有六個年頭，當年認識的那些人，那先朋成了敵人，肖勇軍、梁望牛、韋廣慶成了合作夥伴。

  六年時間，這麽快就過去了。

  肖老也快80了吧？

  談小天是個有仇必報，同時有恩也必報的人，當年要不是肖勇軍旗幟鮮明的和他站在一起，他也沒那麽容易擊敗那先朋……

  很快，賓利車開進了協和醫院。

  談小天走進住院處大樓，一樓，有個四十多歲的

  女人迎了上來。

  “談總，我是肖蘭，肖勇軍是我父親。”這個女人臉上仍有淚痕，顯然是剛哭過。

  談小天心一沉，“肖老怎麽樣了？”

  “快，快不行了。”肖蘭眼圈一紅，險些再次落淚。

  “快帶我去看看。”

  談小天跟在肖蘭身後進了電梯，上到心外病房。

  肖勇軍的病房外站了幾個人，一見談小天過來，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談總，我是肖強，我父親聽說你要來，很高興。”

  肖強的眉眼酷似肖勇軍，一看就是父子。

  談小天也顧不上說別的，跟著肖強肖蘭進了病房。

  病房裏隻有肖勇軍和他的老伴，肖勇軍見談小天進來，掙紮著坐了起來。

  “小天，我正要找你呢，想不到你先給我打了電話。”肖勇軍朝談小天招了招手，幅度很小，聲音很低。

  談小天快走幾步，握住了肖勇軍的手，“肖老……”

  此時的肖勇軍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頭發花白稀疏，雙頰都塌陷了，兩眼無神。

  以談小天的經驗，這個樣子基本上沒有多少日子了。

  “小天，坐！我想跟你說說話。”

  肖強急忙搬了一張椅子過來，談小天就坐在床邊，這中間，肖勇軍一直拉著談小天的手。

  “小天，我時間不多了。”肖勇軍的第一句就讓人聽了心酸不已。

  “肖老說什麽呢，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你這點病根本不算什麽。”談小天強笑著安慰他。

  肖勇軍無力的擺擺手，“小天，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是什麽情況，既然你來了，我就求你一件事。”

  他用眼神示意肖強和肖蘭走過來。

  “小天，我就這一兒一女，都沒什麽大出息，我別的不怕，就怕我走後，他們守不住家樂超市，拜托你，看在我的麵子上，將來他們要是有困難，你能出手幫幫他們。”

  “爸！”肖強和肖蘭同時落淚，肖蘭更是泣不成聲。

  談小天還能說什麽，隻能點頭同意。

  今天穀雨，意義重大，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