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計劃
作者:飽食      更新:2020-03-02 09:04      字數:2206
  從圖書館出來時已是下午4點多,三個多小時的學習讓談小天受益匪淺。楚庭把各科筆記都借給他抄,談小天相信憑自己的記憶力,隻要從頭到尾手抄一遍筆記,應該就能記得差不多。

  他點了一根煙,跨上車向一中方向騎去。

  因為臨近高考,即使是節假日,一中也對高三學生開放。

  談小天把車停在操場邊,脫去上衣,開始赤膊狂奔,夕陽的餘輝打在他白皙的上半身,緊實致密形狀優美的肌肉披上了霞光。如果有女生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駐足尖叫。

  第十圈!

  談小天跑的滿身大汗,頭頂更是熱氣上湧,雲蒸霞蔚,遠遠望去宛如武林高手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蒼老的靈魂卻有一具年輕的軀體,每寸肌肉裏都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4000米跑完,談小天絲毫不覺得疲勞,反而有一種要飛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大量運動後大腦內分泌出內啡肽,內腓肽讓人感到歡愉和滿足,甚至可以幫助人排遣壓力和不快。

  談小天猛地一甩頭,大串的汗珠激落,砸在黃沙上,轉眼又被灰塵覆蓋。他試圖甩掉前世的陰霾,那種睡覺都要睜一隻眼的緊張感已經讓他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剛才出手教訓劉曉光和山鷹,那股子嗜血感再次傳遍全身,滿足感與之後形成的巨大空虛扭曲在一起,無法消散,迫使他隻能用長跑這種方式來調節心理。

  每一次抬腿落步,心中的煩躁就減輕一分,4000米過後,談小天已經重新恢複平靜,他開始思考如何解決後患。

  劉曉光的父親叫劉軍,外號大軍子,豬大腸的姐夫,常年混跡於道西區六家子一帶,算是山城道上小有名氣的大哥。

  就是他找到豬大腸,讓他想辦法解決劉曉光的高考,並直言錢不是問題。

  豬大腸還是比較了解自己外甥的,走常規道路提升成績基本無望,隻能走歪門邪道。

  於是豬大腸就把目光對準了下周的國家二級運動員資格考試,想把劉曉光安插到籃球隊裏去,本來這事已經操作的差不多了,偏偏作為籃球隊隊長的談小天堅決不同意。這才逼的豬大腸偷出了談小天的內褲,和劉軍安排一枝花陷害談小天,一枝花不敢違抗,隻能照辦。

  在前世,這一招果然奏效,談小天根本解釋不清楚,暴怒之下當著大家的麵打了豬大腸,直接被學校開除,沒能參加當年高考。

  呼!

  談小天吐出一口濁氣,停下腳步。

  問題明擺著,劉曉光回去後必然會去找劉軍哭訴,他們肯定不會罷手。

  談小天不希望在高考前還受這群蒼蠅騷擾,現在他有一百種方法讓劉軍永遠閉嘴,可他不想這麽做,既然重走一遍人生,他希望這一世能夠活的幹幹淨淨安安心心。

  殺還是放?

  如果是沐罌,她會怎麽做?

  談小天靜靜的站著,直到身上的汗幹透,一個他認為兩全其美的計劃在他心裏慢慢成形。

  他騎上車,找到最近的公用電話,撥了個號碼。

  “馬威嗎?我在你家附近,方便去你家坐坐嗎?”

  得到肯定答案後,他直接騎到馬威家,上了樓。

  馬威的父親果然不在家,這個警察在家的時間遠不如他在單位的時間。家裏隻有馬威和他的母親。

  談小天和馬威很熟,經常來這裏。他母親也沒客氣,說了兩句客套話後就回屋繼續看《還珠格格》了。

  馬威去廚房洗水果,談小天坐在靠近電話的位置,很隨意的拿起電話旁那本黑色的電話簿,上麵有一排燙金的小字“山城公安係統內部通訊錄”。

  談小天迅速翻開第一頁,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副局長金炳昶,2247986,副局長周新飛,2247987。”

  第二頁,“道東分局刑警支隊隊長蔣海,5568321。”

  第三頁,“道西分局刑警支隊隊長李德武,6688479。”

  ……

  談小天大腦飛速運轉,要將這些人名和電話號碼一一記住。他的記憶力本就驚人,在後來又受過專門的訓練,記住這些並不難。

  馬威端著水果回來時,談小天已經把通訊錄放回原處,和馬威扯了一會學校裏的事就告辭了,弄得馬威摸不著頭腦,搞不懂談小天大老遠跑來就隻說這麽幾句閑話。

  ******

  道西區幸福巷小樓,依然是煙霧繚繞的麻將室,劉軍麵沉似水的打著麻將,時不時攏攏他的大背頭,隻有在別人胡牌時,他那雙三角眼裏才會閃現出一絲狠毒的光芒。

  頭頂長角,張嘴漏風的山鷹規規矩矩束手站在門口。

  牌局從晚8點一直持續到下半夜2點,這期間山鷹不吃不喝,站的標槍一樣,一動不動,有尿也撒在了褲襠裏。

  他跟了劉軍幾年,知道他的脾氣,也了解他的狠毒,這次軍爺是真的動怒了。

  牌局結束,其餘三位牌友退場,劉軍這才開口,“你現在出息了,連個高中生都搞不定,還連累我兒子挨打,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山鷹抬起頭,“軍爺,那個高中生手底下肯定有過人命,生性的很,別說我,就是道東老杆子、梨山海紅、九堡鐵哥這幾個山城最能打的遇到那小子,單打獨鬥誰也占不到便宜。”

  呼……啪!

  劉軍手中的茶杯掛著風飛了出去,正中山鷹額頭,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血和茶水混合在一起,沿著臉頰流下,山鷹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後依然平靜的看著劉軍。

  劉軍破口大罵,“你當我是騙大的?還有過人命?那個兔崽子隻是個高中生,就算打過籃球,身體棒點,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那樣,我看你是不想好了,敢唬我?”

  “軍爺,我剛才說錯了,老杆子海紅他們和那小子比,就像是業餘選手遇到職業選手,根本沒法比。軍爺你還記得前年我蹲了一年監獄的事嗎?在裏麵,我見過一個南方來的毒販子,他手下有幾十條人命,判了死刑,在執行槍決的當天上午,他從我的牢房路過,我看過他的眼神,和談小天的一模一樣,他們玩粉的都是那種眼神,不把人命當回事。”山鷹說到這,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由得劉軍不信。他攏攏背頭,沉思半天,“我的麵子不能丟,不過既然這小子這麽危險,就花點錢解決了,你去問問海紅和小鐵,他們誰願意掙筆錢,我願意出這個數。”他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