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們留下了三丫，等姓田去上大學了，你那三個侄子侄女總不能跟著去，到時咱們多去關心關心他們，你二哥又不眼瞎，肯定得請咱們住進他的新房子，幫他照料那三個小崽子。”韓細妹得意洋洋地說道。

  顧老三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從破窗戶刮進來的寒風叫他打了哆嗦，一把扯過被子裹住自己：“我隻管幹活，別的事別找我。”

  “行，壞人我做，你就當你的好人……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想凍死我和兒子啊！”

  ……

  第二天清晨。

  田寧起得往常晚了些，精神卻不大好。

  因為昨夜顧三丫燒得說胡話，田寧給她喂水，又用酒精擦拭的方法幫她降溫，弄到淩晨顧三丫的溫度才降了一些，田寧也才睡下。

  “吃過早飯，我讓賈飛把三丫送回去。”

  灶上煮著粥，嚴柏一邊燒火，一邊愧疚地對麵帶倦色的妻子說道。

  田寧打了熱水準備洗臉，聞言動作一頓，看了一眼東屋方向，然後看向嚴柏問道：“你真能狠了得下心來嗎？”

  嚴柏往灶台裏添了一根木柴，聲音低沉地說道：“咱們留下三丫不管對三丫還是對我們，都不是一件好事。”

  田寧聽到他這話，眉頭舒展了一些，隻要這男人拎的清，顧老三那頭也算不得麻煩。

  田寧心中有了決定，對嚴柏：“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嚴柏見她神情篤定，沒有追問，隻道事情要是難辦就先放一放，他今天會早點下班回來。

  田寧沒等嚴柏下班，早飯之後她就帶著已經退燒的顧三丫，去了大隊書記家裏。

  今天雨小了，但還沒有停，大冬天也沒什麽活，所以大隊這天幹脆歇工了。

  不過早飯後沒多久，大隊書記通過廣播宣布了一個消息，原本有些懶散的社員們立時精神了，不少人帶著自家娃，冒雨直奔大隊小學去。

  很快，大隊小學的院子裏就站滿了村民，還有四處亂跑的孩子，小的四五歲，大的十來歲，都是不曾上過學的。

  “田老師，你真能資助我家娃上學。”

  田寧與大隊書記還有校長，剛走進校門，立刻就有一個婦女衝過來激動的問道。

  “田老師，我家娃可聰明了，等他讀出來肯定報答你！”

  “要說聰明，誰家也比不過我家牛蛋！”

  “可拉倒吧，你家牛蛋連數都不會數還聰明呢！我家石頭可是能數到十了。”

  村民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推薦自家娃仔，還為此爭吵起來，眼見要上演全武行，大隊書記拿起喇叭吼了一句：“你們這像什麽樣？都散開，往後退！”

  大隊書記還是有威嚴的，這一聲訓斥之後，村民們拉著自己娃往後退，又熱切地看向田寧。

  在眾人的注視下，田寧接過大隊書記遞過來的喇叭，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是打算拿出錢來資助咱大隊一些孩子上學，但我自己的收入也有限，所以每年隻有十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