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混混此時已經是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在高影麵前撒謊。尤其是看著僵屍嘴角還不斷滴落的鮮血，以及高影的那句恐嚇，他此時下身都已經變成一片澤國。他就怕自己說不出有價值的情報，高影一個不高興，就拿他喂僵屍，於是一看到照片上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頓時欣喜若狂，立即伸出手指著那個人，說：“他！張天全！當年他是混我們雲天社的！”

  張天全？

  這個名字，高影立即在腦海的記憶中找到了對應信息！

  舊校舍儲藏室那找到的那塊黑板！上麵散布了當年霍家千金小姐霍珈藍和其閨蜜張蓉的男友朱旭航之間做出的不可描述之事，事後張天全信誓旦旦，保證這是千真萬確的。

  高影攥緊手機，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幫混混，也很可能就是考試安排的情報來源。

  如此一看……或許反而是因禍得福！

  “詳細說說。”高影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同時對身後的其中一具僵屍說：“你去注意下有沒有人接近，如果有，不要傷害他們，活抓就行。“

  混混鬆了口氣，他看得出，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然而高影卻是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他要接通和朱蓀伶的視頻通話。

  沒多久，電話接通了。

  “看著手機屏幕。”隨後他將手機屏幕對準了那混混：“不許挪開視線，否則你知道後果。”

  手機開啟，朱蓀伶的麵孔出現在了手機屏幕前。

  “朱蓀伶……”高影說道：“我這裏出了點狀況……“

  高影說明情況後，朱蓀伶就明白了過來。於是，她盯著手機屏幕前的那混混，發動了絕對命令能力。這個能力隻要麵對麵就可以生效，即使是通過視頻通話也沒問題。

  高影本以為朱蓀伶會詳細詢問，沒想到朱蓀伶隻簡單說了一句話：“從現在開始，你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管讓你做什麽，你都必須照做。“

  她等於完全將對這個混混進行絕對命令的權限轉移給了高影。

  “這是對你來救我導致遭遇這一狀況的補償。”朱蓀伶接著繼續說道：“另外……你不必太擔心得罪這裏的幫派，我有辦法擺平。“

  然後，高影看向眼前那已經可以完全被他所支配的混混。

  “首先和我說說你知道的關於張天全的一切事情。“

  那混混回答道：“十幾年前，我是跟著天雲社熊老大一起混的，那時候順哥是熊老大的副手。張天全有一次在外麵打遊戲，看到熊老大帶著我們收保護費，很是崇拜熊老大，希望熊老大收他做小弟。“

  高影靜靜傾聽著，手機另一頭的朱蓀伶，也一樣聽著這個混混所說的話。

  “熊老大一開始沒當回事，嫌他不能打。不過，順哥那時候倒是很欣賞他的脾氣，對熊老大說可以考慮看看帶他一段時間。張天全那時候很興奮，所以有一段日子，我，順哥，還有其他一幫兄弟有時候去收保護費，會帶上他。”

  “藍灣小鎮這裏就是天雲社一個小分支，我們保護費收得也不算太過分，熊老大也很講義氣，收人家保護費，也會實際幫人家解決問題。所以，一般也不需要動拳頭。不過張天全那時候正好遇到幾個新來的刺頭不懂規矩，所以他立即出拳頭教訓了對方，表現得倒是很有膽氣。順哥挺欣賞他，就準備正式收他做小弟，那時候甚至還斬了雞頭，拜了關老爺。”

  高影發現，雖然朱蓀伶授權給了他。但由於高影本人並沒有絕對命令能力，這個混混的回答並不是很機械化。

  換言之，這種授權所產生的絕對命令，可能是會有所削弱的。

  又或者，還有一個可能，命令的內容本身如果較為寬泛，那麽效力也就會因此打折扣。

  “然後呢？”高影繼續追問，”關於張天全，你盡量說詳細一些。“

  他沒有直接詢問最核心的問題，而是想盡可能掌握一些細節線索。

  “張天全那小子，比較好色。和他一聊起來，不到十句話就會扯上女人。他有段時間一直提想上他們學校的誰誰誰，可是就是沒有機會……“

  “誰誰誰？你不記得名字？”

  “真不記得……我不撒謊，真的不記得！”

  “他是‘想’上……還是‘真的’上過？”

  這是個非常核心的問題，高影不能不弄清楚。

  “肯定沒有，這小子有很重的香港腳，隻怕沒哪個女的受得了。這小子怕得病，本來順哥打算帶他去開開葷，他也不敢，說有套也不是百分百安全，還是那些良家的安全。這小子估計也是有色心沒色膽，十幾年前熊老大管天雲社那會，規矩還是挺嚴格的，說是嫖賭都不管，但不允許涉毒，更絕不允許鬧出人命。也就是後來幾年前熊老大身體不好，將這塊地方交給順哥管，他才狠起來的……如果是熊老大那會，肯定不會輕易剁手指。其實我也比較懷念熊老大那會，順哥挺狠的，有時候我也怕他。”

  ”好色……“高影沉思了一會，接著詢問：”還有什麽其他的？“

  “其他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張天全後來跟我們幾個兄弟混熟了，不過後來過了大概一年多……我記得是個夏天吧，他和我們社的兩個小弟一起失蹤了。“

  “你說……失蹤了？“

  “他們私自吞了一筆收上來的保護費，不知道逃去了哪裏。反正一直到現在，也都沒找到他們。“

  高影意識到了不對勁。

  張天全的失蹤隻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你們沒找他們？”

  ”找過……不過當時他們拿走的那筆錢數目也不大，熊老大說，都是兄弟，算了，錢他自己補上交給上頭吧。我們後來都覺得不對勁，就為了這點錢逃走似乎也不對勁。後來順哥去了一趟北部，張天全他媽死得早，他爸很早和他媽離婚在北部那生活。不過，他也沒去找過他爸。我們有人推測他是不是偷渡到大陸去了。“

  高影思索了一番，又問道：“張天全的學校知道他在外麵的……事情嗎？”

  “知道，不過他不在學校鬧事，所以學校的人都不管他了。”

  高影又問道：“當年他是不是在學校內散布傳言？關於……”

  他提起當年張天全所散布的傳言，那混混一愣，隨後說道：“我不是很清楚這事情……那小子很少在我們麵前提起他讀書的事情。而且這小子喜歡吹牛，講的話我們都不怎麽信……”

  “和他一起失蹤的兩個人，你也具體說說。”

  “一個叫石柱，還有一個叫東子，東子的真名我也不記得了。他們兩個和張天全挺聊得來的，經常形影不離……”

  “他們失蹤前，有發生過什麽事情嗎？”

  “這……我不記得了。”

  失蹤的三個人……

  他們是失蹤了，還是……死了呢？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高影想起那個姓陸的酒鬼，問起那混混，也許他們認識。

  “哦……陸老鬼啊！”那混混果然認識他：“這小子以前是熊老大的跟班。熊老大那會蠻信任他的，如果不是這小子太貪酒，熊老大可能傳位給他，不是傳給順哥。順哥上位後，他就經常和順哥作對，後來就經常到處買醉……“

  高影想了想，又說：“他和張天全關係怎麽樣？”

  “不怎麽樣……陸老鬼都不怎麽看得上張天全。”

  “和我談談陸老鬼這人。“

  “他……我加入社團那會，他就跟在熊老大身邊了。啊……對了！你剛才的照片再給我看看……“

  高影將照片重新點給他看，他盯著那照片說：“對了……夏琳！夏醫生的女兒！熊老大有心血管疾病，一直是夏醫生幫他治療的，他就說夏醫生的診所以後誰都不許去收保護費。有一次我和幾個兄弟不懂規矩，去夏醫生的診所收保護費，結果夏琳就給陸老鬼打了個電話，陸老鬼就過來給了我一個耳光，說夏醫生的保護費你也敢收？剛才我一時緊張，沒認出來……這件事情之後，我都是繞著夏家的診所走的……”

  這座小鎮的人際關係……看來比高影想象中還要複雜。

  “熊老大和陸老鬼都和夏家人關係不錯？熊老大現在在哪裏？”

  “熊老大已經不在這了，他身體比較糟糕，所以後來他家人接他去城裏養老了。主要是那時候夏醫生給他的建議，讓他盡早收山為好。至於陸老鬼……我記憶中他的確是和夏家診所的人關係都不錯，因為夏醫生及時幫他治療長期飲酒導致的肝炎。不過他就是死活不肯戒酒，說什麽不能喝酒的日子太難受了。而且他還時常說，醫生明明知道喝酒傷肝，自己卻一樣還是喝酒。”

  “熊老大你能聯係上嗎？”

  “我就是個普通小弟，怎麽聯係得上老大？“

  高影沉思了一番後，打算和朱蓀伶商量一番。然而他一看手機屏幕，卻是變成了一片漆黑！

  “喂……“

  高影又看向前方，那個混混……

  不見了！

  不可能……這周圍一片空曠，這麽一眨眼時間他不可能逃掉！

  他左右張望了一圈，還是找不到那家夥的蹤影！他就和陸老鬼一樣，完全人間蒸發！

  然後，他的雙目就被背後伸出的一雙手完全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