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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一軒！快抄！“

  高影讓紀一軒立即抄他的考卷，這個時候，骷髏閉眼了！

  然而，紀一軒卻是搖搖頭。

  “不用了，高影。”

  “一軒？”

  然而就這麽一會時間，骷髏那兩個眯成一條縫的黑洞眼睛再度“睜開”，從閉上到睜開，一共也就七秒的時間。時間一個掌握不好，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紀一軒的考量，自然是覺得作弊不是什麽長遠手段。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人都是有惰性的，可以靠作弊來考高分，誰還願意去拿性命拚？一旦產生了依賴，那就和賭博一樣，試問這世界上有誰是靠賭博發家致富的？一直這麽做，遲早有一日，會死在作弊手上。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紀一軒絕不打算動用這一手段。而且他也知道，也正因為他和高影的生死情誼，讓他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來讓自己抄寫答案。他不希望……用這種辦法，來考高分。

  “我明白了……”高影是個聰明人，他何嚐不明白紀一軒的想法呢？不過，這些道理雖然淺顯，卻絕非是誰都能明白的。現實世界中，人人都知道賭博的危害，卻依舊有無數人趨之若鶩。而現在，分數可以說是生死的分界線，一軒依舊能頭腦清醒，實在難得。

  高影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再多說什麽。男人和男人之間，有的時候無需言語，一個眼神交匯，就可以擁有默契。而高影和紀一軒，就是這樣的人。

  “好了，走吧……”高影接著說道：“先到三樓去。”

  在二樓已經轉了一會，但始終沒什麽收獲。於是，高影打算先去三樓碰碰運氣。不管怎麽樣，他都不能浪費時間，能多做一道題目就得多做出一道來。

  而就在剛走到三樓的時候，忽然紀一軒拉住了高影的手臂。

  “高……高影，我剛才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嗯……什麽問題？”

  紀一軒先是左顧右盼，確認了一下這裏是否安全。畢竟，同一個樓層即使不是第一次來，也不能掉以輕心。經過仔細觀察，他覺得沒有什麽異常，於是開口道：”高影……你剛才說，你能感覺到有很多人死了……對吧？“

  “是的……一軒。“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你問我……感覺？”

  “嗯……”紀一軒到底是一個普通人，他很難理解一個人如何在不親眼看見的情況下，感知生命的消逝。雖然不知道這是否是高影體內的女巫血脈的影響，但是，如果說真的可以感知生命消逝的話，那麽反過來……

  “高影，你說一下，你當時有什麽樣的感受呢？你說感受到有人死，是在有人死去的時候你感覺到了，還是說，你一直能感覺到生命的存在，但突然間就感覺不到了，所以你確定其死了？”

  高影是何等聰明的人，從紀一軒的這番話，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表麵來看，紀一軒的話聽起來很繞口，似乎看不出這有什麽分別。但是事實上，分別就大了。像是董蠍，他可以分辨活人和鬼魂，這種感知上的敏銳還一定程度上在阿格妮絲之上的，這也就意味著他對活人一樣有著敏銳感知。

  紀一軒就是這個意思……對活人的感知，表麵上來看似乎不像感知死人在考試宗那麽有用，但是實際上也是相當實用的。比如現在，他們就和董蠍，潘巧倩失散了。現在，甚至不知道他們是生是死。

  “嗯……”

  高影蹙著眉頭，想了想，隨後說道：“我很難……和你進行解釋。但或許，你說得有道理。隻是我似乎在有人死去的時候，那種感覺會更強烈一些。”

  “更……強烈一些？”

  “舉例來說的話，你走在大街上，對一般的路人經過你身邊，肯定不會特別去注意他們……因為，太平常了，有的時候太過平常的事情，就算發生了，也不會有特別的感覺。但如果經過你身邊的路人忽然死了，那你肯定會注意到他……一定要說的話，我對死亡的感知似乎更強烈些，至於要說活著的人，感覺上就很模糊了……”

  “我……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不過你的意思是，你沒辦法像董蠍那樣，對活人也一樣有特別的感知嗎？”

  紀一軒提出這點的本意，是希望可以找到董蠍和潘巧倩。尤其是前者，他對鬼魂有著敏銳感知，這一點可以很大程度上在考試中派上用場。

  “我也想找到董蠍，但似乎……”高影說到這，又想了想，說：“說起來，之前我也從來沒有對死亡有特別的感覺……“

  說到這裏，高影忽然陷入了一種思索……

  對死亡……活著的感知……

  如果說他對死亡的感知更強烈一些的話，那麽對鬼魂呢？

  這種感知是否可以演變為和阿格妮絲一樣，對鬼魂的感知？要知道，如果高影的感知能力可以演變到這一步的話，那麽……

  雖然正如高影對紀一軒說的那樣，有了能力後，考試也可能相應提高難度。但如果讓高影選擇，他寧可希望自己擁有這樣的能力。關鍵時刻，這種能力是可以救自己一命的。多數的鬼魂，都是神出鬼沒，肉眼看不見那是家常便飯。不知道鬼在哪裏，什麽時候出現，考生處在高度緊張局麵下，隻怕鬼出來前就先嚇出心髒病來了，更別說冷靜下來思考了。

  不過，現階段這隻是高影的一個構想。未來有沒有可能將這一點變成現實，暫時還是未知數。至少在這場考試，顯然是沒有辦法實現這一點了。高影暫時按捺下自己的想法，說道：“現在，這還不太現實。希望董蠍他吉人自有天相吧……“

  但就在這時候，高影忽然停下了腳步。

  “董蠍“……

  就在他的腦海中，刻意地想著他的生存狀況的時候，在他的感知中，似乎產生了某種變化。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一定要說的話，就猶如是野獸的直覺一樣。這種直覺，烙印在基因深處，成為野獸生存的重要保障。

  “一軒……也許，我可以找到董蠍！”

  紀一軒原本已經打消了讓高影找出董蠍的念頭，但是卻聽高影這麽一說，頓時喜出望外！

  高影開始將自己靠在牆壁上，隨後說道：“一軒，幫我注意一下四周。”

  說完後，就閉上了眼睛，集中注意力。他也正因為有一軒這個極度信賴的人在身邊，所以才可以放心地閉眼。

  果然，閉眼後，感知開始變得無比強烈起來。

  董蠍……他似乎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但是這種感知還是有些模糊不清，至少要在物理距離上明確進行定位，暫時還做不到。高影盡可能讓自己心平氣和起來，對現在的高影來說，找到董蠍相當重要。

  而就在此時，高影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心悸感。這種感覺，在賽卡倫監獄的時候，他就感受到過。

  那時候，他被那個扭曲的黑影牽引著深入賽卡倫監獄。而這時候，在閉上眼睛之時，那個扭曲的黑影，再度開始在腦海中浮現，並且，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然而，這個時候，和當時的感覺截然不同。

  那個扭曲黑影……到底是什麽？

  難道就是所謂的星體投射嗎？跨越並連接平行宇宙的星光體？

  他漸漸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離開自己的身軀，似乎投射到了另外一個領域中。

  “我……我怎麽了？“

  隨後，他的眼前，空前的黑暗開始有了一點光芒……隨後，在他麵前浮現出的是……

  鮮血。

  完全由鮮血覆蓋的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