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間人來人往，電梯還挺難等分，李亢等了足足十分鍾才趕上一趟去雙號樓層的電梯。

  老早就聽說有的網站會坑訂閱，隻是啟點正規，坑也用贈幣大大方方的坑，所以李亢一直無緣得見，這次趁著他們被一鍋端之前先來探探底子，他也是純屬好奇。

  想看看他們到底是啥樣的，瞅一眼就走的那種。

  被一航集團收購之後，他們的待遇確實有所增長，隻是因為本來待遇就不高，業績也就是在賠錢的邊緣來回徘徊，而且還不是第一批被收購的親兒子，員工的福利和啟點相比差距還是挺大的。

  但是正常人都想著做出業績好找聯盟要好待遇，可是他們不想著怎麽提高業績反而想著走歪門邪道，真當一航集團是吃素的？

  一層樓都被眯嘟文學網租了，李亢一下電梯就看到了他們掛著眯嘟科技招牌的辦公室。

  足有四五十人的辦公室裏因為人多，而顯得鬧哄哄的，嘈雜的聲音炸的人耳膜有點累。

  裏麵的人一個個穿著西裝襯衫掛著工牌，不像是一個搞網文的地方，反而有些像保險公司。

  李亢掃了一眼就準備走了，本就隻是因為沒接觸過其他業界同行感到好奇，順便圍觀一下黑心公司到底是什麽模樣，見到這裏這副亂象不由有些失望。

  看來自己是幸運的，一畢業就去了啟點。

  雖然那時，尚叫做終點的它有著各種不足，但是它還是一個相對公平、專業的大型網站。

  剛剛轉身，就聽到辦公室裏就傳來一聲呼喚：“李亢，李亢！”

  李亢疑惑的轉過頭，隻見辦公室裏，一個穿著藍色襯衫梳著三七分頭的人向自己招手。

  定睛一看，這不是自己的大學同學胡彬嘛。

  他居然在這家網站工作？

  中文係的學生出路很雜，王子成都能去搬磚搞直播了，像這種同班同學同在網文行業混確實是概率挺低的。

  這還……真是緣分啊。

  見胡彬起身都已經走出辦公室，李亢也不好就這樣離開了，隻能停在門口等著他出來。

  胡彬看起來頗有些成功人士的模樣，他看了看李亢手裏的軍綠色的舊包，眼中閃過了然，看起來這麽落魄，這是來這裏找工作的吧？

  來的好，來的巧！

  當時李亢應聘上終點的實習生這事兒，除了王子成他誰都沒說，他和胡彬關係一般，因為他孤兒出身再加上貧困生的身份，這胡彬一向對他有些看不起。

  當時雖然是一個班的同學，可實際上兩人都沒講過幾句話呢，李亢隻以為胡彬出來打個招呼就會走了。

  誰知胡彬對他卻非常熱情，劈頭蓋臉的很搶似得接過李亢手中的行李，拉著李亢就去了一旁的會客室。

  “老同學……”

  胡彬一開口就把李亢驚住了，平時這胡彬見著自己鼻孔都朝天的，現在這麽親熱的叫著自己老同學？

  “老同學是來找工作的？”胡彬拿腔作調的說完了這句話。

  李亢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張紙和一支筆就被拍在了他的麵前的桌子上。

  “你填一下這個，老同學。”

  李亢拿開那張紙一看，是一份信息登記表。

  胡彬熱情的把筆帽拔開，將筆殷勤的遞到李亢手裏：“老同學，既然你來了就肯定了解過吧？我們這的新編輯待遇很好的。拉來一個作者隻要更新滿3萬字就能有一百塊錢提成，滿10萬字就有兩百塊。就算一天拉兩個作者，一個月就是六十個。鼓勵他們更新，隻要滿了十萬字你一個月就能拿一萬二，一天拉三個就有一萬八了，四個就是……。”

  “……”

  這濃濃的傳銷味道是怎麽回事……

  我莫不是來錯地方了？

  李亢看了看手中那張紙上麵印的信息，確實是眯嘟科技沒錯了。

  現在作者的競爭這麽激烈，要用錢搶人了！

  仔細一看，這張紙上麵隻用填寫姓名，年齡，學曆，身份證號之類的信息即可。

  說合約也不像是合約，反而像是街頭采集信息的調查表。

  沒發現李亢的不對勁，胡彬嘴裏兀自還在滔滔不絕：“我們這裏待遇好，還沒什麽限製，你拉一個作者算一個人頭，工資月結，業績越好掙得就越多。不過你是我同學，我不坑你，你拉的作者不用寫滿三萬字，隻要簽約發書我就給你算二十，夠厚道了吧！”

  根據影視劇以及宣傳片裏麵的經驗，李亢小心翼翼的問了句：“要交費嗎？”

  “嗨，你把我們這當什麽地方了！”胡彬板起了臉嚴肅的說：“我怎麽可能坑你呢？我的老同學，我們可是正規的公司。交費……要交也是作者交啊，讓你交什麽呢？”

  “現在，這麽缺作者的嗎？”李亢問道。

  胡彬重重一歎氣：“缺啊，怎麽不缺？作者都跑啟點混全勤了！”

  “……”原來這還是啟點的鍋。

  “還好，我們這的合約都是有年限的，隻要簽了，一時半會兒就跑不了了。”胡彬語氣轉為得意。

  “……”感情簽的是賣身契。

  “之前資金不夠，老板又摳，好好的一個辦法舍不得花錢去搞。還好一航集團把我們買了，還撥了筆款子，正好把這個錢用到實處讓網站發展壯大！”

  神特麽發展壯大。

  還有那用到實處，可就是這個實法兒？

  胡彬說道激動處，用力把桌子一拍，一次性紙杯裏麵的水立刻一震，蕩出幾滴落在桌麵上。

  他的突然發作，把李亢嚇得一個激靈，還沒擺出防禦姿態就見胡彬站起身，豪氣雲天的說道：“老同學，怎麽樣，跟不跟我幹？”

  看這架勢，李亢怕說不跟就出不了這個門，忙不迭的點頭：“跟、跟。”

  “我帶你發財！”胡彬滿意的拍了拍李亢的肩膀，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上了。

  剛剛拒絕了王奇的招攬，現在反而要跟著這胡彬混，簡直……

  強行擠出來個笑臉，李亢二話不說的把表填了。

  胡彬又要了他的身份證，複印了之後又甩給他一張勞務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