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高興地走了，過了不大一會兒，人來的越來越多，大家一聽說方國棟家的小子在村裏發錢了，大家都蜂擁而來。

  有那種身份證上不到六十的老頭老太太，都過去找方仁正論理了。

  “大正，我今年都六十多了，這身份證不知怎麽給我弄小了，你知道大娘的，我比你媽大五歲，你媽今年多大了？”有個老大娘就衝著他說道。

  方仁正心裏想了一下，他媽媽今年五十九了，馬上也六十了，要是真比他媽媽大五歲，那不是六十四歲了？但是如果這樣的話，都說比他媽媽大，他豈不要都發？

  因此他連忙說道：“大娘，我要按身份證來啊，這樣才公平，不然，大家都說自己到六十了，我怎麽辦？您不要著急，到明年，我再回來給大家發紅包，今天領過的，下次就不能領了，沒領過的，到六十歲的，我再發。”

  “大正，那你幹脆提前發得了，五十九也發。”老大娘就說道。

  方仁正聽了，心想這人啊，真是貪心不足啊，不過，他也知道老農民都這樣，你給他多大罪的他都得受，你給他多大的福他也不滿足，如果他一分錢不發，大家可能會說他的好話，而如果他隻發了一部分人的錢，沒得到錢的那部分就有可能在背地罵他，早知幹脆全村人都發了，隻是把錢發少一點，這樣倒是人人都會說他好。

  然而他的初衷是尊敬老人，給老人發錢，如果全村都發的話，那就是直接給村裏人發福利了。

  鄉裏書記和村裏幹部見了，忙過來勸說那個老大娘不要在這裏胡鬧，不夠年齡就是不夠年齡，不要擾亂秩序。

  好勸歹勸，才把老大娘給勸到一邊去。二大爺村長把他叫到一邊後說道：“大正，你發的錢太多了，不如每人都發一點，這樣還好發，現在你看看，這個吵那個鬧，不像話。”

  方仁正嗬嗬笑道：“二大爺，我這是給老人發錢啊，都發也可以，但是我這不是意義不同了嗎？”

  二大爺說道：“大正，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錢發到了他們手中，他們能有機會花嗎？還不是又給兒子孫子花了，你這錢等於還是給年輕人發的。”

  方仁正想了想道：“二大爺你倒說的是，老年人領了錢也舍不得花，我倒是考慮欠佳，但是現在怎麽辦，已經這麽發了。”

  二大爺想了想道：“趁著現在發的還不多，不如把錢給收回得了，再重新發。”

  方仁正覺得這樣不好，便說道：“那不成，要不這樣，六十歲以上老人我繼續發，其他人我一人發他兩千塊錢怎麽樣？”

  “才兩千，相差太多啊？”二大爺說道。

  方仁正道：“二大爺，等下回我再多發點，就這麽著吧，如果大家還不滿意，我就沒辦法了。”

  看了看方仁正，二大爺村長隻好出來給大家說，讓大家不要吵鬧，這次發錢有規定，不夠六十歲的一律不發，但大正又多拿出一些錢，給那些不夠六十歲的人，每人發兩千，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二大爺這麽一說，村民們又都議論紛紛起來，雖然覺得與兩萬的差距太大，可是年齡不夠，有什麽辦法？總不能馬上漲幾歲，達到六十歲的標準。

  經過這一波折，現場才沒有那麽亂，那些覺得自己實際年齡已經達到六十歲，但身份證年齡不到六十歲的人，才沒有繼續找方仁正論理這事。

  忙乎了一整天，才把這件事給搞完，鄉裏書記也一直陪著他，看著方仁正大把發錢的樣子，心裏頭一個勁地感歎，心裏想著，還是有錢好，他當這個書記，也沒權力直接給老百姓發錢，就是想發，財政上也得有錢啊。

  方仁正就呆在村部裏頭，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進來，和他打了招呼。方仁正一看，原來是小學的同學大憨，大憨其實不憨，就是學習不好，一上課就打盹，小學三年級他上了三個，上到五年級就不上了。大憨比他大兩歲，結果他上完三年級了，大憨還在三年級裏打轉呢。

  大憨十六歲就結婚了，現在兒子都上完初中，不上

  學了，在外麵打工，現在又回家了。

  大憨小時候與他關係很好，長大後，大憨出去打工，就沒見著麵。現在大憨聽說他回來了，便過來看他。

  他第一眼見到大憨時，以為大憨的年齡差不多得有五十了，雖然隻比他大兩歲，但明顯顯的很蒼老，見到他時便笑嘻嘻地露出兩排黑黑的牙齒。

  方仁正仔細一看才認出他來了，便忙叫道：“大憨，是你啊。”

  大憨笑著道：“大正，你發財了。”

  方仁正笑笑道：“也沒發什麽財，你現在在幹什麽？”

  大憨笑著道：“我在工地上幹，一天能賺一百塊。”

  方仁正笑道：“那不少，你挺能幹的，你兒子今年多大了？”

  隻記得他十六歲就結婚，因此方仁正便問他兒子有多大了。

  “都十八了，還沒說上媳婦，這年頭，沒錢媳婦都說不上。”大憨馬上跟他說道。

  “已經十八歲了？你看你小子今年才多大，兒子都十八了，再過兩年就抱上孫子了，我們是沒法與你比了。”方仁正笑著跟他說道。

  “孫子一時半會抱不上，家裏沒錢，娶不上兒媳婦。”大憨愁悶地說道。

  方仁正問：“你兒子現在幹什麽？上大學了嗎？”

  大憨道：“跟我一樣學習不好，上完初中就不幹了，出去打工，又吃不得苦，整天上網吧打遊戲。”

  方仁正聽了，道：“那這樣怎麽能行？你要多管管他。”

  大憨道：“兒大不由爺，管不住他。”

  方仁正道：“你就這一個兒子嗎？”

  大憨道：“還有個閏女在上初中。”

  方仁正想了一下道：“大憨，你要好好培養你這個閏女上學，你兒子想不想進工廠幹？”

  大憨忙道：“工廠不要他啊。”

  方仁正道：“你回家跟你兒子講講，隻要他願意到工廠幹，就跟我說一聲，我在這邊也要開廠子，讓他過來邊學邊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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