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正和趙雅月這樣一講，趙雅月聽了，隻好說道：“好了，我明白了，你不要再說了，喝了這麽多，快喝點水吧。”

  趙雅月就照顧著他，方仁正就起身喝了一口水，喝完後說道：“雅月，你現在還沒有打算再婚嗎？”

  趙雅月看他一眼道：“你問這個事情幹什麽？”

  方仁正道：“我覺得你應當再婚，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

  趙雅月瞥他一眼道：“如果我再婚了，你會是什麽感覺？”

  方仁正笑道：“我心裏頭當然會不好受啊，隻是不能耽誤你的青春。”

  趙雅月道：“如果你能這樣想，我心裏就感到非常幸福了，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我不會再婚的了。”

  見她這樣說，方仁正知道她對自己還是放不下，過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覺得難以麵對過去，那就想辦法離開國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生活一陣子，我的工作很忙，與你見麵的時間也少，我也不想看著你就這樣度過人生。”

  趙雅月見他這樣講，眼睛忽然變紅了，道：“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當時一時糊塗，我們現在該是多麽的幸福。”

  方仁正歎口氣道：“雅月，實話跟你講吧，你看我後來發達了之後，見過無數漂亮的女人，但是都沒法跟過去我們在學校裏頭相識相比，那個時候沒有任何的功利因素，完全是兩性之間的吸引，那樣的感情才是最單純的，為什麽說平民之間的感情是最真摯的呢，因為平民本身就沒什麽，什麽門當戶對考慮的就少了，而一旦你擁有了家產，考慮的情況就多了。有的女人喜歡嫁入豪門，其實進了豪門她們就會知道這裏麵的酸甜苦辣，然而一旦到達那個層次，再想回去是沒法回去了，隻能隨著豪門的遊戲規則走。所以我還是很懷念過去的時光的，然而它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如果我現在還是一個窮光蛋，那我們還有

  機會呆在一起，但是不知道如果我成了窮光蛋之後，你還會不會理我？”

  趙雅月忙道：“我怎麽會不理你？我倒是想讓你變回普通人，我們能再走到一起，即使是當情人都可以。”

  方仁正嗬嗬笑道：“凡事沒有假設，保持那份美好吧，聽我的話，找個男人嫁了吧，把過去給清零，將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哪裏，或許再也見不到麵也有可能。”

  趙雅月聽了心裏一驚道：“大正，你要去哪裏？”

  方仁正道：“我隻是這樣講，你別看我現在成了首富有多麽了不起，其實我心裏頭未必會開心，過去沒錢的時候，心裏頭不開心，現在有錢了，仍然覺得不開心，人啊，不開心是常態，開心才是例外，人生就是這麽奇怪。”

  趙雅月道：“你在哪方麵不開心啊？你現在事業有成，身邊美女如雲，還有什麽不開心的？”

  方仁正嗬嗬一笑道：“事業有成，美女如雲就開心了嗎？如果這樣講的話，當皇帝一定是最開心的了，可是開心的皇帝有幾個？皇帝的壽命為什麽都不長？其實一個人開心不開心，最根本的不是你外在的東西，而是你內在的東西，而你內在的東西有一個人能理解你，那個時候，人是最開心的時候。”

  趙雅月聽了，不解地道：“那你有什麽內在的東西不被人理解的呢？”

  看了她一眼道：“我們的人生其實都錯了，而錯了之後，想再開心就難了。你和我都一樣，都沒有看透人生的真諦。我們都是凡夫俗子，別看我有這麽多錢，一樣也是凡夫俗子，隻要是凡夫俗子，他都會不開心的，因為凡夫俗子從一開始就走錯路了，而且難以回頭。”

  趙雅月皺眉道：“仁正，你講的這些東西我聽不懂。”

  方仁正道：“我這樣告訴你吧，人從一出生的時候，是最純淨的，有一個詞語叫作赤子之心，這個赤子就是嬰兒，嬰兒的狀態是人類最好的狀

  態，他所有的追求都是內在的，他要吃飯，他要撒尿，他要哭喊，都是他的本性使然，而等到你長大之後，你的追求變就成外在的了，我窮的時候覺得別人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很失敗，而隻有賺了大錢，成了人上人，才能算作一種成功。但是等到你成了人上人，手裏有了錢，是不是就感到自己很快樂，很幸福了？完全錯了，如果一個人從一開始就把外在的追求當成自己的目標，那就是走了一條錯誤的道路，想回頭都沒有辦法，你走上了這條路，你再回來，再想下來，很難。而一個能看透人生的人，他從一開始就不會走這個路徑，而是聽從自己的內心，去追求一種內在的東西，自己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本性使然，都來自於內心的召喚，這樣的人，他越走越感到內心充實，越走越感到自己十分幸福，他的成長是內在的，而不是外在的，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牛掰的人物。你看那些偉人，無一不是如此，而一旦你動了欲念，想著去追求外在的東西，你最終的境界不會高到哪裏去，即使成功了，你也不會感到快樂，甚至會最後功虧一簣，遭受重大失敗，我這樣講，你能聽明白了嗎？”

  趙雅月聽了半天，仍然是懵懵懂懂，搖了搖頭道：“仁正，你現在跟過去不一樣了，你太讓人費解了。”

  方仁正心想，或許隻有汪小雅能理解他，趙雅月理解不了他，陳倩也理解不了他，隻有汪小雅與他談起這個事情時，會真正地懂他。

  “或許我是在多想了，但是我沒有跟別人講這些話，隻跟你講了，我就想告訴你，凡事隻從內心的召喚，不要去追求外在的東西，隻要自己的內心得到安寧，就能夠幸福起來，明白了嗎？”方仁正看了看她說道。

  趙雅月看他一眼，終於意識到她與方仁正已經不是同一平行線上的人了，不隻是從財產上，而是從心靈上，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方仁正則是變成了一個哲人，她在他麵前隻能變成一個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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