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狐說道：“看來，這一次在車上不會寂寞了。”

  楊洛嘿的一笑：“我也正愁怎麽度過呢。”

  兩個人在過道聊了一會，然後走了回去，四個人還在一邊喝酒一邊東南西北的侃呢。

  “哎呦，小兄弟回來了！”胖女人張敏站起身讓開，讓楊洛和鬼狐過去。

  楊洛和鬼狐爬上鋪位說道：“你們慢慢喝吧，我們有點累了，先休息。”

  “好好好！”李紅旗用手擦了下嘴角，“我們會小點聲，盡量不打擾你們休息。”

  楊洛一笑：“沒事，我們不怕吵。”

  楊洛和鬼狐麵對麵側身躺著，鬼狐對著楊洛眨眨眼睛，楊洛微微一笑。聽著下麵四個人聊天，除了劉明武，那三個家夥就是一夥的。尤其是那個劉紅旗，用各種光環套在自己腦袋上，什麽南京軍區後勤部的二大爺，這個省發改委的三大媽，那個市市委的大姨夫。今天找二大爺弄了多少多少噸內部價的油料，明天找到三大媽弄了什麽什麽批文，後天又找到大姨夫攬了什麽工程，然後轉手承包出去賺了多少錢。總之，他家的親戚都是高官，他本來就是應該在中南海裏辦公的，隻是不願意當官，所以出來做生意了。

  對楊洛來說這套東西太熟悉了，要說騙，楊洛就是祖宗，所以在一開始楊洛就看出來李紅旗和張敏還有另一個人江湖氣太重，隻是不確定他們是幹什麽的。直到剛才他們聊天，楊洛就知道了，這幾個人就是老海，燕尾子。

  而現在劉明武就是他們的獵物，什麽二大爺、三大媽就是餌。現在看來，劉明武已經咬餌了，估計用不了到烏魯木齊就會收套。

  “對了！”劉明武問道，“李大哥，你也去烏魯木齊？”

  李紅旗搖頭說道：“我去嘉峪關，我在那裏有生意，這次是去看看。”

  張敏笑著說道：“他是去檢查工作的。”

  “哦哦哦！”劉明武恍然，“也對，做生意嘛，就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何況是朋友，賬目得審核清楚。”

  李紅旗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舉起杯說道：“來來來，劉老弟我們喝一杯。”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四個人好像也累了，收拾好殘局，都躺下睡覺了。

  火車依然在咣當咣當的行駛著，正當楊洛迷迷糊糊的時候，一陣輕微的響聲把他驚醒，接著就看到鬼狐也睜開了眼睛，然後微微一笑又把眼睛閉上了。

  楊洛翻了個身，看到李紅旗正在向外麵走，聽到楊洛翻身的動靜，身體停頓了一下，警惕的回頭看過來，發現楊洛還在睡覺，才輕輕吐了口氣，然後走出車廂。

  時間不長，張敏也起來了，坐在那裏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麽才慢慢穿上鞋走出去。接著第三個人也爬下了床，輕手輕腳跟了出去。

  楊洛和鬼狐同時睜開眼睛，不過並沒有跟過去。因為那沒有什麽意義，李紅旗三個人出去，無非就是確定下一步計劃，怎麽把劉明武這條肥羊宰掉。

  大概十多分鍾之後，張敏先回來了，爬上了自己的鋪位。半途還探頭看了看劉啟明和楊洛、鬼狐。隔了一會兒，李紅旗也回來了，接著第三個人走了進來。

  天漸漸的亮了，整列火車恢複了喧囂，楊洛和鬼狐起身爬下床，其他四個人也起來了。

  “楊老弟，大妹子，早上好！”李紅旗精神抖擻的打了個招呼。

  楊洛笑著說道：“你們也早上好！”

  “走吧，我們先去洗把臉，然後到餐車去吃早飯。”張敏說完拎著洗漱用具，扭著屁大的屁股走出去。

  半個小時後，楊洛和鬼狐還有李紅旗他們坐到了一張桌子上，劉明武說道：“吃什麽盡管點，我請客！”

  楊洛說道：“那怎麽行，我們還是自己來吧。”

  “別別別！”劉明武說道，“世界這麽大，我們能在火車上相遇不容易。正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雖然我沒什麽能耐，但要是有什麽事情找到我，隻要我能辦到，絕對不會推脫。”

  鬼狐靠在楊洛身上，趴在楊洛耳邊，不著痕跡的說道：“這個家夥還真是實在啊，向他這種人居然還是跑銷售的，到現在居然還沒被坑死，還真是奇跡。”

  楊洛暗歎口氣，劉明武這個人說好聽點就是實在，說不好聽點就是有點傻氣。四十來歲白活了，居然什麽人都相信，對他這個陌生人也不排斥。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紅旗哈哈大笑著點菜，他還真不客氣，一個人點了四個。

  接著張敏還有另一個人也點了一個菜，劉明武看向楊洛和鬼狐：“小兄弟，大妹子，你們也不要客氣。”

  沒有辦法，劉明武太熱情了，楊洛和鬼狐推脫不過，隻能隨便點了兩個便宜的小菜，而劉明武要了一瓶白酒。

  時間不長，乘務員把菜端了上來。眾所周知，在中國最難吃的菜有三個地方，學校的食堂，火車上的菜，飛機上的盒飯。

  雖然菜難吃，但幾個人吃的卻很開心。不過不管劉明武怎麽說那批服裝的事，李紅旗和張敏也不提什麽采購的事兒，總是岔開話題一陣瞎侃。

  而此時，朝陽分局審訊室內，年曉正臉色陰沉的看著二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頑抗到底嗎？”

  二貓不屑的說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麽？”

  “砰！”

  一邊的王超重重一拍桌子：“二貓，不要以為我們拿你沒有辦法，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二貓嘲諷的看了王超一眼，最後幹脆閉上了眼睛。

  年曉冷哼一聲：“把他先帶回去，晚上再審。”

  “是！”兩名民警把二貓架起來走出審訊室。

  看著他們離開，年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王超，戲我們也演足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說完重重一拍王超肩膀，“曹局對你可是相當看重，你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

  王超冷冷的一笑：“放心吧年局，我保證讓他死的幹脆。”

  “哦？”年曉眉毛一挑，“你打算怎麽辦？可不能讓他有外傷，也不能喂毒，這樣很容易讓人看出來。就算法醫是我們的人，要是讓人發現異常也不好辦。”

  王超在兜裏拿出一個空針管：“他身上隻會留下一個小小的針眼，要是不徹底的檢查，誰也看不出來。”

  “什麽意思？”年曉疑惑的說道，“一個空針管就能把他殺了？”

  王超把針管收起來，得意的說道：“有一個醫學術語，叫做空氣栓塞。我想您每次傷風感冒去醫院打吊瓶，都會注意到醫生會很小心的把輸液管裏的空氣放幹淨吧。”

  年曉點頭：“對！”

  王超說道：“在輸液或輸血過程中，如果空氣未排盡，輸液管連接不緊有漏縫，加壓輸液或無人在旁邊看守等情況下，一旦空氣進入血管，會引起血液循環障礙。空氣會形成一個大氣泡，隨靜脈到右心房，再通過房室瓣到右心室。本應該心室泵血到肺動脈，在肺部氣體交換，但是由於大氣泡的存在，堵住了肺動脈口，阻礙了血液運行，使機體得不到足夠的氧氣，所以，很快就會出現呼吸困難、抽搐，進而死亡……這就是空氣栓塞，而殺一個人，隻需要注入5ml就夠了。”昨天跟趙陽通過電話之後，他就做足了功課，果然今天用到了。

  年曉聽得一愣一愣的：“你怎麽會知道這些的？”

  王超微微一笑：“我以前在網上看到一件國外的凶殺案，那個凶手就是用的這個方法殺的人，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年曉恍然，很是高興的說道：“不錯，果然沒有看錯你。”

  這時那兩名民警敲門走了回來：“年局，犯人已經押回了滯留室。”

  年曉點點頭：“看好了，千萬不能讓他出現什麽意外。”

  兩名民警笑了一聲，“年局，我們絕對不會讓他出現意外的。”兩個家夥把意外兩個字咬的相當重。

  年曉滿意的點點頭：“行，我還有事情先走了，晚上審問的事情就交給王超，你們配合好。”

  “沒有問題！”兩名民警一笑。

  “叮鈴……”

  王超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剛想走的年曉一皺眉，給兩名民警使了個眼色，然後走了出去。

  王超很平靜的拿出電話，按下接聽鍵，好像是無意的碰到了免提：“喂！”

  “你好，是王超先生嗎？”

  “我是！”

  “我是中通快遞，有您的快件，出來簽收一下。”

  “哦哦哦，好的！”王超掛斷電話，對兩名民警說道，“我前幾天在網上買了雙鞋，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我去取來。”

  一名民警笑著說道：“走吧，我也去看看，要是好看，我也買一雙。”

  王超也是一笑：“行，去看看，反正我是很喜歡。”

  說著三個人走出審訊室，很快出了辦公樓，隻見外麵停著一輛電動三輪車，上麵擺滿了快件，一名年輕人站在三輪車旁邊，手裏還拎著一個包裹。

  “王超先生吧，這是您的快件，簽個名！”

  王超拿過快件，然後把自己的名字簽上：“走吧，我們回去看看！”

  三個人回到辦公室，王超打開包裹，把鞋拿了出來：“怎麽樣？還不錯吧！”

  剛才見到真的是快件兩名民警就不在懷疑，聽到王超的話，隻是掃了一眼，敷衍的說道：“不錯，不錯。”

  一名民警說道：“早上我們還沒有吃飯，王隊要不要去一起吃點？”

  王超搖頭：“我還不餓！”

  “那行，我們去了！”兩名民警轉身向外走。

  王超說道：“早點回來，不要耽誤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