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家裏添新人啦
作者:為我撩人      更新:2022-05-09 16:19      字數:3463
  068.

  安安會說話的事情讓郝援朝知道後小小嫉妒了一下, 這臭小子, 明明他帶他的時間也不短, 晚上喂奶都是他親手喂呢, 尿布都不知道洗了多少, 結果第一個喊的竟然是江舒瑤而不是他, 逗了好久都隻會喊‘涼、涼’的, 也是略心塞了。

  不過孩子究竟是跟誰學喊娘的呢?好幾天後江舒瑤忽然發現安安喊‘涼’之前都會加個擬聲詞‘哎’,‘哎涼’?

  驀地就想起驢蛋那句‘俺娘’,一下子不知道是啥反應了, 隻好認真教他喊‘娘’,別最後吐字清晰了一口‘俺娘’‘俺娘’的,她會很囧的。

  安安會喊娘之後, 沒多久也學會站了, 萍萍倒是沒那麽快學會喊,每天還是滿嘴嬰兒語, 運動細胞發達得令人發指, 家裏低矮的地方基本不放東西了, 這孩子啥都要抓了往嘴裏放, 都想嚐嚐, 挺無奈的, 也沒餓著她啊,隻能說是孩子天性吧,慢慢教。

  三月末, 江母給江舒瑤打了電話, 說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就是江父表妹的閨女,也就是江舒瑤她一個關係較遠些的表姐,二十八歲了,一直沒有孩子,去醫院檢查身體也沒大問題,陸陸續續吃了好幾年藥也沒效果,被男方家庭嫌棄了很久,去年八月份男方終於沒忍了,帶回來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跟她離了婚。

  離婚之後因為沒有工作沒有房子這位方表姐就在娘家住,年末的時候應聘上了廠子食堂裏臨時工的活,但是工作辛苦錢又少,回家屋子也擠,還要忍受嫂子的閑言碎語和外頭的瘋言瘋語,離婚的女人在這年代本來就被人詬病,更別提還是因為不會生孩子才離婚的,哪怕男方是出軌在先,也因為沒孩子這一點沒人說男方的不是而指女方不對,名聲不好二婚都艱難。

  因此,在江母打探到這個消息找上門去時,方表姐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她是巴不得早點兒離開這地方,再不受這些閑言碎語的折磨,要不是怕死,有時候真有一了百了的念頭。

  江舒瑤對這表姐沒有印象,也對她這遭遇挺唏噓同情的,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人品這方麵真的很重要,她不是做慈善的,而是要找合適的人來幫忙的,人品是有一定要求的。

  江母對這一點倒是敢打包票,雖然方表姐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婦,身上有些小毛病,但是人品還是可以的,不會偷東西,心地還是不錯的,手腳也利落,工資她都給談好了,包吃包住每個月給十六塊(比她臨時工工作還要多上幾塊錢),她也同意了,對外還會說是幫忙照顧孩子不會說是去工作的。

  江舒瑤聽到這才鬆了口,江母的話還是可以信任的。

  “那我就去給她個消息?”

  “嗯,謝謝媽。”

  “跟媽說啥謝啊。”江母嗔了聲,又道,“那小芳也是個可憐人,你看她到時候要是幹得好就多收留她幾年,等你自己的娃出生了也有人照顧。如果部隊裏有合適的,也給她介紹介紹,在這邊名聲是壞了,但部隊裏男人多,不拘什麽個職位,合適的你就幫著介紹撮合一下。”

  這是要江舒瑤做紅娘?江舒瑤笑笑,“行了媽,有合適的我會注意的,方芳表姐出發時候讓她給我來個電報,到時候看看去接她一趟,免得不認識路。”

  “成,媽會說的。”

  “對了,你大嫂那事你爸跟我說了,我說她了,她就是一時拎不清,你別跟她計較知道吧。”

  “嗯。”江舒瑤很給江母麵子,“小侄女怎麽樣了?我給郵寄了一瓶奶粉和十塊錢過去,媽你拿著給小侄女補補身子。”

  “你的錢自己留著,別老是往這兒寄,省的跟女婿鬧別扭知道不?”江母先是點了江舒瑤幾句,才說了幾下小孩子的情況。

  江舒瑤都一一應了,最後江母因為電話費原因,趕忙催著江舒瑤給掛了,說其他話信裏說就成。

  掛斷電話,江母這邊才歎了口氣,那大兒媳婦哪有那麽簡單打發,被她說了還不忿呢,孩子都不認真看著,要不是她照顧差點沒讓孩子燒出肺炎來,這下子是惹惱了江父,他不好對兒媳婦動手還打了江大哥一頓,孫女也是江家血脈也是他親生的娃,怎麽做父母的不認真看還想著過繼別人的孩子。

  鬧了一通,江大嫂這才安份下來。

  這些糟心的事就不要給小閨女知道了,她嫁的那麽遠家裏娃又多,還是報喜不報憂吧,也真是一片慈母心腸了。

  而這世上有江母這樣為兒女著想的慈母,也有心腸比較硬的母親,知道方表姐有機會離開這兒了,方表姐她娘是毫無不舍立刻就叫方表姐收拾包袱離開,最好是不要再回來了,街坊鄰居看笑話都看夠了,也別丟她的臉了,還拿走了她大半的錢,說這是她的孝順,反正以後吃住都在別人家,也不用花錢,還讓她如果有錢記得寄回來孝順,沒錢也別找她了,她生養她一場也是對得起她了。

  方表姐被她娘這番做派傷到了,跪下去碰碰碰磕了三個響頭,收拾包袱就離開了。

  方表姐她娘被女兒這動作嚇愣住了,好一會嘴唇動動似乎想說話,最終什麽也沒說,就這樣了。

  四月十號,方表姐背著包袱被子下了火車,來到了址城。

  厚劉海大辮子,身材瘦小皮膚蠟黃,像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這是江舒瑤對方表姐的第一印象。

  而方表姐對江舒瑤的第一印象便是,年輕好看的姑娘,跟幹部家的閨女一樣,完全不像同輩人。

  若不是她手上拿著寫了她名字的紙張,她都不敢往前上去認。

  “方芳表姐?”江舒瑤見女人上前幾步,視線落在她手上的紙條遲遲不動,心念一動,走上前嚐試性喊了聲。

  方芳這才確認下來,“你是江舒瑤,江表妹?”她語氣裏還有驚訝,雖然看過了照片,但是真人衝擊性更大,眼前的姑娘穿著襯衫外套一件淺灰色的針織無袖毛衣,下身搭一條黑色闊腿褲,蹬著小皮鞋,綁著一條樣式有些奇怪又好看的辮子,整個人顯得幹淨利落的,明明臉很嫩卻莫名有股氣勢在,跟她見過的姑娘都不大一樣,特吸引人目光。

  江舒瑤不知道方芳心中所想,聽她回答便確認了來人身份,臉上漾出一個淺笑,“是,表姐跟我來,小張在外麵等我們一陣了,先回去再說。”說罷要接過她手上的一個包袱。

  方芳手裏一輕回過神來,立馬又把包袱搶了回來,“不用不用,我來拿就成。”這麽年輕的表妹,她真的有些不太習慣。

  江舒瑤也沒堅持,車子就在火車站外麵,小張剛好出來辦事順道接她們一程,幸運火車隻晚了十分鍾,不用等太久,回去也能趕上飯點。

  方芳見到軍綠色的四輪車心裏頭一驚,恍恍惚惚跟著上了車,到了部隊進了一座寬敞又漂亮的房子,聽到裏麵娃娃的哭聲,當即清醒過來,原來這遠房表妹嫁的竟然是軍官,還不是一般的軍官?

  隻是想差了不到十歲,這生活竟然是天壤之別嗎?

  方芳再次不敢承認兩人是同輩份的。

  不過她也隻是感概了一下,很明白自己過來是幹什麽的,見到小女娃哭立馬放下行李要上前抱來哄。

  江舒瑤卻先一步接過了孩子,“乖乖,不哭了。”萍萍這小家夥調皮,不小心把自己額頭磕了個包,大概是磕疼了,正扯著嗓門哭著呢,見江舒瑤回來還一邊哭一邊啊啊地指著自己的額頭‘訴苦’呢。

  她親親她額頭安慰她幾句,也沒忘了一旁的方芳表姐,給她簡單介紹了一下,幾番來回便先帶她回房安頓下來,別的事不著急,吃了飯再說。

  房間是在鐵柱樹根屋裏,用木板隔開一分為二,屋裏的那張床也拆了圍欄清洗過,除了一張床還簡單打了個小衣櫃和桌子,也算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了。

  方芳表姐幾乎是瞬間就愛了這屋子,不是說它有多寬敞,而是江舒瑤說這屋子是她一個人住的,鑰匙也交到她手上。對於從小跟兄弟姐妹擠一間房,嫁人後跟男人一起睡,離婚後在客廳打地鋪的方芳來說,這真的是最好的禮物,有這樣一間屋子,工資少要點她都樂意。

  幾息之間,方芳表姐對這個家就有了一絲歸屬感,對江母和江舒瑤也有一些感激之情。

  她一定要好好幹!方芳表姐在心裏默默下了決心,蠟黃的臉上都多了幾絲光彩。

  等到吃飯看到桌上的魚肉更是感動,覺得江舒瑤一家都是實誠人,把她當作親戚看,招待的都是好飯好菜,更是堅定要努力幹活的心思。

  於是飯後搶著收拾碗筷,“我來我來,我來洗。”積極勁不是一般強。

  鐵柱和樹根麵麵相覷,又看了看江舒瑤,江舒瑤隻好道,“幫你們方姨收拾一下吧。”

  “不用不用,男孩子哪裏用幹這活,我來就成。”方芳手腳利落地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好了,還知道拿到外麵壓水井那兒洗,觀察力也是可以的。

  最後鐵柱和樹根還是幫忙打了壓水井和擦桌子,家務活幹完歇會兒也去午休了。

  “你看這方芳表姐怎麽樣?”屋裏頭江舒瑤跟郝援朝說悄悄話。

  郝援朝點頭,“瞧著還成,手腳挺利落了,不過她真是你表姐,瞧著不像同輩的。”

  “比我大九歲左右,估計是婚後生活不愉快,離婚後又受了不少閑言碎語,這才顯得老相些。”

  “那你要感謝我啊,我給你年輕的容貌出了不少力。”郝援朝又自吹自擂歪話題了。

  江舒瑤忍住沒給他白眼,拉回正題,“在外麵別說她離婚,對外就說新寡吧,我媽讓我到時候給她拉拉媒。”

  “那可不容易。”

  “慢慢來,有合適的再說。”

  江舒瑤也是順嘴提一句,這才剛見麵,人到底怎麽樣還得看以後呢,不著急拉媒保纖。

  不過方芳表姐的到來吧,確實讓家裏有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