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來曆
作者:棠酥      更新:2022-05-09 16:14      字數:6000
  程遙遙道:”我就是讓你照顧他一點,別讓他吃苦頭。”

  “……”副隊長心中打起了小算盤。這糧票怕得有五十斤, 這年頭誰能拒絕糧食?他咬著牙, 一把接過糧票揣進懷裏:“行吧!”

  反正他都收了謝昭的金葉子,還差著點兒糧票嗎?謝昭的手銬也是他給做的手腳, 頂多再趁人不注意給他點水, 放他解個手什麽的,也不多難辦。

  程遙遙千叮嚀萬囑咐, 副隊長好容易把她送走,回到辦公室裏, 大隊長一群人已經回來了。

  大隊長道:“裏頭那小子還安分吧?”

  副隊長忙道:“安分!按您的話銬上了,骨頭挺硬, 一聲沒吭。”

  大隊長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 副隊長給他點了根煙,打探道:“那小子外省來的,蟹黃醬這事兒跟他沾不上邊吧?還真要對他上刑啊?”

  “誰讓他惹上那幫活祖宗了呢?這可是陸局侄子親口發的話。”大隊長吹吹茶末子, 喝了一口滾燙的濃茶:“去, 招呼招呼那小子。”

  副隊長忙按住他:“您忙了一天了,歇歇腳, 這種事兒讓我來就行了。”

  大隊長叼著煙笑笑:“行,你小子難得這麽勤快。”

  副隊長喊上自己的人, 一道進了倉庫。很快倉庫裏就傳來拳腳砸在□□上的悶響, 還伴隨著悶哼。

  過了好半天, 副隊長氣喘籲籲出來了, 大隊長往他身後一瞥, 謝昭雙手仍舊被反銬在身後,垂著頭,渾身都是塵土腳印。

  大隊長道:“怎麽樣?”

  副隊長一手下道:“別提了,這小子骨頭太硬,愣是一句都不招!”

  “不招?不招我也查得到!繼續給我招呼他!”

  副隊長擦把汗:“歇歇吧,再招呼這小子真得去掉半條命。”

  “誰讓這小子倒黴,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呢。”

  程遙遙出了稽查隊,叫車直接去了電影廠。榮導給過她地址,她還是第一次上門。電影廠比想象中小,看著更像一個學校。榮導這樣級別的大導演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好在程遙遙的臉就是通行證,門房破例幫她通報了一聲。

  “進去吧,榮導在辦公室。”門房看著她的臉,又道:“你肯定是新來的女演員吧?”

  榮導春風滿麵地在自己辦公室裏接待了程遙遙,親自為她衝了杯茶:“你打從來上海,你還沒登過我的門呢。待會兒讓你看看剪出來的片子,效果相當好!”

  程遙遙沒心思寒暄,開門見山道:“導演,你認識稽查隊的人嗎?謝昭被抓了!”

  “什麽?”榮導臉色一正,把茶遞給程遙遙,“別急,你慢慢說。”

  程遙遙忙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道:“那蟹黃醬是我幹的,不關謝昭的事!”

  榮導琢磨了一下,道:“你別急,謝昭才來上海幾天,這事賴不到他身上。謝昭有得罪什麽人嗎?”

  程遙遙靈光一閃:“有!是一夥子弟!”昨天才碰到徐南方一夥人,今天謝昭就被抓了,哪有這麽巧的事!

  榮導笑道:“知道是什麽原因就好辦了。我今晚恰好要跟XX局的領導吃飯,我席間跟他說一聲兒,這點麵子我還是有的。”

  程遙遙破涕為笑:“謝謝導演!”

  榮導意有所指道:“你可拿什麽謝我啊?”

  程遙遙裝傻:“我給您兩瓶特製的蟹黃醬!”

  榮導嗆著了,指著她搖搖頭:“你可別再提這蟹黃醬了。這回是謝昭替你兜著,你一個姑娘家要是被抓了,麵子上可下不來。”

  程遙遙得了榮導的保證,心放下了大半,馬不停蹄又去了楊嫂的院子。恰好孟姐也在,程遙遙把黑市上有人調查他們的事說了,孟姐如臨大敵。

  楊嫂倒還鎮定:“咱們的客人都是有頭有臉的,稽查隊不敢查我這兒。”

  但市麵上的禿黃油就不一定了。程遙遙和孟姐商議過,現有的禿黃油就不再出售了,隻留給楊嫂賣給館子裏的熟客。相信稽查隊也不敢查她這些客人。隻可惜年前這兩天真是黑市最熱鬧的時候,平白損失了這一大筆收益,孟姐心疼得直抽氣,咬牙切齒地咒罵那些人閑出屁來,不去抓壞人偏偏抓她們這些辛辛苦苦做點小本生意的。

  程遙遙現在才顧不上錢,隻要謝昭能平安無事,她願意再也不賣蟹黃醬了。

  程遙遙拖著疲倦的身體慢吞吞回到家時,又遇到了另一波狂風暴雨。

  “遙遙,你這一整天都跑到哪兒去了?”程征早就等著她了,一見程遙遙回來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責問。

  程遙遙看了眼一旁幸災樂禍的魏淑英和看不出表情的程諾諾,道:“進書房單獨談。”

  程征沒說什麽,跟著程遙遙進了書房,還把門鎖上了。

  父女倆隔著書桌坐下,程遙遙雙手抱在胸前,唇角微微翹起,冷豔絕倫。

  程征望著他,明明兩人相隔不到半米的距離,卻覺得彼此的距離十分遙遠。

  “遙遙,你......”

  程遙遙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是不會跟謝昭分手的,我這輩子就要他一個。”

  程征冷清的一個下午,甚至自己的女兒是吃軟不吃硬的,,徐徐道:“瑤瑤,爸爸今天見到謝昭,終於明白你為什麽會喜歡上他,不論外表,氣質談吐,這的確是一個相當出色的年輕人。可你還年輕,要看一個人不可以單單隻看表麵,還要看他的內在和人格。,謝昭出身是地主,這一點咱們先忽略不計,,可他在黑市上投機倒把!現在的鬥爭形勢還很嚴峻,你想想看,今天要不是爸爸在場,那些稽查隊的人衝撞了你,怎麽辦?要是有一天你跟他結婚了,她再因為這種事,身陷囹圄,你又怎麽辦?”

  “賣蟹黃醬的是我。”程遙遙吐出一句。

  程父準備的一大篇話都被堵了回去,失聲道:“你說什麽?!”

  程遙遙一字一句:“我說,黑市上的蟹黃醬都是我做的,賣蟹黃醬的是我,謝昭隻是為我頂罪。”

  “不,不可能!”短暫的失態過後,程征斷然否定,“你不要為了謝昭,把這種罪名往自己身上兜攬,爸爸還不了解你嗎?你從小到大什麽時候缺過錢?為什麽要冒險做這樣的事?”

  程遙遙嗤笑一聲:“那您還真是不太了解我。我缺過錢呀,我剛去鄉下的時候什麽也不懂,把錢花光了,家裏又不給我寄錢,我需要錢買細糧需要錢,給村幹部送禮.需要錢.....”

  聽程遙遙翻起舊賬,程征心中一虛,艱難道:“遙遙,當初是爸爸對不起你,可爸爸後來給你寄了錢呀!”

  “你能給我錢,可你能幫我幹農活嗎?”程遙遙抬起桃花眼直直看進程征眼底:“你知不知道鄉下的生活有多苦?山裏有野豬,田裏有水蛭,地裏有蛇。我每天要走三裏地去翻大豆地,我連鋤頭都扛不起來。我在鄉下多久,謝昭就幫我幹了多久的活。“

  程征摘下眼鏡擦了擦上頭的霧氣,道:”爸爸知道鄉下的生活苦,謝昭幫了你,爸爸願意補償他。既然他是為了你頂罪,爸爸找多少關係都會把他救出來。等他出來了,他想要多少錢,想要考大學,爸爸願意傾盡一切來幫他!可爸爸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把自己一生的幸福賠給他!”

  程遙遙深吸口氣,道:“你覺得自己女兒的命,可以用錢來衡量?”

  程征渾身一震:“遙遙,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程遙遙細數起來:“我差點被野豬踩死,是謝昭救了我。我被蛇咬了,也是謝昭救了我。我毀了容,差點高燒死在宿舍,也是謝昭救了我……算起來謝昭救了我三次,這救命之恩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嗎?”

  “怎麽會!”程征失聲道,“遙遙,你怎麽會碰到野豬?毀容和高燒又是怎麽回事?你的臉……”

  程征視線落在程遙遙臉上,凝脂般肌膚上分明沒有一絲瑕疵。程遙遙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冷笑道:“當然是拜你那心愛的小女兒所賜啊。”

  “不可能!諾諾她這麽乖巧……”程征嘴巴先於腦子斷然否定,一開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囁嚅道:“遙遙,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諾諾雖然跟沈晏 ……到底你們是親姐妹,她怎麽會害你呢?你從前也沒跟爸爸說過啊。“

  程征心亂如麻,翻來覆去地念叨著。程諾諾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仍然是那個乖巧的小女孩,他打心眼裏拒絕相信程諾諾會做出傷害程遙遙性命的事。可……沈晏和程諾諾的事浮現在心頭,再想想當初程諾諾總是一臉無害小心地跟著程遙遙和沈晏出去,程征忽然打了個冷戰。

  程遙遙露出早知如此的冷笑:”早知道你不信,跟你說有什麽用?反正話我是告訴你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這輩子就認定謝昭了。”

  程遙遙丟下這句話,不等程征回答轉身就走。一打開書房門就撞上了魏淑英。

  魏淑英趕緊站直身體,見程遙遙跟程征一副談崩的樣子,難掩暗爽道:“哎呦,有什麽事兒我們自己家人都聽不得的呀,還得關上門來說?”

  “你給我閉嘴!”程遙遙憋了一天的火氣都噴發出來,指著魏淑英的鼻子毫不客氣道,“你少惹我!以前我不說是怕髒了自己的嘴,信不信我把你和你女兒那點見不得人的事全部抖出來?”

  “你......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自己跟這鄉下小子,幹出那點事兒,滿村子都知道了,現在你爸也知道了,你以為瞞得了誰!你還倒打一耙你......”魏淑英到底心虛,說得磕磕巴巴。

  一邊的程諾諾低聲道:“姐姐,你跟爸爸是吵架了嗎?有什麽火氣衝著我來,別罵我媽媽。”

  程遙遙眯起桃花眼,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看。程諾諾蠟黃的臉皮抽搐一下,若無其事地與她對視:”姐姐,怎麽了?“

  程遙遙沒回答,伸手就扯出她脖子上的一根紅線,掏出塊黯淡玉佩來。

  “你幹什麽!“程諾諾大吃一驚,卻見那玉佩沾了程遙遙的手,居然瞬間裂成幾塊掉在地上。

  程遙遙也被這一突發狀況驚住了。剛才還低眉順眼的程諾諾瞬間爆發,跟瘋了一樣猛推開程遙遙,緊緊抓住自己脖子上的玉佩,那玉佩卻跟粉末似的簌簌落下。

  程遙遙沒提防她力氣這麽大,後背重重磕在了門框上,跌倒在地。

  ”遙遙!“程征忙衝了上來,扶著程遙遙,卻見程諾諾瘋了一樣趴在地上,把玉佩碎片摟到自己跟前。

  程征眼神一凝:“那是?”

  那玉佩黯淡至極,光看成色丟在攤子上一毛錢一個都沒人要。可程征一眼就辨認出了玉佩的紋路:“這不是……這不是遙遙媽媽的遺物嗎?!怎麽會在你這兒?還弄成這樣!”

  “這是我的……這是我的!”程諾諾喃喃自語,眼神都直了,拚命把地上的碎片撿起來,紮破了手也不在乎。

  程征撿起腳邊的碎片,上頭的蓮花紋他閉著眼也能描摹出來,他的語氣透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到底是怎麽回事?遙遙的玉佩怎麽會在你身上?”

  魏淑英也驚呆了,聽見這話下意識遮掩道:“這哪裏是遙遙媽媽的東西,這是……這是我給諾諾的!”

  程遙遙取了自己的箱子來,拿出一個小盒子:“這盒子是我在箱子裏發現的,我發現的時候就是空的。”

  “沒錯。這是裝玉佩的盒子,是你母親留下的。”程征愛若珍寶地接過那盒子:“當初你執意要去鄉下,我就把這個偷偷放進你的箱子裏,本來想著找機會告訴你……”

  程遙遙挑眉,怪不得她想不起來這玉佩的來曆。

  程諾諾徒勞地拚著粉碎的玉佩,又搶程征手裏的碎片:“那是我的!”

  程征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怒吼:“你居然連這個也敢偷!”

  那一巴掌甩得程諾諾嘴角流血,魏淑英“嗷”一聲嚎啕起來,撞進程征懷裏:“你打死我們娘兒倆算了!你個沒良心的,為了一塊破石頭就要逼死我們母女啊!”

  程征平時最怕她潑婦罵街的這一套,今晚卻是大發雷霆,連著魏淑英一塊叱罵。

  三人鬧成了一團,程遙遙有些驚訝,一塊玉佩就讓程征失態至此,看來原主母親在他心裏真的很有分量。不過再有分量又如何,還不是讓魏淑英母女倆活活逼走了原主?

  程遙遙提著收拾好的箱子,徑自轉身走了。她沒去招待所,而是住進了謝昭那間小屋子裏。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還殘留著謝昭身上特有的氣息。

  程遙遙把自己裹進被子裏,好像是謝昭抱著自己。她閉上眼,希望一覺醒來謝昭就能出現在自己麵前。

  可是直到第三天,謝昭仍然沒有回來。程遙遙不得不又去找了一趟榮導。榮導滿臉愧色:”遙遙,這事兒難辦啦、“

  程遙遙猜得沒錯,這事正是徐南方一群人幹的,準確地說,是衛強借著徐南方的名義幹的。

  捉謝昭的錯處很簡單,他一個外省來的,隨便安一個黑市買賣的小罪名還不容易?可衛強一心要拿個大的,讓謝昭再也沒有翻身之地。這裏頭還有個緣故——劉悅正是衛強的女朋友,兩人熱乎著。聽說劉悅當初被程遙遙在劇組壓得抬不起頭,自然要為女朋友報這一箭之仇。程遙遙害他女朋友,那他就坑死謝昭!

  旁人道:”沒什麽深仇大恨,也不至於吧?“

  衛強一意孤行:”你們也太小心了,出了什麽事兒,有我兜著呢!“

  旁人心知肚明,衛強一個小小主任的兒子,還不是仗著徐南方的名頭作威作福?不過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眾人也都不理會了。

  於是衛強找了稽查隊的人,有陸青棠的一句話當令牌,稽查隊的人不敢不盡心。誰知道順著藤蔓扯出瓜,居然真讓他查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衛強喜不自勝地去找徐南方。這群子弟都沒鄉下,也沒個正經工作,學也不上,成天閑著無聊,不是打球就是在家裏空談,美名其曰“沙龍”。

  陸青棠單獨住著一套小三居,隻有他一個人住,沒有長輩拘束,眾人最近都愛上他家。陸青棠家的客廳十分寬敞,擺著全套進口皮沙發。別提審美如何,他們這種人家要裝修,自然有人上趕著來幫忙,一應材料不計成本,做得盡善盡美。

  客廳裏暖氣開得足,眾人都脫了大衣,喝著從陸青棠家翻出來的酒或者咖啡。隻有陸青棠穿著一件白襯衫,捧著茶,笑吟吟聽著眾人慷慨激昂地說些空話。

  衛強的到來,打斷了眾人的空談:“你們猜猜,我查著什麽了?!”

  徐南方茫然道:“查什麽?”

  “謝昭啊,就程遙遙那個土包子對象!”衛強跟掌握了什麽天大秘密似的。

  徐南方早忘了那件事,那天的事說到底是衛強拿錢砸人,他也挺看不上的。聽衛強這麽說,不由得道:“能查著什麽,不就是投機倒把嗎?”

  衛強沒得到預料中的反應,有些失望,,再接再厲道:”這投機倒把投機倒把之間也有區別。你們知不知道,。那小子倒賣的不是蟹黃醬,而是......”

  衛強尾音拖得很長,眾人終於抬起頭來,紛紛猜測:“嘿,再大能有什麽?他還敢倒賣黃金不成?”

  “你猜對了!”衛強狠狠一拍大腿,“不僅是黃金,他小子這陣子在上海,竟然敢折騰鋼材!有這個數兒!”

  衛強說完,比了個數字。

  眾人驚了:“我去,是不是真的?一個鄉下小子,怎麽能碰到這些東西?”

  衛強得意洋洋:“說來也巧了。稽查隊剛抓到一個蘇州那邊流竄過來的黃金倒爺,一眼就認出了謝昭這小子,為了認罪就把他當初的事兒供出來了。”

  其他人道:“你還挺行的,真讓你查出來了。”

  衛強擺擺手:“這還得多虧了咱們陸哥。要不是陸哥的麵子,稽查隊哪能那麽快給咱查出來。”

  眾人的視線都轉向了陸青棠,陸青棠笑得淡淡的:“我不過給稽查隊遞了句話,能查出來還是你自己的本事。那邊有酒,自便吧。”

  陸青棠家有難得的洋酒,還有點心,眾人紛紛過去喝了。

  隻有徐南方靠在沙發上,難得沒去湊熱鬧。陸青棠道:“南方,怎麽了?”

  徐南方撓了撓頭:“就覺得挺沒勁的。再說了,程遙遙要是知道這事兒肯定跟我沒完。要不我讓衛強別查了。”

  陸青棠笑了笑,壓低嗓音:“扯出這些東西,這時候已經不是他想收手就能收手了。我勸你把自己摘出來,這裏頭水深著呢,你別跟那小子一塊作死。”

  徐南方茫然抬頭,陸青棠卻不再說了。他吹了吹茶水,一張俊臉在繚繞的霧氣後越發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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