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老婆本
作者:棠酥      更新:2022-05-09 16:13      字數:6791
  “你是不是摸我了?”

  在程遙遙說出這句話以後,謝三的臉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漲紅, 額角到脖頸上青筋暴起, 仿佛下一秒就會自曝在當場。

  男左狹長眼眸裏露出不可思議和慌張的神色來,左右看了一眼, 壓低嗓音道:“你怎麽……怎麽突然提這個?”

  “臭流氓!”謝三的表情好像在心虛, 更是落實了程遙遙心裏的懷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不遠處那些年輕人和看門大爺還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們兩人,謝三險些找條地縫鑽進去:“我.........我不是……”

  “你就是!”程遙遙臉頰也是滾燙, 聽到謝三的否認,不知從何而來冒出了一股強烈的委屈, “我身上都……都紅了。你怎麽能這樣?”

  “……”那晚的香豔浮現於眼前, 謝三鼻子一熱,幾乎是痛苦地閉了閉眼,求饒道, “遙遙!”

  兩人麵對麵, 嗓音不約而同壓得低低的,一個麵無表情, 一個小臉霜寒,不遠處看熱鬧的, 誰也猜不到兩人此時正在談著什麽。

  謝三滿腦子就一個念頭:遙遙又在撒嬌!

  程遙遙心裏也是警鈴大作:這廝不想認賬?

  程遙遙桃花眼裏射出熊熊怒火, 臉頰泛起玫瑰般的暈紅。落在謝三眼裏, 嬌癡如醉, 一副很要人疼的樣子。謝三強忍下抱住她的衝動, 啞聲道:“遙遙,這件事……等我休息來找你,嗯?”

  “誰要你來找我。”程遙遙憤憤吐出幾個字,忽然提高了嗓音,麵無表情道,“奶奶讓我把東西送到了,我走了。”

  她冷若冰霜時自有一股傲慢與不可輕慢的氣勢,叫人不敢靠近。機械廠主任趙海頓了下腳,等程遙遙轉身離開了才反應過來,拍拍謝三的肩膀笑道:“這姑娘脾氣夠大啊,是你家親戚?”

  “嗯。”謝三回過神來,斂下神色,對他道:“主任,找我?”

  趙海倒也沒追問下去,知道:“,今天上午,1號車的師傅沒來,有你帶著他們練車。,行不行?”

  “行!”謝三隻有一個字,眼睛不自覺看向程遙遙離開的方向。

  趙海渾然不覺,跟謝三好好念叨了一番如今的形勢,讓謝三好好表現,說得口幹舌燥了才意猶未盡地拍拍謝三肩膀,鼓勵了他幾句就離開了。

  謝三立刻轉頭看向街道,滿街穿著深藍土黃色工裝的人們來來往往,哪裏還有那一抹鵝黃色的窈窕身影。

  謝三垂了眼,彎身撿起地上的一包早餐,拍拍油紙包上的灰,又提起那袋東西,這麽沉,也不知程遙遙是怎麽提過來的。

  剛才讓她就那麽氣呼呼的走了,也不知道要花多大力氣才能哄好。

  謝三的思緒被一群年輕人打斷了,他們早就忍耐不住了,衝過來對著謝三勾肩搭背:“謝哥,剛才那姑娘是誰啊?”

  “肯定是謝哥的妹妹,謝哥長得像嶽雲,那姑娘長得像觀音!”

  “要我說肯定是謝哥的……嘿嘿。”

  謝三沉聲道:“都別胡說!回去吃早飯!”

  一個鼻子上貼膏藥的大個子推開其他人,嚷嚷道:“沒聽見謝哥的話嗎?走走走!”

  等其他人都走了,趙大勇才嘿嘿笑道:“剛才那不是上次咱們為她打架的程知青嗎?你懷裏這是啥,她給你帶的飯?謝哥,之前那妞兒給你送了多少東西你都沒收過,你……”

  謝三打開紙包:“人家姑娘名聲要緊,別胡說。”

  “也是。現在這些城裏姑娘可傲著呢,我們知青點的那幾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更何況這個程知青這麽漂亮,聽說她爸可是什麽高級工程師。”趙大勇跟他們點的女知青關係好,知道好些小道消息。

  聽到程遙遙的事,謝三耳根動了動,高級工程師,這樣的頭銜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怪不得程遙遙能有這樣的氣質,能養成這樣的嬌氣。謝三眼底閃過一抹黯然,隻覺自己與程遙遙之間的距離陡然又拉遠了許多。

  “喲,肉包子!”趙大勇盯著謝三打開的紙包看,眼睛都亮了。

  謝三丟給他一個。趙大勇趕緊接住,這大肉包子還熱乎著,一口咬下去淌出滾燙肉汁來,裏頭是滿滿的肥肉丁。趙大勇啃著包子,嘴角流油地道:“哥,我去打飯,幫你打一份?”

  “嗯。”謝三把飯盒遞給他,自己提著東西回了宿舍。

  機械廠的宿舍撥出兩間讓學車的年輕人們暫住,上下床的十二人間,屋子寬敞明亮。謝三的鋪位在靠窗的下鋪,床上幹幹淨淨,隻有一個枕頭和一張破毯子。

  謝三把早餐放在桌上,先打開那個布兜。兩個罐子,一罐是奶奶做的醬菜,另一罐是油汪汪的雞樅,應該就是程遙遙說的油雞樅了。還有一疊油紙包的麵餅,打開來,一塊塊約莫巴掌大,烤得兩麵焦黃,帶著一股白麵特有的香味兒。家裏隻有那麽點細糧,隻怕都在這裏了。

  謝三他們在機械廠的食堂吃飯,村裏一天補貼一斤糧票和兩毛錢。隻是一群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學車又是個費腦力和費體力的工作,隻能吃個半飽。謝三這些天卻沒有挨過餓,全靠家裏送來的這些幹糧。

  謝三把麵餅重新裹好放進櫃子裏,收拾布兜的時候,裏頭卻還有東西。他拿出來一看,是一條嶄新的毛巾,還有一把新牙刷和一管新牙膏。

  這毛巾柔軟極了,是供銷社裏賣得最貴的那種。牙膏和牙刷也是。謝家的這些事物都是謝三親自從供銷社買的,上一次買牙刷還是在過年前,刷毛都快掉光了。這樣好的東西,隻能是程遙遙拿來的。

  謝三眼前浮現出那天早上洗臉時的情景,他的破毛巾和破牙刷不小心擱在了程遙遙跟前,盡管他很快就拿走,卻還是讓她瞧見了嗎?

  捏著手裏柔軟的毛巾,還有麵前這一兜糧食醬菜,謝三胸膛裏湧動著一股歡喜與焦灼交織的複雜情緒。他恨不得自己明天就能結束教程,回到程遙遙身邊。更想早點賺到錢,賺更多的錢,才能讓自己站到跟程遙遙平等的位置上,才能堂堂正正地把程遙遙娶回家來疼,而不是吃著她的糧食,用著她給的東西,還要叫她跟著自己受委屈。

  趙大勇捧著兩盒飯,用肩膀推開門進來了:“快快快,把桌子騰開,燙死我了!”

  謝三收斂下神情,把桌上的雜物推開,飯盒哐當掉在桌上,趙大勇甩著手:“今早喝粥!還有兩個蕎麥麵窩頭!夥食是越來越差了!”

  謝三打開飯盒,玉米碎粥熬得稀薄,冒著騰騰的熱氣。謝三麵無表情端起粥喝了口,道:“吃完去學車,今天我教。”

  趙大勇叫道:“怎麽又缺師傅啊?謝哥,你教我一個人就行了,別回回都掏心窩的教他們,自己藏一手啊!”

  謝三嚼著饅頭,饅頭是富強粉做的,加了糖,甜到了心坎裏。他淡淡道:“開車是事關人命的活,多學一分,就安全一分。”

  趙大勇聽完,服氣地點了點頭。

  謝三又道:“等會我教你轉彎。”

  趙大勇樂了:“那感情好,我就是這個學不好,謝哥你教得比師傅清楚多了!”

  “是你不用心學。”桌上的早點的熱氣還未散盡,謝三分了一根油條給趙大勇,兩人就著粥狼吞虎咽地喝完了,涮了飯盒就去操場上學車了。

  趙大勇本來是知青,機械廠主任趙海是他一個遠房叔叔,弄了點關係把他塞來學拖拉機的,純粹是混日子。謝三卻不同,他命賤,出身不好,抓住每一個機會都要拚了命地往上掙。

  謝三不吭不響,學得卻是又快又好。老師傅藏私不肯教的東西,他在旁邊冷眼看著,包攬了擦車的活計,自己琢磨著也就會了。其他人酸溜溜的,免不了在背後嘲笑他拚命。

  謝三也不反駁,他的確拚命。他要攢老婆本,早日把嬌嬌娶回家。

  這一邊,程遙遙氣鼓鼓地跑走以後,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差一點點就要掉下來。謝三摸了她還不承認,還凶她!臭男人,臭男人!

  剛才要不是被一群人盯著,程遙遙都要撲上去撓他一臉花了!她也氣自己不爭氣,怎麽打了那麽久的腹稿都沒用上,一開口還差點哭出來,太沒氣勢了!現在倒是冒出許多罵人的話,可正主兒又不在自己麵前。

  程遙遙玫瑰色的唇扁著,紅紅眼圈看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穿著一件漂亮精致的連衣裙,嬌滴得不得了,一看就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旁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同誌,誰欺負你了?別哭呀,跟我說,我替你做主!”

  程遙遙一回頭,對上個男人的四方臉,眼底掩不住地垂涎,還故作關切。

  她這才發覺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不是謝三,他居然沒跟上來?!程遙遙的眼淚頓時收了回去,柳眉倒豎,俏臉霜寒:“關你屁事,滾!臭流氓!

  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那人也不是什麽資深流氓,隻是個見色起意走不動路的中年男人罷了,被程遙遙高聲叱罵,周圍呼啦啦湧上來幾個人:“你敢耍流氓?!抓你去公安局!”

  那人忙舉起公文包擋住臉,灰溜溜地跑了。

  經此一役,程遙遙出了一口惡氣,終於想起了正經事。她打聽著找到了縣文化館,今天門口挺熱鬧,好些年輕姑娘和她們家人在門口。

  這些年輕姑娘都長得格外出挑,穿著也很鮮亮,像是特地打扮過。辮子梳得溜光水滑,眉毛也描得黑黑的,有幾個還抹了口紅。

  在這個年代,能一次性看見這麽多打扮鮮亮的漂亮姑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程遙遙隨意掃了一眼,就抬頭看縣文化館的招牌。那些姑娘和她們家人卻也齊刷刷地盯住了程遙遙,眼神十分複雜。

  程遙遙左看右看,見一個穿藍布工裝的小年輕盯著自己傻看,像是工作人員,就道:“請問……”

  “你來報名的是吧?”小年輕十分熱絡,“來,我給你登記。”

  後麵立刻有幾個姑娘嚷嚷:“我們先來的,憑什麽讓她插隊啊?”

  特別是一個穿黃棕色布拉吉的姑娘,瞪著程遙遙,語氣格外地衝:“競爭要講究公平,插隊算什麽本事!”

  那小年輕沒好氣道:“長得好就是本事!名額就那麽幾個,你看看人家這樣兒,再看看你自己,還排什麽隊,回家洗洗睡吧!”

  “你……你怎麽這麽說話!”這些姑娘個個長相都不錯,從來都是被捧著的,哪裏被人這麽不放在眼裏過,可又不敢真的跟那小年輕吵架。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她們是來參加報名的,要是被動了手腳落選怎麽辦?一個個憋著氣,都把仇視的目光投向了程遙遙。

  可惜程遙遙的美貌是壓倒性的,身材更是傲人,束腰連衣裙襯得她腰肢纖細,一雙長腿筆直,腳踝玲瓏。她隻是往那兒一站,便叫這一群年輕姑娘不戰而敗。

  程遙遙莫名其妙被那小年輕往手裏塞了張表:“報名表?我不是來報名的,我是來找人的。”

  “不報名?”小年輕上下打量著程遙遙,長成這樣不是來報名的?他奇怪道,“你找誰?”

  程遙遙道:“我找劉曉莉。”

  小年輕一聽,原來是有後台的,便道:“你找劉幹事啊?她懷孕了,這幾天沒來上班。”

  程遙遙道:“她不在的話,找陳勇也行。”

  小年輕道:“我們陳主任在後麵,你進去找他吧。”

  “謝謝。”程遙遙把報名表還給小年輕,走進了縣文化館的大門。

  縣文化館裏比外頭涼爽多了,窗戶用厚厚的紅色簾子遮著,光線很暗,因此亮著燈。裏頭人來人往,舞台上還有音樂聲和姑娘在表演,像是在搞什麽選拔。

  程遙遙找了個工作人員,跟她說自己來找陳勇。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陳勇急匆匆跑過來,一看見程遙遙先是一愣,隨即就露出欣喜的笑容:“是你啊!你怎麽才來!走走走,到我辦公室裏說!”

  程遙遙跟著陳勇去了辦公室。陳勇迫不及待地道:“我愛人吃了你的楊梅幹,胃口好多了,可就是不夠吃。我這些天都急死了,去黑市找了你好幾次!”

  程遙遙拿出一大罐楊梅幹放在桌上:“不好意思啊,這些天我有事沒進城。這裏有三斤,你看看夠不夠。”

  “你拿來多少我都要!”陳勇滿意地打開罐子看了眼,酸甜的味道撲麵而來,讓人嘴裏忍不住分泌出口水,比上次的似乎還要香。

  程遙遙又拿出一罐子油雞樅:“這個,你要嗎?”

  那罐子油雞樅是用素油炸的,樣子不太好看。不過雞樅和油都是貴價品,程遙遙出了八塊錢的價。陳勇猶豫了一會兒,買下了。

  程遙遙做的楊梅幹滋味他是知道的,這油雞樅滋味應該也不差,讓懷孕的愛人開開胃也不錯。不過陳勇買下來更多的是賣個人情,希望程遙遙下次還能給他們送楊梅幹來。

  程遙遙這三斤楊梅幹和一瓶油雞樅,換了二十三塊錢和一疊票據。她把錢收了隨意塞進小荷包裏,端起陳勇給自己的茶喝了一口。

  茉莉香片,很粗的茶,因為沒有封存好還染上了雜味。程遙遙還是給麵子地喝了好幾口,這年頭的茶葉是貴價品,陳勇拿茶葉招待自己算是貴賓待遇了。

  陳勇這才對程遙遙笑道:“你恰好趕上熱鬧了。今天文化館在招文工團成員,你一來,外麵的姑娘們可要擔心了。”

  程遙遙奇怪道:“怪不得剛才門口的工作人員問我是不是來報名的。你們在招人嗎?”

  陳勇心念一動,上下打量著程遙遙:“別說,你可以來報名啊!程同誌,你個子很高,身段也好,以前學過舞嗎?”

  “學過。”程遙遙相當自信,她上輩子學過好幾種舞蹈,連鋼管舞都會跳,原主小時候也學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民族舞呢。

  陳勇激動道:“那你可以來報名啊!”

  “可我是知青啊。”程遙遙道。

  陳勇越說越覺得可行,道:“我們文化館的文工團招人條件放得寬,隻要你外形條件好,有舞蹈基礎,其餘條件都可以放寬嘛。”

  陳勇有一句話沒說,就程遙遙這個長相,其他條件都可以為她無條件地讓步了。

  程遙遙頗有些意外:“這個麽,我沒有考慮過 。”

  程遙遙盯著杯子裏舒展的茶葉和幾朵幹茉莉花,豔若桃李的臉上露出些許茫然,一點淚痣風情萬種。

  這樣一朵人間富貴花,怎麽甘心一輩子紮根在農村?陳勇都替她扼腕,道:“你們知青在鄉下多辛苦,要是選上了,以後可是吃商品糧的,還能進城來住。以後啊,就是城裏戶口了,不用一輩子紮根農村,還考慮什麽?!”

  還考慮什麽呢?眼前浮現出謝三的臉,程遙遙慢慢咬了唇。謝三還沒給自己一個說法呢,謝奶奶答應了她,以後的雞蛋都留給她撿,還有謝緋,謝緋等著她扯布回家做衣裳的。

  陳勇在文化館也幹了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年輕姑娘對文工團不感興趣的,反而成了自己在這兒求她。

  陳勇沒奈何,找了一張報名表遞給她:“報名也就是走個過場,主要還是看個人長相和質素。你是知青,政審這一關多半是沒問題的。”

  程遙遙包裏多了一張報名表。陳勇親自送程遙遙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在絮絮地說:“你好好考慮一下,報名截止到明天。這次隻有三個名額,隻要你點頭,這個名額絕對是你的!”

  外頭陽光刺目,程遙遙抬手擋了下眼睛,走下台階,卻被人重重撞了一下:“哎呀!”

  程遙遙踉蹌了一下,腳踝在台階上蹭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她抬眼看去,一個穿棕黃色布拉吉的年輕姑娘若無其事地站在那兒,唇角一絲冷笑還沒收起。

  程遙遙騰地火起:“你幹嘛撞我?”

  “誰撞你了?自己走路不當心。”那姑娘抱著手臂,冷笑地看她,“走了後門以為自己一定能選上,骨頭都輕了,難怪走路跌跤。”

  她身邊一個短發的姑娘小聲勸她:“吳曼,別說了。”

  另一個抹了口紅的也道:“別說什麽呀,我們可都是親眼看著她走的後門,敢做就別怕人說啊!”

  周圍一圈年輕姑娘也都幸災樂禍地看著她。誰讓程遙遙剛才是文化館主任送出來的?一看就是走後門去了。

  程遙遙臉頰騰起慍怒的薄紅,臉色卻是更冷。她孤掌難鳴,這群人卻都是抱團要看她笑話的。

  程遙遙桃花眼轉了轉,盯住那個叫吳曼的。她眉眼豔麗,美得鋒芒畢露,被她盯著的吳曼神色漸漸不自然起來,惱火道:“你這樣盯著我幹嘛?”

  程遙遙漫不經心地彈了探指尖,玫瑰色的唇勾起譏誚弧度:“我看看你夠不夠格進文工團呀。一共就三個名額,你們說,誰能選上呢?”

  她十指纖纖,指尖粉潤得像貼了水晶片,輕輕掃向那群年輕姑娘。點了一點短發的那個:“你,肯定能選上。”

  短發姑娘長得比其他人都要好看一截,而且身段勻稱,一看就是有舞蹈功底的。其他人早有心理準備,連吳曼都沒有露出嫉妒神色。

  隻是……三個名額,程遙遙定是能入選的,短發姑娘占了一個,就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其他人不由自主都被程遙遙吸引去了注意力,盯住她纖細粉潤的指尖,仿佛她有點石成金的魔力,點到誰,誰就真的能被選中。

  程遙遙輕輕偏頭,桃花眼裏露出俏皮又苦惱的神色,道:“嘖,你們兩個……有點難抉擇。”

  她手指優雅撥動,隔空點了點吳曼和抹紅嘴唇的姑娘。

  她們對視一眼,氣氛陡然風雲變色,這兩人的確是人群裏最拔尖的兩個,她們先前還能維持住表麵的和氣,此時被程遙遙挑破窗戶紙,立刻從剛才的同仇敵愾變成了劍拔弩張。

  選拔要持續半個月呢,讓她們好好鬥一鬥吧。

  程遙遙昂著頭,天鵝一樣高傲地從這群人麵前款款走過。走到無人的轉彎處,才苦了臉,忙扶著牆慢慢坐在石墩上。

  她纖細白嫩的腳踝上蹭破了一點兒油皮,火辣辣的疼。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一段路,這會兒已經往下淌血絲了。

  傲慢神色消失無蹤,程遙遙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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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章有一條評論把我笑死→謝三哥:摸了又怎麽樣?

  謝三哥這是腿都不想要了?

  PS:大家都是好姐妹,評論的時候有不同意見很正常,隻要沒有罵人或者過激就好,我很樂意看見大家討論劇情的,互相掰頭也沒關係,但是不要吵架!真正的杠精很好分辨的,大家不要誤傷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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