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芷明確拒絕了我之後，我的心裏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爆發出特別大的怨氣，我平和了很多，隻是笑了笑，對她說道：“如果你不願意來泰國的話，那就我去上海吧，我還是想親手把那塊表送到你手上……我現在過得挺好的，方方麵麵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被那麽多無可奈何的東西束縛著，所以心情老是陰鬱的……現在好了，該散的霧霾都散了，我就特別想體會一次，那種在一起時，能相視一笑的輕鬆感……這樣，也不至於以後回憶起來的時候，全是那種陰鬱的心情……你應該知道的，人和人相處，第一麵和最後一麵的感官是最重要的……所以，快樂點收場不好嗎？……我又沒有強迫你為我去改變什麽，所以，我真的希望你不要過度解讀我的意圖。”

  我的平靜，讓電話那頭的葉芷感到意外，她陷入到了沉默中，或許是在權衡，到底要不要再見一麵。

  而我之所以不在電話裏和她說起曹金波，也是有自己的權衡，畢竟這件事情太過於重大，必須是當麵談，才最保險……所以，我把送表，當成了她必須要和我見一麵的理由。

  許久之後，葉芷終於開了口，她對我說道：“我不可能再去泰國了，如果你覺得這是你心裏的一個結，那就來上海吧……我給你另外一個電話號碼，你不要再打這個號碼了。”

  “好。”

  ……

  結束了和葉芷的通話之後，她給我發了一個新的號碼，而我也沒有拖遝，當即便訂了明天上午飛上海的機票；然後，便打車去了最近的“新羅免稅店”，準備把那塊看了很久的“江詩丹頓”買下來。

  這一定是我這輩子買過的，最奢侈的一件東西，但是我覺得值……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當我戴上她送的這塊“綠水鬼”時，內心產生了多大的動力……所以，不管我和她之間的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恨她……此刻的我，比誰都能明白她心裏的苦衷。

  ……

  到了免稅店之後，我沒有立即進專櫃，還是獨自在外麵的長凳上坐著，我有點恍惚地看著，我自己的影子就倒映在正被燈光折射著的地板上，看上去有點扭曲；而專櫃的售貨員就站在裏麵看著我，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所以也沒來找我搭腔。

  這麽靜坐了一會兒，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個電話是安安給我打來的，她說明天就要回大理，想在走之前和我聊一聊，我告訴她現在不方便，她又問我在哪兒，說一定要和我見一麵。

  我告訴她在免稅店，她讓我等她十分鍾，說是她正好也想來免稅店，買點東西帶回去。

  ……

  我們在“江詩丹頓”的門口見了麵，她向我問道：“為什麽突然跑免稅店了，你是要回國了嗎？”

  “嗯，我表弟要結婚，想給他買點禮物。”

  “哦……這邊的牌子都不錯，他應該會喜歡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又對她說道：“你先去買你想買的東西吧，待會兒我們在門口碰頭。”

  安安卻看著我，回道：“米高，對不起……今天早上的話，我有點說過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那麽說，可能是因為心裏一時接受不了吧，畢竟已經和他在一起那麽久，他在我麵前所呈現的，並不像你說的那樣……但是，我也不能懷疑你，我們認識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一個特別正直的人，以你的人格，一定不會去隨便汙蔑一個人……所以，我會聽你的勸告，等這次回大理後，就全麵的去了解他，如果他真是你說的那樣……我會離開他的。”

  “我也說了一些不太好聽的話，但我一點也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因為關於曹金波這個人，我比你看得更全麵，所以就特別想把他的真實麵目還原給你看，我沒有惡意，這就是一種作為朋友的心情，我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在太希望你相信我的同時，卻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知道，你對他是有感情的，你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情。”

  安安歎息，半晌才開口向我問道：“就他做過的這些事情，如果真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天，他會得到什麽樣的結局？”

  “我不知道，也代表不了法律，但我希望惡人會有惡報……他的黑，是洗刷不掉的。”

  “我明白了。”

  稍稍停了停，安安又強顏笑了笑，對我說道：“你想買什麽？我去陪你買。”

  “你自己不是也要買嗎？”

  “我哪還有買東西的心情……我真希望這是一場夢！”

  ……

  聊完了這些，我和安安一起進了“江詩丹頓”的專櫃；售貨員帶著很職業的笑容對我說道：“先生，您又來看表了嗎？”

  “這次不是看，我要回國了，所以想把那塊表給買下來……你能拿給我看看嗎？”

  售貨員麵帶歉意，然後對我說道：“對不起，您看中的那塊表，已經被其他人買走了……您要不看看其他款式的表吧。”

  我有點愕然，以至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她說道：“你們這邊沒有庫存了嗎？”

  “沒有的，這麽貴重的表，我們一般不壓貨，所以整個店裏就隻有一塊。”

  “那什麽時候能調到貨？”

  “今年應該是不會有了……因為這款表，我們店裏，每年隻有兩塊的限額。”

  我心裏說不出的失望，就好像一種信心，忽然被別人給抹滅了一樣，因為我一直覺得，那塊表就該是屬於我的……我心裏已經容不下其他款式。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宿命？

  我每次來，都能看到那塊表被陳列在櫃台裏，可真正想買的這一次，它卻消失了……如果送不了這塊表，我送什麽，都會有一種失約的感覺。

  這時，身邊的安安對我說道：“米高，這邊不是還有一個王權免稅店嘛，要不到那邊看看。”

  售貨員也附和著對我說道：“是的，先生……您可以到王權那邊看一看，他們櫃台每年的限額，要比我們多兩塊，可能還會有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