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安安聊天的時候，已經釋懷了很多……其實，陸佳並不可恨，可恨的是人性……我也有原因，我整整閑了一年，也沒有想過去國外看看她，更沒有想過要留在那兒陪她。

  就像我自己說的，我已經不愛她了，我對她的感情，隻是基於之前的感激，所以我在她身上很難爆發出那種不管不顧的激情。

  都說女人敏感，陸佳不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所以難免對我灰心失望；這才有了和那個男人放縱的一夜。

  我不該生氣的，因為問題的根源，出在我這兒……我和陸佳之間就不該有那個約定，是這個約定給了她希望，是希望給了她被約束的痛苦……

  我呢，也因為這個約定，而有了諸多束縛。

  這麽看來，現在這樣的結局，倒反而像是一種解脫……我自由了，她也自由了。

  ……

  安安是個挺不錯的女人，不僅來看了我，在臨走的時候，還幫我去醫院的食堂弄了一碗我最喜歡吃的皮蛋瘦肉粥；她說，她的時間比較多，如果有需要買的東西，可以找她幫忙。

  連她也看出來了，我是個不招人喜歡的人，所以身邊並沒有一個能幫著辦事兒的人。

  ……

  安安走後的沒多久，我便睡了過去……我是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的，接電話之前，順便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的11點半，這個電話是老米打過來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會和我說些什麽。

  這事兒不用逃避，因為我和陸佳之間，總是要有一個結果的……我的想法很明確，如果陸佳沒有把真實的原因告訴他們，我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承擔下來。

  我重重“籲”出一口氣之後，按了接聽鍵；老米的聲音很是低沉，他問道：“你和陸佳是怎麽回事……我們給她打電話，她說，你們已經分手了，我們問她什麽原因，她也不肯說。”

  “爸……我要說我們三觀不合，不是能過到一起去的人，你信嗎？”

  “信你的邪……不能過到一起，你們當初還在上海談了三年？……”

  “我就知道你不信……這事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是我犯了錯，是我對不起她，辜負了她。”

  “你做什麽混賬事情了？”

  我在一陣沉吟之後，回道：“她不在的時候，我耐不住寂寞……跟別的女人睡了……那女的找到她……她覺得接受不了，我們就分了。”

  電話那頭的老米，沉默了更長的時間，然後怒著罵道：“你怎麽這麽沒皮沒臉呢……就這樣，人家陸佳還維護你，什麽都不肯和我們說……就你這畜生，值得嗎？”

  “你要罵就罵吧……罵完了，也希望你能理解，理解我……”

  “你別和我說這些放屁的話……想想人陸佳，當初是怎麽對你的……你要還有點良心，就趕緊找人道歉去……你給人寫保證書，下次絕對不能再做這麽混賬的事情！”

  “爸，道歉有用嗎？……出軌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我的心已經不在她身上了。”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現在男女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你們那個年代，那麽單純了……爸，你真的得理解我！”

  “我不想在電話裏麵和你廢話……聽陸佳說，你人被車撞了，我和你媽明天就動身去大理……”

  “你們要是為了罵我的，那就別來了……”

  一直沒開口的我媽，大概是從老米手上搶過了電話，然後哽咽著對我說道：“兒子，你和陸佳的事情，暫且放著不說……我和你爸就是放心不下你，你是我們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不心疼你的道理。”

  我沉默，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我之所這麽糾結，不敢放手，怕的不就是辜負他們這份厚愛嘛……可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在這種沒有快樂可言的感情漩渦裏掙紮著……所以，我在他們麵前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混蛋；就我的內心來說，我實在沒有辦法，在陸佳背棄了之後，還抱著和她在一起過日子的想法。

  我該解脫了。

  ……

  至結束了和老米的通話，我就沒有了睡意，一直胡思亂想到淩晨三四點，才又睡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十點半。

  我坐在床邊，然後從床底將尿壺給抽了出來；裏麵是空的，大概是護士又來幫我倒了一次，護士真是個好人，比那些有著過命交情的朋友要好太多了。

  我對周三三尤其失望，就算他因為楊思思的離開而生我的氣，也不至於這麽對我……我可是真的沒了自理能力，他的不理不問，很是摧殘我的心情。

  他也不用來了，因為要不了晚上，老米和我媽就會到大理，他們總不能也和這些朋友一樣，完全置我的生死於不顧。

  我很餓，也不好意思讓昨天晚上來探望的安安，給自己買點吃的……我隻把她的話，當成是客氣話，因為她是有男人的女人，我們之間走動的太勤快，容易引起誤會，所以她來看我一次，我就已經很感激她了。

  ……

  給妮可打了個電話，她說自己去了麗江，因為要著手那邊酒吧開業的事情；又給陳進打了一個，他正忙著搞定酒吧裝修的事情，所以也沒時間過來。

  我感覺他們像是商量好的，要在這個困難的時候，一起孤立我。

  我沒有辦法，隻能用手機叫了一份外賣。

  等待的過程中，護士又照例來給我打吊水……之間，我向她問道：“你們在醫院工作，應該認識不少專業在醫院做陪護的護工吧？”

  “認識啊，怎麽了？”

  “也不好意思每天麻煩你幫我倒尿壺……還是找個護工吧，我這邊還得在醫院住好久！”

  護士愣了一下，然後看著我回道：“你想多了吧……我們怎麽可能幫病人倒尿壺？！”

  “不是你倒的……那，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