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楊思思的質疑，我有些百口莫辯，甚至連陳進都向我投來了懷疑的目光，畢竟昨天晚上，我也和他說過，我不想回大理，隻想留在即墨做一點海鮮生意，今天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偏偏，葉芷也會在這幾天去大理參加“蒼山一墅”的開盤儀式，在拿不出有說服力的證據前，我確實沒法解釋。

  我終於開口對楊思思說道：“微信是我昨天晚上才重新裝上的，我回大理隻是為了我個人的生活，所以我沒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釋……我也希望你們能用正常的眼光來看待我的這一年，還有最近發生的事情……我沒有活成一個怪物，也沒有變得虛偽。”

  楊思思看著我，好像還想和我計較這件事情。

  我急著趕飛機，不願意和她糾纏，便示意陳進去攔出租車。

  楊思思擋在陳進身前，然後對我說道：“你先別急著走，我不和你提葉芷的事情了……這次，我是代表我爸和黃叔叔來的……他們希望你能留在上海，幫公司做產品運營這一塊……黃叔叔說，產品運營是你的強項，要我務必留住你這個人才……他們可以給你股份，一旦公司以後上市了，你的身價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到時候就算是在上海，你也會活得很輕鬆的。”

  這段話的前半段，包括給股份，肯定都是她爸讓她轉達給我的話；後半段，就完全是她自己的了，因為隻有她知道，我有多畏懼上海這座城市，所以才會特意強調，公司以後會上市，以及上市之後，我的身價。

  我知道，相比於老黃和她爸，她更想我留下來。

  如果隻考慮自己的個人前途，留下來，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但是這兩年來的經曆，已經讓我對事業有了很明確的追求，我不想去公司坐班，我隻想要相對自由的時間，以及獨立性；更何況，我對陳進有愧疚，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回大理，重新做一份事業出來。

  我終於開口對楊思思說道：“你爸現在的公司是做知識付費的，雖然也是一種產品，但跟我之前做的化妝品，完全就是兩碼事兒……你爸和你黃叔叔應該去找專業性更強的人才，給高薪就行了，沒必要把股份分出去……我知道，你爸就是想找一種方式感謝我，但是真沒必要這樣！”

  “你說的不對，我爸很明確的告訴我，隻有肯開高薪，人才是最不缺的……但是有情有義的人卻不好找，如果身邊有這麽幾個信的過的人，就算公司再遇到危機，也能眾誌成城的扛過去……何況，你真的是個很有能力的人，這種能力不需要體現在專業上，專業可以慢慢掌握，但魄力和眼光卻不是能學會的東西，而你都具備……你放心吧，我爸的考慮長遠著呢，他既然能給你開出這個條件，肯定是因為你值，而不是你所說的還人情，他不是一個格局那麽小的人，所以人情上的包袱絕對不會成為他發展公司的阻礙！”

  楊思思好似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勸我，可她越是這樣，我就越難過。

  我吸了吸鼻子，終於在她殷切地注視下回道：“謝謝你爸的好意……但我也是一個有追求，有抱負的人，所以我不能留在上海，在他手底下做事情。”

  “真的沒得商量嗎？……你至少給自己一點考慮的時間。”

  我搖了搖頭，回道：“大理就是我的下一站，不考慮了。”

  楊思思神色黯然地看著我，一陣沉默之後，她對我說道：“那我送你們去機場吧……現在是上班的高峰期，不容易叫到車的。”

  說著，她便打開了車門，然後將副駕駛位置的椅背掰了下去，尚酷是兩門的車，必須要這麽做，後麵才能坐人。

  不知道為什麽，親眼看著她這麽做，我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想來，還是在即墨的那段日子最簡單，沒有人情上的抉擇，每天可以活在單一的世界裏，看看大海，玩玩機車。

  ……

  飛機一起飛，我便閉上了眼睛，可陳進卻不想讓我清淨，他向我問道：“你把思思給拒絕了，不後悔吧？……我在網上了解過了，她爸那公司，在知識付費領域，可是前三的存在，早晚都會上市的。”

  “不後悔……我還是喜歡自由的做點事情……上海的節奏太快了，頂著這麽大壓力，去運營一個公司，會犧牲我的生活質量……再說了，咱兄弟們在一起，又不是沒有能力賺到錢，幹嘛跑去依附別人呢？”

  “也是，我最懷念的，就是咱們在九隆居創業的那段時間了，雖然也辛苦，也有壓力，但是嗨起來的時候，也真是往死裏嗨！”

  我笑了笑，然後回道：“往死裏嗨的人是你……我每天過的可都是三點一線的生活。”

  稍稍停了停，我又帶著很深的感觸說道：“說真的，我不願意去回憶那段時間的生活……好像所有不順心的事兒都湊在一起發生了，幸好老天沒把我逼上絕路，讓我賺了那麽點兒錢，要不然也沒底氣出去走一走……直到現在，我才感覺自己能好好喘一口氣兒！”

  陳進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是不容易，所以接下來的生活，你一定得為自己活著……要不然，真是對不起你受過的罪！”

  稍稍停了停，陳進又問道：“你是不是在成都給陸佳買了一套房子？”

  “有這事兒……但是她沒要，房產證還在我這兒放著呢。”

  “買值了，成都這一年的房價，翻了一倍還多！”

  “我日……我以為你要和我說什麽呢！”

  陳進歎息：“唉，同樣是在一起做事的兩個人，為什麽分開後，就弄出了這麽大的差距呢……我當時要是也拿著賺的錢，跑到成都去買一套房，也不至於混成現在這樣……我是覺得挺不平衡的，你說，我在做生意上投了這麽多錢，每天累死累活的經營，最後還他媽做賠了；你這邊買套房子，就躺著把錢給掙了……要是都這麽玩，以後誰還去做實業，全民炒房得了！”

  “這事兒真沒什麽可抱怨的，都是自己的選擇。”

  陳進點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又問道：“你要不要考慮把成都的房子賣了，然後在大理買一套別墅？”

  “陸佳名下的房子，這樣的建議，你就別給我了。”

  陳進笑：“別人不知道你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我可知道……你買這套房子，不就是怕虧欠了陸佳麽……至始至終，你都沒有做好和她結婚的準備……就算是真的結了，也是被自己給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