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陸佳的提問，我並沒有過多的去猶豫，我向她回道：“在我對你有一份承諾的同時，你對我也有一份……如果等你回國後，我們都還是單身的狀態，那我們就結婚。”

  “米高，我現在有點後悔了，後悔給了你這麽大的自由……一年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可我已經不像當初那樣，還可以選擇。”

  “我會和你結婚的……在外麵的這一年，我一直有這樣的準備。”

  “真的嗎？”

  “真的。”

  陸佳的心情，這才似乎好了一點，她對我說道：“好，我相信你……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所以我對你的承諾，你盡管放心……我會安分守己的在國外待著。”

  “我也相信你。”

  ……

  在陸佳掛掉了電話之後，我的心態有了很奇妙的變化……我想結婚了，不願意在為了那些情愛的事情傷神傷心……如果有人再問我，準備什麽時候安定下來，找個女人結婚，我會告訴他“快了”，也許就在兩個月之後。

  我不知道陸佳是不是一個最正確的選擇，但如果我們結婚，也是挺安心的……我又不是什麽聖人，為什麽就不能像大多數人那樣過著呢？

  在我決定把這個想法變成現實的時候，又莫名想到了楊思思。

  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可生活就是這個樣子，我不可能麵麵俱到的活著，既然有選擇就一定有傷害……唯一的變數，隻是去傷害誰而已。

  ……

  離開外灘，我回了酒店，沒有太多的情緒，也沒有太多的掙紮，隻是躺在床上後的不久，便借著酒勁兒睡了過去，一覺睡到天亮。

  在我洗漱的時候，外麵有人敲房門。

  打開一看，竟然是陳進這哥們兒，他不管我一嘴牙膏沫子，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很結實的擁抱，並說了一句“想死你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楊思思把我賣給陳進了。

  我也挺想他的，畢竟是曾經一起並肩戰鬥過的兄弟。

  ……

  我將自己叫的早餐分了一半兒給他，兩人邊吃邊聊……

  相比於他好奇我在外麵的這一段時間，我更好奇他在大理的生活，我向他問道：“我走了後的這大半年，過得怎麽樣？”

  “腐敗著過唄……”

  “這叫什麽話？”

  陳進歎氣，然後又說道：“你就像是一麵鏡子……你一走，我算是把自己看清楚了……我不是做大事的人，隻能跟在你後麵錦上添花……哥們兒做酒吧賠了，賠的一塌糊塗，把去年賺的錢，全部搭了進去。”

  “有賺就有賠，沒什麽大不了的。”

  陳進哀歎：“當時，還真不如和你一起走……我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以為能獨當一麵，但我的眼光是真不如你……”

  我笑了笑，繼而轉移了話題，問道：“九隆居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更是一塌糊塗！你走之後，我還在裏麵咬牙硬撐了兩個月，但那幫做中介的人，實在是太孫子了，隻要能賺錢，什麽商家都往裏麵招……沒過多久，就被環保局給盯上了，說裏麵的商戶製造了大量的商業垃圾，關停了一大片……然後就開始惡性循環，現在和我們當初剛進去的時候，也沒什麽兩樣……到這個時候，那幫業主才開始覺悟，他們找到我，想把商鋪托給我們工作室打理，條件隨便我們開……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事兒……看你想不想再回去，把九隆居這個地方給做起來。”

  “你覺得九隆居這個地方還有價值嗎？”

  “不好說……但我們現在掌握主動權，當初那幫不信任我們的業主，現在都和孫子似的，隻要你願意回去，我有把握，把裏麵百分之九十的商戶都簽下來。”

  我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之後，回道：“就算是回大理，我也不會再做九隆居的生意了……”

  “怎麽了？”

  “信任一旦崩塌，再想做就很難了……”

  “真的沒戲？”

  “真的沒戲。”

  ……

  吃完早飯，和陳進在南京路逛了一圈兒，晚上又一起去見了楊思思她爸，然後一起吃了晚飯……過程中，我感覺到了她爸態度上的轉變，他是把我當恩人看待的，而我對他也足夠尊敬，總之，氣氛要比上次在一起吃飯時，好太多、太多。

  我還算是一個敏感的人，所以在吃飯的過程中，也能感覺到，她爸有意撮合我們在一起，想必楊思思在他麵前提到過自己的一些小心思。

  當楊思思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我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但有那麽一個瞬間，我確實有過心動……如果，我和楊思思這樣的姑娘結為夫妻，以後會過上什麽樣的生活呢？

  僅僅隻是一瞬間，我便徹底湮滅了這個念頭，因為隻有混蛋才會這麽去想。

  ……

  我喝多了，但還是撇開了陳進，一個人晃晃悠悠去了外灘……外灘正下著不大不小的雨。

  我是喝多了，與其說外灘下著雨，還不如說整個上海都在下雨……但是雨沒有影響到我的心情，我就像是一塊石頭，趴在護欄上，看著來來回回的船隻。

  這一刻，我的心是空的，所以怎麽樣都行，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雨中的我，也不在乎誰曾與我擦肩而過。

  我就是一塊光滑的石頭，沒有雨傘，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

  ……

  不知道這麽站了多久，身邊多了一個同樣沒有雨傘的人……準確說，是一個女人……她留著短發，氣質卓越，我看了她一眼，隻能看到她的側臉。

  也正是這一眼，我的世界炸裂了。

  是葉芷！

  可以確定是葉芷，雖然她剪短了頭發，但氣質卻不會改變，她看上去還是那麽的冷淡！

  這是偶遇嗎？

  這個問題，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然後整個人再次陷入到了一片空白的狀態中……

  此刻，在雨中站著的，就是我朝思暮想了近兩年的女人。

  我該用什麽心情去麵對她。

  恨她、愛她？

  不顧一切的抱著她？

  ……

  或者，就當是個陌生人，在她不開口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

  我他媽如果有這樣的覺悟，也就不至於痛這麽久、矛盾這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