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我回到了“九隆居”，先是看了一會兒電視；等想起自己就快從這邊搬出去後，又開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行李；完全閑下來後，便弄了一壺茶，坐在了陽台上。

  這個陽台是被我精心布置過的，陽台的花架上種了很多在大理非常暢銷的品種花，牆壁上掛的則是我和葉芷在洱海邊挖過來的瑪格麗特，總之，五顏六色，林林總總……尤其是在晚上有了燈光的渲染，就像是一個美麗的小花園。

  要真說離開這裏，我還是有些舍不得的，因為這麽一個冷清的地方，卻為我排解了太多的寂寞。

  有了這種留戀的心情，我便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然後將陽台上的邊邊角角都用鏡頭記錄了下來，並存放在手機裏。

  忽然，我在其中的一個角落裏看到了一包濕紙巾；放下手機，撿起來看了看，是女人專用的；這段時間，也就楊思思陪我等客人的時候，在這個陽台上待過，那無疑就是她落在這裏的。

  這隻是一包再尋常不過的濕紙巾了，但卻讓人覺得傷感……因為很多事情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但現實中已經發生了太多的變化。

  我記得那幾天的自己特別痛苦，也特別迷茫……可是並沒有太孤獨。

  這當然是因為有楊思思在身邊嘰嘰喳喳……她好像有用不完的時間和精力，她的世界裏，沒有工作這麽煩惱的事情，這點完全區別於葉芷。

  實際上，因為工作繁重的關係，我和葉芷之間總會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就好像今天。

  我在八點鍾的時候，給她發過一條信息，但是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回複，估計又是有什麽應酬。

  ……

  無心睡眠，我約了馬指導……這次見麵的地點，換成了“馬久邑”，也是我們第一次認識的地方；那時候，我們一起住在鐵男的“風人院”客棧，稱兄道弟。

  我點上了一支煙，先在一塊礁石上坐了下來，而這塊礁石，就是葉芷曾經在這裏時，經常坐在上麵看洱海的那一塊，我這才有了一些和她很接近的感覺，卻是借助一塊礁石。

  我向馬指導問道：“今天去見鐵男了嗎？”

  “見了，他狀態不行……”

  “你們聊什麽了？”

  “他說他挺後悔的。”

  我很是感觸的回道：“也就是對你……跟我，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後悔的話……對了，他提到桃子了嗎？”

  “提了……他想讓桃子等他……你覺得桃子能願意嗎？”

  “不好說，桃子現在的心態也有問題。”

  馬指導不言語，估計心裏對這件事情也有分寸。

  我將手上的煙吸完，然後又轉移了話題對他說道：“你是看破紅塵了……可是哥們兒卻覺得自己越來越俗……我現在特別想搞到一大筆錢，然後把自己的生活也弄得體體麵麵的。”

  “你這麽想，取決於你身邊的女人是誰……你有壓力了。”

  “這麽多朋友，還是你最懂我！”

  馬指導沉默了一會兒，又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說道：“思思不好嗎？”

  “呃……不一樣的感覺吧……我喜歡葉芷的氣質，特別有一種神秘感，讓人感到向往。”

  “如果有一天，她在你麵前沒有神秘感了呢？……你會知道，她來了大姨媽，也和其他女人一樣，對你黑著臉，你做什麽她都不滿意……”

  “那我忍著唄。”

  “忍得了幾次？”

  “這……我要怎麽回答你？”稍稍停了停，我又說道：“難不成換了其他女人，到了生理期，就不對我發脾氣了嗎？”

  “假如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思思，你知道她一定會這麽做的，所以心理上就會接受，完全不會是一種忍的狀態……但是葉芷不一樣，你把她想的過於完美了，一旦發現她並不完美，你心理上就會產生落差……你甚至會覺得她這樣的女人，睡覺都不該打呼……可是有不打呼的人嗎？多少都會打呼的，比如感冒的時候，酒喝多了的時候。”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們在一起會有太多矛盾……”稍稍停了停，馬指導又說道：“沒關係，如果有一天，你對自己的一切全部失望了……我在雞足山，金頂寺等你。”

  我看著馬指導，半晌回道：“你別說了，我不會去做和尚的。”

  說完這句話，我又去對麵的小吃攤上買了一根雞肉卷，又買了一瓶啤酒，我用酒肉將自己武裝起來，以惡心馬指導……在我看來，世界上既然有這麽多美好的事物，那為什麽要跑去做和尚？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好好將他說的話琢磨了一遍，他說的沒錯，我是將葉芷想的過於完美了，但那又怎樣……她就是很完美……除了回複信息不及時之外。

  另外，我不想過分的將楊思思和葉芷放在自己的世界裏做對比……在我看來，她們本身呈現的就是兩種不一樣的品質，而存在即合理，楊思思在別人眼中未必就是不完美的。

  ……

  在洱海邊，迎著大風坐了一會兒，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兩天，我形成了一個不太好的習慣，我總是會先猜測，是誰在聯係自己，然後才去看電話，而大部分時間，都是猜錯了。

  這次，我又猜錯了，我以為是葉芷回複的信息，卻是已經失聯的曹小北發來的。

  他說：“跟你說一句，不用替思思擔心……她現在和我在一起，很安全，很幸福……你也轉告其他人。”

  我趕忙在第一時間回複：“發一張她的照片過來，行嗎？……我轉告給那邊的時候，不能隻靠嘴說。”

  “不方便……她正在洗澡。”

  “是不太方便……但我不介意等一會兒，等到你們都方便的時候。”

  “待會兒更不方便……她在洗澡，你知道我們會做什麽……我們住了一個房間。”

  我心裏不太是滋味，以至於停了好一會兒才回道：“你沒那麽禽獸吧？”

  “你告訴我什麽叫禽獸？……兩個人在一起，男歡女愛不是天經地義的嘛。”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她在你心中特別聖潔，不到結婚，不會做越軌的事情。”

  曹小北回道：“你這是在糾結什麽呢？……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我現在反悔了行不行？”

  “你是一個男人，最好把自己說過的話當回事兒。”

  曹小北不回。

  我又是一條信息發了過去：“她要是自願的，我無話可說……但你要是趁人之危，你他媽就是混蛋……你會把她給毀了的！”

  曹小北依舊不回……這讓我變得又急、又憤怒……因為我知道楊思思是個特別有堅守的姑娘……所以，多半還沒有性經曆，如果曹小北趁著她脆弱的時候，來這麽一出……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