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愈發深沉，以至於每當樓下有汽車路過，燈光由遠而近，都像是刺破了什麽東西，而欲望就趁虛而入，在這些被刺破的縫隙間野蠻的生長……我相信，這種欲望是孤獨和黑夜共同孕育出來的產物，人身為血肉之軀是很難抗拒的！

  我知道這麽做是不對的，所以理智和欲望在我的精神世界裏天崩地裂的打了一架。

  我觀察了楊思思，她看上去很緊張，她在這樣一個突發事件裏，並沒有應對的經驗，就像一隻受了驚嚇的綿羊，又好奇認知之外的世界。

  我必須要比她清醒，如果這個晚上我和她有了什麽，我就是一個禽獸，因為我不會因此給她帶來什麽，隻會將她毀了……而老黃也會殺了我的！

  我的手終於拿開，然後在這曖昧不清的氣氛中，一聲痛呼：“趕緊起開，我後背快被你壓廢了……！”

  楊思思一邊護住自己，一邊離開了我的身體，我則齜牙咧嘴的看著她，這倒不是我故意為了掩飾尷尬而裝出來的，此時的疼痛，就是在觸發了傷口之後產生的，尤其是冷靜下來後，這種痛感更加強烈了！

  楊思思手足無措，一點也不像是個敢用避孕套來惡搞我的張狂少女。我敢斷定，她在這方麵，並沒有什麽經驗，所以我有責任比她更冷靜。

  我雙手重重從自己的臉上抹過，然後對她說道：“我隻是想和你解釋清楚一些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我看著她，不言語，而此時此刻，她每個能凸顯美貌的動作和表情，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折磨。

  “我可以走了嗎？”

  “嗯……趕緊休息吧，明天早上九點鍾出發。”

  “我有點不想坐你的車了……我想坐火車回大理。”

  “為什麽？”

  “我就是一個喜歡心血來潮的人，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

  楊思思離開了我的房間之後，我便去衛生間衝了一個涼水澡，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後，才再次躺回到了床上，然後又是一陣後怕，因為女人和女人之間也是有區別的，顯然楊思思並不是那種可以隨便玩玩的姑娘，而我更不是一個能對她負責任的男人……這點，想必她懂！所以，她也沒有主動。

  ……

  次日，我在鬧鈴聲中醒了過來，洗漱之後，剛好九點。我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去敲了楊思思的房門，她很不耐煩的應了我一聲，顯然還沒睡醒。

  我向她問道：“真不跟我一起走嗎？”

  “你煩不煩呐！我昨天都和你說了，我要坐火車回大理。”

  “你不是喜歡心血來潮嘛，我是怕你睡了一夜，又改變主意了。”

  “沒有改變，你走吧……我還沒睡夠。”

  “行吧。”

  我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之後，我又回頭站在她門口說道：“想不想吃點什麽，我幫你叫一份外賣。”

  “不想、不想……我什麽都不想，你趕緊走……我快被你給吵死了！”

  我無奈一笑，然後又低頭看了看那盒被自己收在包裏的避孕套，我不知道這算是她惡作劇的道具，還是別出心裁送給我的禮物，但我知道，隻要我將它帶走，就一定會有用得上的那一天……未必是和楊思思，更可能是一個還沒有出現在我生命中的女人。

  我對這個女人沒有很過分的要求，隻要她長得不難看，能過日子就好。

  ……

  獨自開車上了高速，又是一段漫長的行程，但心裏卻沒有昨天那麽孤獨，因為我知道，待會兒還有那麽一個人，會與我設置一樣的目的地，雖然我們選擇交通工具的方式不一樣，但終究還是會見麵。

  路上，我接到了戴強給我打來的電話，問我有沒有將他的簡曆推送給葉芷，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焦慮，可上海這座城市，真的能拯救他嗎？

  對此，我保留著懷疑。

  結束了和戴強的通話，我並沒有急於給葉芷發信息尋問事情的進展，因為我想讓她有自我處理的空間，而不是賣人情，如果真的是為了賣人情而收留了戴強，我反而不覺得這對戴強來說是一件好事情，因為這也是間接不認可戴強的履曆和能力的一種表現。

  大概中午的時候，葉芷給我回了一條信息，她說：“人事部門那邊已經給我回複消息了，我們集團下屬酒店的康樂部經理，缺少一個助理，你弟弟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試一下。”

  “待遇怎麽樣？”

  “轉正後繳納五險一金，待遇在4000塊錢左右。”

  葉芷給的回答並不出乎我的意料，因為在上海，普遍就是這個行情，而戴強之前沒有什麽工作經驗，能得到這麽一個麵試的機會已經是非常難得；不過麵試成功後，還會有能不能轉正的考驗，所以擺在他前麵的這條路也並不那麽好走，但這是一個機會，因為所謂助理，是可以直接和部門高層親密接觸的，如果機靈點兒，很容易就會被提拔。

  我向葉芷表達了感謝，她說自己隻是公事公辦……不過，我心裏卻很明白，隻要她參與了這件事情，就沒有公事公辦的可能性，因為能讓她親自發簡曆的人，人事部一定會買賬的，所以我斷定，戴強入職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帶著這樣的判斷，我停在服務區，然後又給戴強打了個電話，他接通後，很是小心的向我問道：“哥，是不是嫂子那邊有消息了？”

  我帶著一絲嚴肅回道：“說這事兒之前，我得提醒你，到了上海，腦子裏千萬不要有嫂子這個概念，更不要以為自己是關係戶……你是個男人，凡事要靠自己去奮鬥，明白嗎？……”

  “知道了，哥。”

  “嗯……她那邊已經給我回信了，說是他們集團下屬酒店的康樂部經理缺少一個助理，讓你有興趣的話，去試一下。”

  “太好了……我這就回家收拾行李去上海。“

  “你先別激動……我一門外漢，你能不能先給我普及一下，什麽叫康樂部？“

  “一般五星級酒店才會設立康樂部……酒店規模越大，康樂部所包含的項目就越多，一般包括遊泳、桑拿、健身、美容……更厲害的還會配備保齡球館和網球場！”

  “如果我們客棧也有康樂部的話，那個無邊泳池就應該歸康樂部管，是這麽理解的嗎？”

  “嗯……哥，我會好好幹的。”

  我稍稍沉默，又說道：“我待會兒給你轉5000塊錢，你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收入，到那邊還要租房子住，都是開支。”

  “你給我2000塊錢就行了，這麽大的酒店，一般會給員工安排住宿的地方。”

  我感歎：“喲，如果食宿都給安排了，那轉正後一個月四千塊錢的工資，也不算低了！”

  “嗯，差不多相當於6000塊錢的工資了……對了，哥，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嫂子的聯係方式啊，我到上海了請她吃個飯……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感謝一下。”

  我愣了一下，回道：“等你到了上海之後再說，你要是想請她吃飯，我幫你約……你們見麵之後，你再征求她的意見，看看她願不願意和你互留聯係方式。“

  戴強有點不太能理解，他問道：“不是一家人嘛！不需要這麽複雜吧？”

  “這是上海思維，你要學會適應……那裏，尤其是在職場，有很嚴格的等級製度……她首先是你的越級領導，而後才是你……”

  我始終不能將嫂子這個詞說出口，因為覺得很別扭。

  戴強倒沒有因此懷疑，他回道：“我明白了，以後我會有分寸的。”

  ……

  結束了和戴強的通話，我還是給他轉了5000塊錢，之所以多給，是因為我對職場是有所了解的，戴強一個新人，入職後免不了要請客吃飯，而處理好和同事之間的關係，才是他能不能在那裏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