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章
作者:姀錫      更新:2022-05-09 15:33      字數:2257
  卻說, 戚修後又一連著幾日去了同福樓, 秦玉樓瞧著那滿盤子烏黑色肘子, 好不容易壓製住的惡心差點沒給重新挑了起來。

  結果, 每每整盤子都進入了戚修的肚裏。

  最後, 秦玉樓後知後覺的發現, 貌似所有的好處都讓他給得了?

  又說第二日一大早, 莊家便派人送了一份禮過來,另外還神神秘秘的捎了一封信,秦玉樓隻有些意外, 不知這淩薇到底在耍什麽花樣,將信一拆,信中淩薇指名道姓說這些禮是送給她未來兒媳婦的?

  秦玉樓一臉錯愕從貴妃榻上翻身起了, 狐疑的問著身側的芳苓:“淩薇的兒媳婦是?”

  芳苓趕緊小心翼翼的扶了她一把, 嘴裏道了聲“當心”。

  身後的芳菲見狀,隻忍不住插嘴笑道:“還不是昨兒個, 夫人您睡得迷迷糊糊的, 被人家下了套都不知, 人家啊早已猜到您有了身子, 一問一答間便也已坐實了, 這不——”

  說著,往秦玉樓肚子上瞧了一眼, 頗為無奈道:“若是個小少爺還好,倘若是位小小姐, 這小小姐還沒生下來怕是便成了旁人家的了, 昨兒個夫人已應下定給莊家五個月的小少爺了”

  說著,便又皺著眉小聲嘀咕了句“若是讓世子爺知道了,那便又有好戲瞧了”。

  秦玉樓聞言,隻呆了一陣,半晌,卻隻一臉哭笑不得道著:“好個淩薇,下回瞧了看我不撕了她”

  昨兒個分明聽她圍著她那位大姑姐絮絮叨叨著,她迷迷糊糊眼皮子發沉,便不知人事了,卻不想,這裏頭竟還藏著這樣的貓膩?

  秦玉樓從貴妃榻上下來,揉了揉後脖子,許是昨兒個著實累著了,今兒個一早起來便有些發酸,這會兒緩緩的踱步到梳妝台前,隻瞧見嘴上多了一道口子,秦玉樓不由伸手撫了撫。

  疼卻是不疼。

  隻這日悶在屋子裏悶了大半日,連房門都未曾踏出半步,見不得人,委實悶得難受。

  雖說她性子向來懶散,尤其是有孕後,鎮日光明正大的賴床不起,便是起了,也懶得四處晃悠,唯有用完膳後到院子外走走消消食,不見得多愛出去溜達。

  可不願,與不能到底是不同的。

  想到早起,丫頭幾個各個是齊刷刷的盯著她的唇,便是到了現如今,說話閑聊間,那目光還時不時往她嘴上掃著,便是秦玉樓的麵皮不算薄,多少也有些不大自在。

  尤其是早起,顧媽媽像往常一般前來查探,第一時間便發覺了她嘴上的異樣,當即臉色微變,衝幾個丫鬟們使了個眼色,將屋子裏打雜的下人們都悉數打發下去後,便又開始語重心長的與秦玉樓嘮叨上了:“雖說過了頭三月,隻要穩當些,也並非不可,但世子到底生得五大三粗的,若是興致上頭難免一時沒了輕重,若是傷了身子便不好了,夫人,您可的硬氣些,可萬不得由著世子的性子來”

  秦玉樓本是有些不耐煩聽顧媽媽這般嘮嘮叨叨的,不過曉得老人家難免話多,奶娘不比旁人,秦玉樓對她到底存著幾分敬意,卻曉得顧媽媽都是為了她好,便也一直笑吟吟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期間,倒也無意聽進了那麽一兩句,秦玉樓一臉詫異的看向顧媽媽:“這有了身子也可以圓房麽?”

  顧媽媽聞言嘴角微抽,隻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瞧著秦玉樓。

  秦玉樓話剛說出後,便有些後悔了。

  臉微熱。

  過了半晌,顧媽媽隻一臉無奈的湊到了秦玉樓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傳授了秦玉樓一溜穩妥的閨房之術,末了,隻連身叮囑著:“夫人,可千萬記下了,倘若如此便是了”

  秦玉樓聞言,臉燒得慌,半晌,隻用帕子捂著臉,紅著臉應下了。

  這還真是開了眼了。

  原來,這夫妻之間,還有這麽多門道可鑽研啊

  隻不知,丈夫可知?

  若是以前那個呆子,秦玉樓尚且還有幾分信心可以保證,可換成了現如今這個滑頭,秦玉樓心中卻是微微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秦玉樓伸手摸了摸唇,這般想著。

  而秦玉樓今兒個嘴裏的這個滑頭,卻要比往日回得稍晚些。

  卻說這日戚修回府已是到了掌燈時分,戚修現如今回來習慣第一時間往霽修堂的方向去著,隻這一日走了一陣,微微皺了皺眉,卻又冷不丁調過了頭,改道去了老夫人的壽延堂。

  進了院子,幾個婆子丫鬟紛紛請安問好,戚修也隻微微板著臉,未曾搭腔。

  翠柳聞得動靜,忙出去查看,見世子麵色微微凝重,趕忙迎了上去:“世子,老夫人用完膳後胃裏積了食,鬧了一陣肚子,方嬤嬤幫老夫人揉了一陣,方才好點兒,這會兒老夫人剛歇下了,世子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

  戚修聞言微怔了片刻,忙問著:“祖母身子可有大礙?”

  翠柳忙回著:“應當是無大礙的,隻自打這入了秋後,許是天氣變得忒快,老夫人前幾日受了些涼,風寒還未曾好透,這便又鬧了肚子,雖並不算嚴重,難免傷了神”

  垂柳說著,便又將這幾日老夫人的情形一一細說給了戚修聽。

  戚修聽了直皺眉。

  少頃,翠柳這才晃過神來,忙道:“對了,世子爺可是有要緊的事兒,需不需要奴婢前去通報一聲”

  戚修默了一陣,方道:“不必了,明個兒一早我再來吧,你精心伺候著,明兒個去將大夫請來給祖母切切脈,莫要大意了”

  戚修這般說著,複又往裏瞧了一眼,方微抿著唇,直接回了霽修堂。

  到了霽修堂,卻是沒有直接進去,反倒是立在院子外立了好一會兒。

  還是歸昕雙手小心翼翼的端著托盤,到廚房去將秦玉樓的夜點端來了,她走得極慢,低著頭頭瞧著腳底下的路,走到院子口,冷不丁差點撞上了戚修的背,托盤裏的湯食也險些灑落出來了。

  歸昕向來畏懼這戚修,頓時嚇得一陣哆嗦,險些魂不附體,好半晌這才回過神來,隻一臉戰戰兢兢的道著:“世世子爺饒命,奴奴婢該死”

  戚修隻有些不耐煩的看了歸昕一眼,擺了擺手,歸昕忙不迭端著托盤便要往裏去,卻又見戚修忽而沉聲的道了聲:“等等。”

  歸昕忙停下腳步,咬牙轉過了身子。

  隻見戚修伸著長臂,淡淡的道著:“給我罷”

  說著,動作生澀的接過歸昕手中的托盤,抬眼往裏頭瞧了一眼,方踏著步子往裏去了。

  留下歸昕拍了拍胸,長長的籲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