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章 ****
作者:姀錫      更新:2022-05-09 15:33      字數:3334
  戚修話音將落, 卻隻覺得身子忽而猛地被人推了一把。

  戚修登時隻一把筆直的傾倒在了身後的被褥上。

  下一刻, 隻見妻子忽而欺身而來。

  戚修微微睜大眼, 隻見妻子順勢上前坐在了他的腰身上, 隨即, 妻子微微伏下身子, 隻湊到他耳邊似笑非笑的輕聲道著:“倘若下回夫君還想再去那怡紅館的話, 隻管跟樓兒說道一聲,回頭樓兒直接將那千蕙姑娘給贖身接到府中來便是了,往後夫君便可直接坐享齊人之福了, 夫君覺得如何?”

  說罷,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隻輕輕地往他耳朵裏吹了吹氣。

  戚修腦海中早已是一片空白了, 剩下唯一一絲理智, 隻微微喘息著正要開口說話。

  卻見身上之人忽而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地放在戚修的唇上點了點,嘴裏輕輕的“噓”了一聲。

  那聲音搖曳性感, 帶著一股子妖冶風情。

  然後, 戚修的身子猛地一頓。

  身上的人忽而伸著另外一隻手勾著根手指頭輕輕的挑開了他的裏衣。

  隨即, 那隻柔弱無骨的芊芊素手直接往他的衣裳裏探了進去, 然後一點一點開始, 點火。

  戚修隻驚得猛地伸手一把握住了妻子的手腕。

  身上之人卻是輕笑了聲,隻忽而低頭在戚修握著她手腕的那隻大掌上手背上輕輕的親了下, 又伸出柔軟的舌兒輕舔了下。

  戚修手背頓時一陣發燙,隻抖了一下, 手掌飛快的鬆開了。

  妻子桃眼微挑, 得意的看了他一眼。

  隨即,在戚修一臉呆愣中,隻忽而伏下身子,雙手捧著戚修的臉,細細密密的吻隨之而來。

  吻卻不是落在了他的臉上,而是來到了他最為敏感脆弱的耳後。

  依葫蘆畫瓢,學著他以往對她的方式,一下一下輕輕的舔吻著。

  戚修卻隻覺得全身血脈膨脹,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垂在身側的兩隻大掌隻一把用力的拽緊了身下的被褥。

  若是擱在以前,戚修早已忍不住翻身一把將人給壓在身下了。

  可是,此刻,眼下,身上子人,他打不得,罵不得,更半點都碰不得。

  眼看著妻子的動作越來越過火,良久,戚修再也忍不住,隻咬著牙啞著聲音道著:“夫夫人,停停手”

  “為何要停?夫君不是想要樓兒麽?”

  秦玉樓柔柔笑著。

  說著,卻隻忽而張嘴,竟直接一把準確無誤的將戚修的耳朵上給含住了,又咬了一口,那力道微微有些重。

  立馬便聽得一陣咬牙悶哼聲響起。

  戚修吞了吞口水,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額頭上不斷冒出了一層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隻不斷顫著身子道著:“夫人已已有了身子,不不可”

  身上之人聞言卻隻是不鹹不淡的輕哼了聲。

  可細細聽來,那哼聲裏似乎帶著股子淡淡的嘲諷。

  隨即,便不再搭理戚修了。

  隻繼續低著頭專心致誌的去做著自個的事情,任憑丈夫如何痛苦掙紮,都且一概不做理會。

  秦玉樓上下其手,使出了自己已知的渾身解數,到最後,自己竟也隨著冒出了一聲熱汗。

  其實動作是有些生澀、笨拙的,可即便如此,都足夠令戚修欲、火噴張,整個人陷入瘋狂中了。

  細細密密的吻一路往下。

  不多時,忽然間秦玉樓隻頓時渾身一陣激靈,一抬眼,隻瞧見——

  丈夫的欲/火已經被她給點燃了,已然動情了。

  秦玉樓瞧著那不可描繪的情形,登時瞪大了眼。

  便是自個是主動的一方,到底是頭一回如此放浪形骸,見丈夫被她勾引到如此,心中雖淡定,麵上卻仍忍不住一熱。

  又見丈夫渾身冒汗,雙眼赤紅,膀子上,肩上的青筋都已崩了起來,瞧著無比的駭人,憑著秦玉樓直覺,顯然已經到了要緊的時候了。

  至此,秦玉樓這才不緊不慢的放開了丈夫,伸手擦了擦嘴,方對著全身顫抖的戚修淡淡的道著:“好了,時辰也不早了,那便歇罷”

  隻這一回,語氣卻是與方才的截然不同。

  說這話時,一臉麵無表情,與方才那言笑晏晏相比,隻覺得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說罷,便不也再看戚修一眼,一臉淡然的撐著他的胸膛起了。

  隨即,輕手輕腳的踩在被褥上,繞過戚修,隻徑自一把掀開被子躺到了最裏頭去了。

  而剩下戚修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在心裏上,隻覺得一瞬間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他以為妻子已經原諒他了。

  可眼下分明還沒。

  她是在懲罰他。

  戚修隻癱瘓在床榻上,一口一口用力喘息著,隨即,又微微卷縮起了身子。

  身子陣陣空虛傳來。

  就這般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的欲、火這才漸漸地熄滅。

  若是擱在以往,戚修的臉色早早便已落了下來了。

  可是此刻——

  戚修頓時隻覺得一陣筋疲力盡,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待歇了片刻,這才微微抿著唇轉過身子去,便瞧見妻子早已背對他躺著,一動未動的儼然已經睡著了。

  緊緊挨著牆麵,離他遠遠地。

  被子裏微隆起了一小團,不知是不是錯覺,竟覺得有些那道背影有些孤寂及可憐。

  戚修瞧了一陣,隻微微抿緊了嘴。

  想著這段時日妻子被他弄得心情不好,又因有孕鎮日孕吐不止,夜裏睡得並不踏實,戚修心裏頓時有些愧疚及心疼。

  他輕輕歎了口氣,猶豫了片刻,慢慢的挪了過去,輕手輕腳的替妻子掖了掖被子。

  卻忽而感到一陣怪異。

  戚修不由一愣,隻忽而一把將秦玉樓的身子輕輕地掰扯了過來,卻見妻子雖閉著一雙眼,睫毛輕輕顫著,上頭卻是沾了一片晶瑩淚水,哪裏就睡著呢?

  戚修頓時微微怔住。

  明明方才還好好地,明明方才是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由她為所欲為,怎麽現如今反而是她先委屈上了?

  秦玉樓似乎並不想讓戚修瞧見,隻捂著眼微微掙紮著要背過身去。

  可是她哪裏抵得過他的力道。

  戚修雙手隻緊緊的握著秦玉樓的肩。

  秦玉樓再三掙紮不過,便再也忍不住了似的,情緒上來,隻忽而一臉委屈的輕啜起來,一邊輕輕的嗚咽著,一邊握著拳頭胡亂往戚修伸手一頓亂砸了起來。

  聲音一抽一抽的道著:“放開,你放開,嗚嗚,就知道欺負我,你這個呆子就知道欺負我,嗚嗚”

  不似之前那兩次裝模作樣故意假哭博取丈夫的同情,這一回,是真的有些委屈了。

  秦玉樓打小沒哭過幾回,為數不多的幾次掉金豆子竟然都是在這個屋子裏,為了眼前這根呆滯的木頭樁子。

  她明明狠狠的“欺負”了他,欺負了回去,報得了那晚被丈夫強迫之仇,可不知為何,心裏卻沒有丁點歡喜,沒有丁點“報仇”後的快感。

  反而愈加的委屈。

  是不是,真的開始在乎了。

  所以,人就開始有些患得患失,開始變得計較了,開始變得容易委屈了。

  這樣一種感覺,有些陌生,有些無助,也有些令人心生彷徨。

  這點花拳繡腿,砸在戚修身上就如同撓癢癢似地,一點都不疼。

  戚修半點不阻攔,全程一言不發的任憑妻子捶著打著。

  隻雙眼卻一直緊緊的盯著妻子。

  直至秦玉樓沒力氣了,哭聲也漸漸地止住了,戚修這才抿了抿嘴,良久,隻湊過去低聲道著:“為夫為夫以後再也不飲酒了”

  秦玉樓原是一直閉著眼的,聞言,長長的睫毛隻輕輕地顫了顫。

  戚修瞧了,隻一眨不眨的看著妻子,少頃,便又低聲繼續道著:“都是我的不是,莫哭了,也莫要氣了,我往後再也不強迫夫人,再也不惹夫人生氣,再也不會傷害咱們的孩子”

  空氣中靜默了一陣。

  見妻子久久無甚反應。

  戚修隻又緊緊的抿著唇,輕聲問著:“夫人,可好?”

  後來,這一句承諾,成了秦玉樓未來耀武揚威的資本。

  人往往被逼迫到了絕境,是會絕處逢生的。

  譬如,母豬也又可能會上樹。

  譬如,戚修竟然也會哄人。

  在秦玉樓的記憶中,呆板木訥的丈夫其實也有深情開竅的一刻,盡管,這漫漫一生,僅僅隻開竅過,深情過這麽一回。

  但是,後來的秦玉樓慢慢的懂了,有的人天性便是如此,能有過這麽一回,方足矣。

  但是在當時,這樣的丈夫,對秦玉樓而言,是有些別扭的。

  她習慣了丈夫的呆,習慣了丈夫的笨,甚至習慣了丈夫偶爾的陰陽怪氣與獨斷專橫,隻唯獨這輕聲細語——

  “手疼嗎”

  戚修說著,隻忽而輕手輕腳的拉著秦玉樓的手一下一下的輕柔著,末了,又用袖子一下一下擦著秦玉樓臉上的淚漬。

  秦玉樓呆呆的任由他為所欲為,好半晌,隻愣愣的擠出了幾個字:“還不許去怡紅館——”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戚修聽了似愣了一愣,好半晌,這才微微揚著唇,低低的道:“好!”

  說著,雙眼隻一動不動的盯著妻子殷虹的唇,隨即,緩緩地湊了過來。

  秦玉樓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中,丈夫變得溫柔小意,他們兩個總算是和好了。

  以至於第二日方一睜眼,瞧著旁邊空無一人的位置,竟一時不知道那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直至,起床洗漱妥當。

  戚修方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隻見他微微抿著唇,竟看也不看她一眼,卻是直徑走到了她跟前,忽而朝著他張開了手臂。

  仔細瞧著,耳尖有些微微泛紅。

  歸昕雙手捧著戚修換洗的衣裳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

  這是——

  這位大爺是要讓她這個孕婦伺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