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章
作者:姀錫      更新:2022-05-09 15:32      字數:1985
  話說秦玉樓打從三房回來時, 恰好撞見小伍氏正將呂家嫂子給送出府去, 兩人邊走邊說著話, 丫鬟也沒領一個。

  隻見呂家嫂子走在前頭, 小伍氏落後半步, 呂家嫂子邊走邊回頭與小伍氏囑咐些什麽, 小伍氏猶豫了一陣, 隨即,隻輕輕的點了點頭。

  末了,又見兩人紛紛停了下來, 隻見呂家嫂子拉著小伍氏的手正在細說些什麽,不多時,便見小伍氏忽而低著頭, 時不時用帕子蘸了蘸眼角, 似在垂淚。

  呂家嫂子逮著耐心的安慰了一陣,又再一次叮囑了一番。

  兩人未曾瞧見秦玉樓一行人, 秦玉樓瞧了片刻, 便也未曾驚動他們。

  話說這呂家嫂子乃是戚家幾個兄弟的堂嫂子, 當年戚家出了事兒後, 老侯爺這一房承擔了所有的責任, 一家子分了家,二房、三房便紛紛遷出了戚府, 在戚府後頭兩條街上安置了宅子。

  雖分了家,但幾家子到底還是一家人, 時常有來往, 尤其與原先的那二房更為密切。

  隻因那戚敏便是從原先二房那裏過繼來的,乃是戚二老爺子的嫡次孫,呂家嫂子丈夫戚茗的親弟弟,又因這小伍氏恰好又是呂家嫂子娘家的表妹,因著這幾層關係,兩家子總是剪不斷理還亂,怕是永遠也綁在一塊兒呢。

  這呂嫂子便是當時秦玉樓嫁過來那日,在喜房裏逮著戚修與秦玉樓直打趣的那位,嘴皮子利索得緊,瞧著是個精明厲害的。

  因時常來戚府走動,是以,此番秦玉樓並未多在意,轉眼便將此事撂在了腦後。

  這些時日隨著裘氏一道料理著府中瑣碎的事,鎮日忙碌,又加上這天實在是熱得厲害,秦玉樓心裏直悶悶的,午膳沒用多少。

  晌午,屋子裏直有些悶,院子後頭有一處樹蔭,樹林裏有一處涼亭,旁邊還搭了一座葡萄架,景致不錯。

  芳菲見秦玉樓睡不著,便提議道:“姑娘,後頭林子有風,比屋裏待著要涼快敞亮,奴婢昨兒個聽錦薇說好幾個丫鬟這幾日都躲在那裏納涼呢,奴婢特意去瞧了一遭,景致確實不錯,姑娘,不若咱們今兒個將軟榻搬去後頭林子裏,姑娘也到亭子裏歇一歇罷”

  秦玉樓此刻歪在貴妃榻前翻來覆去睡不著,聞言,便欣然接受。

  果然,這外頭有風,日頭雖高,恰好被林子裏的樹蔭遮住了。

  芳苓芳菲將軟榻擺放在了迎風的涼亭內,茹蘭燕蘭又將冰鎮的果子擺在了小幾上,歸昕則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過來。

  秦玉樓閉著眼躺在軟榻上,茹蘭燕蘭兩個在葡萄架下蕩著秋千,芳菲趴在秦玉樓的軟榻前守著,芳苓在一旁打著絡子,歸昕在一旁幫著分線。

  一陣涼爽的微風襲來,好不舒服愜意。

  自然,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隻是,方閉眼沒過多久,秦玉樓便又立即悄然睜開眼了。

  原來,不過片刻功夫,秦玉樓便做了個夢,

  夢中夢見了一條巨大的蛇向秦玉樓遊來,就在這個涼亭裏將秦玉樓纏成了一團,可是她卻並不怕它,甚至還伸手摸了一把,與它玩了好一陣。

  然後,便莫名其妙的醒來了。

  醒來後,秦玉樓忙四處瞧了一眼,隻見整片林子裏一片靜謐。

  許是玩累了,茹蘭燕蘭兩個歪在秋千上睡著了,芳菲與歸昕二人一人趴在她身旁,一人靠在了涼亭的柱子上,都睡得無比香甜。

  唯有芳苓還在認認真真的打著絡。

  哪裏有半條蛇影?

  見秦玉樓醒了,忙將手中的絡子放下,壓低聲音問著:“姑娘,您怎麽這麽快醒了?”說著,立即倒了杯茶遞了過來。

  秦玉樓飲了一口茶,便將方才做的夢告知了芳苓。

  哪知芳苓一聽,頓時一臉激動連連道:“姑娘,這這可是好夢”

  說著,隻忙下意識的瞧向秦玉樓的肚子,道:“奴婢聽老一輩的說,夢到大蟒蛇是吉兆,說不定姑娘怕是快要有好消息了”

  秦玉樓聞言頓時一愣,好半晌這才慢慢的領悟到芳苓話裏的意思,隨即,隻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個的肚子。

  不會這麽快罷。

  不過,想到近段時間,秦玉樓臉微微溫熱。

  自從那次與丈夫鬧了一通莫名其妙的別扭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便變得怪怪的,好像要更加親密及體貼些了。

  秦玉樓知道了丈夫的一個弱點,及兩個癖好。

  弱點是,怕她哭,那次她一哭,他好像便有些束手無策了,她還沒說什麽,他便立即認錯了。

  癖好則是,丈夫喜歡摸她的腳,吃她的嘴。

  自從那日以後,戚修回來的更勤了。

  時間一長,秦玉樓漸漸地便摸清了規律,若無意外,基本每隔三日回來一趟,有時候是隔了六日,若是遇到她來了小日子,或者夜裏歡愛了兩回,準得隔上六日。

  起先,隻以為是湊巧,後來一時興起,便記了日子,這才發覺當真是如此,由此可見,這人當真是刻板得可以。

  這種事,竟也是要數落著日子來進行的麽?

  真是個古板的呆子。

  算算日子,這日剛好是第六日了,若無意外,丈夫今晚應當是會回的。

  這般想著,秦玉樓忽而有些緊張,及微微期待。

  以前隻權將他當做丈夫,隻事事捧著順著,秉著丈夫說一絕不說二,丈夫說對絕不說錯的原則,正因如此,生怕觸了他的黴頭,犯了他的忌諱,萬事思慮過多,反而相處時每每皆有些緊張。

  自那回兩人鬧了一陣後,秦玉樓偶爾也敢使使小性子了,便是使過頭了,那戚修偶爾會蹙眉,偶爾也會一言不發的看著她,換作以往,心裏怕是直打鼓了,可現如今好似並沒有以前那麽怕了。

  夫妻間皆是如此這般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