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陵遊被那一巴掌甩開了頭。

  李辰曦大怒地喘氣，又抬起腳，往他膝蓋上踹了一腳。

  “下次，我會報警！”

  丟下這句話，李辰曦走進書房。

  管家老者已經找到了遺漏的兩頁紙，站在門後不敢動。

  李辰曦奪過來，又快步離去。

  顧陵遊抹了下嘴角，舌尖抵著上顎，忽然笑了一聲。

  “我還敢。”

  得虧管家老者是從黑拳裏出來的，大大小小的場麵都見過。

  不然這麽大年紀，恐怕還真hold不住。

  顧陵遊走回房間，給他哥發了條消息：【我被曦曦打了。】

  隔了會兒，顧澤漆：【曦曦？】

  在他看來，顧陵遊應該稱李辰曦一聲“姐”，畢竟小人家兩歲。

  顧陵遊：【哥，以後你別這樣叫她。】

  顧澤漆：【……】

  接著他又發了一條：【你被打的理由。】

  顧陵遊大言不慚：【我調戲了她，她害羞了。】

  顧澤漆回都不想回，把手機放在一邊，繼續工作。

  “叮咚——”手機又響了。

  顧澤漆頗為不耐煩，但沒辦法，他還在等黎茉的電話。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

  【她是我的。】

  【我就是跟你說一聲，然後，幫我在公司安排個工作。】

  顧澤漆指尖在桌麵點了點。

  思索片刻，他給人事部打了個電話。

  —

  —

  講座臨近尾聲。

  黎茉全程沒怎麽聽，除了看手機外，還被旁邊的同班女生範舒薇拉著說了很多話。

  結束之後，範舒薇起身問：“一起吃飯嗎？”

  範舒薇以為她會答應，畢竟她總是形單影隻，似乎沒什麽朋友。

  黎茉卻道：“不了，我還有事。”

  範舒薇望著黎茉的背影，有些可惜地歎了口氣。

  她還蠻想和這位美女富婆做朋友的。

  出了報告廳，黎茉和大多數人都不同路。

  雙人宿舍樓在另一側，被樹林環繞著，臨近人工湖，環境優美而僻靜。

  黎茉沿著樹蔭走，手機卻響了起來。

  一接，是徐瑾堯的聲音。

  “我到你學校了。”

  黎茉一下子頓住腳步：“我發現你很喜歡不告而來。”

  徐瑾堯笑笑：“我怕你不答應，親自過來問，順便一睹國內最高學府的風采。”

  “問什麽？”

  “見麵跟你說，你在哪裏？宿舍嗎？”

  黎茉道：“在圖書館等著吧。”

  圖書館背後有一間別致的咖啡館。

  黎茉帶徐瑾堯過來，找了個角落的位置，一側是向外的落地窗，一側是裝飾書櫃。

  “喝什麽？我請。”

  “謝謝。”徐瑾堯笑著點了杯拿鐵。

  等服務員走後，黎茉又道：“聽徐子魏說，你結婚了，恭喜。”

  “三年前的事了，可惜你不在。”徐瑾堯略感遺憾，“不過好在你醒了，我可不會錯過你的婚禮。”

  “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爺爺讓我們先談一年。”

  “那應該就是一年後吧，澤漆已經等得夠久了，換作是我，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

  黎茉看了他一眼。

  徐瑾堯以為自己說的不妥，補充道：“放心，澤漆和我不一樣。”

  “說正事吧。”

  徐瑾堯拿出一張紫色的邀請函，上麵寫著“黑光科技社交產品說明會”。

  “我們即將推出一款視頻社交產品，請你來做客。”

  “又要聽講座。”

  “……”

  “我們還邀請了夏子逸，新生代頂級流量，帥氣迷人，現場還有他的唱跳表演，沒有那麽嚴肅的。”徐瑾堯循循善誘。

  以為她這樣的小女生就喜歡這個，連他妹妹徐瑾瑛都是夏子逸的粉絲。

  當然了，這位明星代言人正是他妹妹傾力舉薦的。

  黎茉興致缺缺：“我會去的，但不是為了什麽唱跳表演。”

  徐瑾堯理解地點點頭。

  不就是因為還有顧澤漆盯著嗎？

  黎茉收下了邀請函。

  之後，徐瑾堯開車帶黎茉出去吃飯，路上還接了他的妻子。

  徐瑾堯的妻子叫文韻，皮膚很白，齊肩的短發十分溫柔，渾身散發著一股典雅的書香氣息。

  上車後，她坐在副駕駛座，主動與黎茉打招呼，聊天。

  話裏話外，都透著一種知書達理的高雅氣質，隻是態度並沒有那麽親和。

  徐瑾堯把車開到一家小有名氣的私房菜館。

  文韻已經訂好了包間，對這家店挺熟悉的，顯然經常來。

  她挽著徐瑾堯的手走。

  黎茉跟在後麵。

  坐下之後，文韻把菜單遞給黎茉。

  等黎茉點完，她又貼心地問徐瑾堯：“阿瑾，今天想吃點什麽？”

  雖然“瑾”是徐家的字輩，但文韻喜歡這樣叫他。

  黎茉低下頭，若有所思。

  徐瑾堯加了兩樣菜，看見黎茉一直低著頭，便問：“在想什麽呢？”

  文韻也看向她。

  黎茉抬眸：“我在想我應該怎麽稱呼顧澤漆比較好。”

  “按你的習慣來就好了。”徐瑾堯不覺得這是個事兒。

  像文韻第一次喊他“阿瑾”的時候，並不知道那是他的字輩，而徐瑾堯覺得她念著還挺順耳的，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黎茉若有所思：“可是我喊別人都是全名，他應該要不一樣吧……”

  文韻撲哧一笑，徹底放下了戒心：“你真可愛，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徐瑾堯也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她就是個小孩子。”

  黎茉：“……”

  她不是小孩子。

  她已經大到讓顧澤漆都害羞了！

  吃完飯，徐瑾堯又送黎茉回校。

  黎茉走到宿舍樓下的湖邊。

  周邊很安靜，偶爾能看到一兩對情侶摟摟抱抱，沐浴在月光下。

  黎茉選擇加入他們，拿起手機。

  顧澤漆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怎麽突然想起這個？”

  黎茉耳朵很尖，聽到附近情侶的呢喃，道：“別人都有愛稱，你不想要嗎？”

  顧澤漆抬眸望著星空，眼底有什麽情緒暗湧著。

  “當然想。”

  黎茉一喜：“那我叫你什麽？阿澤？漆漆？”

  顧澤漆臉一沉：“都不要。”

  黎茉還在想。

  顧澤漆的喉結輕輕地滾了一下，再開口時，嗓音沙啞到致命：“叫老公。”

  黎茉微愣：“可是我們還沒……”

  “我想聽。”顧澤漆呼吸灼熱，眼底的情緒翻湧不息。

  低沉的聲音如同就在耳邊低語：“說給我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