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桌同學見狀，很自覺地拿走黎茉另一隻手裏的電腦書：“我幫你占位置。

  說完她就走了。

  緊接著，黎茉也被拉走了。

  但不是下樓，而是拐上了樓梯。

  四樓是學校的儲藏室和會議廳，沒活動不會有人來，校工也隻有在指定的時候上來打掃。

  學生們掌握了規律，來這裏抽煙或者幹其他事情，事後清理幹淨，就不會學校逮到。

  黎茉手腕還在顧澤漆掌心裏，不得不跟著他走。

  一拐彎，就撞見四樓門口站著一男一女，抱在一起說悄悄話。

  黎茉不認識他們，應該是高三的。

  親熱被打斷，那對男女明顯僵了一下，表情都有些尷尬。

  黎茉麵無表情，本來她就沒有多少羞恥心。

  顧澤漆眉梢微挑，步伐停下。

  接著一回頭，他把黎茉按在牆上，左手抬起，強勢霸道地壁咚。

  四樓的那對男女恍然大悟，原來大家是同道中人，那就沒什麽關係了，各幹各的。

  黎茉背脊被迫緊貼牆壁。

  白瓷磚貼的牆冰涼堅硬，可身前的少年炙熱如火，那樣的眼神，讓她莫名覺得自己死定了。

  顧澤漆低了低頭，磁性十足的嗓音，低啞地喊了一聲：“黎茉。”

  “……嗯？”黎茉小心翼翼地抬眼。

  “讓我不要隨便請假，是不是你說的？”

  “是。”

  “那又是誰四天不來上課？”

  “我……對不起。”

  黎茉又把腦袋低了下去，認錯態度良好。

  顧澤漆不得勁，垂下的那隻手抬起來，骨節分明的長指置於她的下巴。

  輕輕一勾，就讓她把白嫩純淨的臉蛋重新展現在他眼前。

  “我不要聽這個。”疏懶的聲調從少年薄唇中溢出，接著響起低啞惑人的笑，“你就沒有別的辦法哄我嗎？”

  不知怎地，黎茉忽然覺得臉頰兩側翻起了熱浪，周遭的空氣似乎燒了起來。

  今天氣溫有這麽高嗎？

  “別走神。”顧澤漆指尖收緊，捏了一下她的下巴，指尖無聲地離唇更近了一步。

  好想要……

  黎茉秒感危險，這不是用法力探測出來的，而是來自這個姿勢的壓迫感！

  她急中生智，說：“那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這樣可以嗎？”

  顧澤漆怔了一下。

  意識從她的唇瓣清醒，大腦開始思考她說的話。

  片刻，他回道：“下次不夠。”

  黎茉眼神流露出不解。

  “我要你保證，以後、永遠都不會了。”顧澤漆薄唇微掀，深沉貪婪的情緒在眼底流淌。

  那藏在“永遠”兩個字之後的私心，說明顯，其實也不明顯。

  而杠精一根筋，沒有深思顧澤漆設下的陷阱，馬上點頭：“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我發誓！”

  “不會怎樣？”

  “不會好幾天都不跟你見麵。”

  敢刷係統：這隻豬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

  而顧澤漆像是掌握了什麽密碼，鬆開了她的下巴，低頭，以掩飾自己無法控製的唇角，悶哼似的笑聲在胸腔裏輕顫。

  “你笑什麽？我很認真的！”

  顧澤漆抬起頭來，手背壓在嘴唇上，咳了一聲，還是沒忍住笑意，唇角的弧度愈發張揚。

  他索性放棄掩飾，握住她的腰，輕輕一帶，就把女孩攬進懷裏。

  “好乖。”

  一聲輕歎。

  黎茉怔住，滿腦子都是他剛才的笑。

  他笑起來、好好看……

  至於有多好看，杠精表示她第一次詞窮了。

  顧澤漆深深吸氣，又聞到她身上那種好聞的香味，空了幾天的心，也在這一刻被填的滿滿當當。

  許久，他才鬆開黎茉，拿出一直帶在身上的藍色盒子。

  磨砂質地的翻蓋禮盒，精致小巧。

  四樓的女生無意間看到這一幕，頓時睜大眼睛，拍打他男朋友，然後指著下麵。

  男生望過去，嘴巴張成雞蛋形。

  求婚現場？這也太快了吧！

  但很快，兩人就發現他們誤會了。

  那隻是一對耳環。

  耳環呈五瓣花形，梨形鑽石鑲嵌在鉑金裏，璀璨奪目。

  “那家店隻有這種花。”顧澤漆解釋說。

  說到底，還是會擔心她不喜歡。

  黎茉捏起其中一隻耳環，抬起來看，淺眸倒映出晶瑩的鑽石，璨若星辰。

  “好漂亮……”她呢喃。

  顧澤漆腦海中也回響著這句話。

  漂亮的不是耳環，而是她。

  驀地，黎茉捂了一下胸口。

  顧澤漆心髒也跟著一緊：“怎麽了？”

  黎茉搖了搖頭。

  她不能說，因為她連接的茉莉鼓起了一朵花苞。

  那種感覺真實到、像在她心裏萌發一樣。

  黎茉攤開手心，盯著耳環，片刻後抬眸：“謝謝你顧澤漆，我很喜歡。”

  少年捏著盒子的修長手指，驟然收緊。

  欲望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那麽迫切地想成為她的賓語。

  —

  —

  “喻學長，對不起。”

  學生會辦公室，黎杜若站在電腦桌前，清純秀氣的眉眼低垂著，充滿了愧疚。

  “我身為學生會的一員，今天早上卻遲到了，我對不起學生會，對不起大家。”

  電腦桌那邊，坐著一個斯文俊秀的男生。

  他扶了一下細框眼鏡，問：“我知道你不會隨便遲到，什麽原因？”

  黎杜若低頭沒說話。

  不多時，淚珠從眼角滑落，一顆顆掉下去。

  喻哲野怔了一下。

  他沒有多言，而是抽出兩張紙巾，遞到她麵前，眼底湧出一分不甚明顯的心疼。

  “謝謝……”

  黎杜若吸著鼻子，接過紙巾擦幹，但眼眶還是有些紅。

  “對不起，我失態了。”

  喻哲野語氣輕了些，盡量不影響她的情緒：“你要是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黎杜若發出聲音，有些哽咽：“最近我家裏出了點狀況……”

  喻哲野凝視著她，耐心地等她繼續往下說。

  但黎杜若好似有難言之隱，抿出一抹慘淡的笑：“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今天早上我起晚了，姐姐沒有等我，讓司機先走了。”

  喻哲野不禁皺起眉宇：“高一5班的黎茉？”

  黎杜若微愣：“學長知道？”

  她本意是找個人傾訴，沒料到喻哲野也知道黎茉。

  喻哲野點了點頭，之前顧澤漆讓他刪過一次貼吧，裏麵就提到了黎茉和黎杜若。

  黎杜若不清楚喻哲野的態度，試探地說：“不過茉茉姐現在去國際班了……”

  喻哲野沒有驚訝，阿澤對那個女生確實有些不同。

  隻是那個女生未免有些小氣，等一下都不願意，再怎樣，黎杜若也是黎家的女兒。

  喻哲野公事公辦地安慰黎杜若：“遲到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這半年多來你做的很好，不存在對不起學生會，沒有人會怪你。”

  黎杜若稍稍放下心。

  明年就換屆了，她不希望因為這個扣分，影響到她競選會長。

  兩節課後，校園裏響起周五放學的專屬音樂，對於申中的學生來說，似乎沒有比這個更美妙的聲音。

  黎茉收拾東西，驀地想起什麽，跑去隔壁教室。

  “顧澤漆！”

  教室裏剩下的學生不多，顧澤漆懶洋洋地背上包，聽到她的聲音，掀眸走出去。

  黎茉明顯有些興奮：“我考進年級300名了，你答應給我看腹肌的！”

  猛地，顧澤漆差點被路邊的桌腿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