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漆單手抓在黎茉腰間的欄杆，唇角隨著話音緩緩勾起：“你的什麽人？”

  綁定的人。

  黎茉當然不能這麽說，便道：“我的學長。”

  “學長？”顧澤漆挑眉，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答案，“沒有別的前綴？”

  黎茉想了一下，說：“好學長。”

  顧澤漆驀地俯身，接近時又停頓住。

  就著這個姿勢，他掀開眼簾，眼底的危險分明，唇邊低喃：“我可不是什麽好好學長。”

  想做壞事，想一口咬下去。

  輕重緩急地嚐遍。

  好讓她深刻體會，學長壞起來是怎樣的。

  沒心沒肺的黎茉，這會兒也感受到一股壓力。

  可她明明在誇顧澤漆啊，為什麽他反而有種被惹惱的樣子？

  黎茉忽然想起上回體育課，她也誇了他來著，結果被他揪走警告。

  難道他不喜歡彩虹屁？

  “那——”黎茉嚐試著直抒胸臆，“我想褻玩的學長？”

  顧澤漆驀地低下頭，似在發笑，肩膀無聲地抖動著。

  黎茉看不懂，但存在感告訴她，顧澤漆好像還蠻喜歡的。

  顧澤漆再次抬頭，循循善誘：“你打算怎麽褻玩？說給我聽聽。”

  話音剛落，預備鈴便響了。

  然而，顧澤漆一動不動，仍圍困著她，勢必要聽到滿意的答案為止。

  黎茉道：“讓你開心就好。”

  她必須刷正麵的存在感，不然早就跟顧澤漆大戰三天三夜了，何必這麽麻煩？

  顧澤漆卻呼吸一滯，腦海裏仿佛有煙花在燃放，絢爛明滅，劃破了黑暗的夜空。

  他抬手，熟練地揉黎茉的腦袋，低語：“傻瓜，這不叫褻玩，褻玩是要讓自己開心。”

  黎茉被他摁得腦袋低下，嘀咕：“我不傻。”

  顧澤漆哼笑，嗓音輕慢：“你不傻，你是聰明瓜。”

  “這還差不多。”

  敢刷係統：……你不傻，你是豬！

  被這麽一耽擱，顧澤漆忘了問黎茉請假的理由，不過見她沒生病，就放她回去了。

  黎茉一進教室門，就感覺同學們的目光像一柄柄箭，齊刷刷地射過來。

  周圍的女生等不及下課，趁著老師還沒來的兩分鍾，蜂擁而至。

  “你居然掀會長大人的衣服！”

  “他有沒有腹肌？幾塊？是不是很sexy？”

  “手感呢？是不是爽爆了！！？”

  這位女同學話音落下，就發現全班鴉雀無聲，不管男生女生，都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她。

  黎茉在安靜中發言：“不是，我說了沒掀啊！你們傳成什麽樣了？”

  “啊嘞？真的？”

  “真的。”

  “太可惜了吧……”不少女生失望。

  黎茉安慰她們：“隔壁班的潘芷瑩應該看過，你們好奇的話，可以去問她。”

  聞言，剛才說話的女生們都有些尷尬，以為她在內涵什麽。

  “茉茉，其實我們隻是八卦，沒別的意思。”有人道。

  黎茉一本正經地說：“我也沒別的意思，是潘芷瑩推薦給我看的，但是顧澤漆不想給我看，所以我沒辦法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可以自己去問顧澤漆，看他給不給。”

  “……”全班都用一種更加難以言喻的眼神，上下掃射她。

  內心複雜。

  敢刷係統替顧澤漆狠狠罵了她一句：你有種！

  下課後，黎茉找傅熙陌，問他想切磋什麽。

  傅熙陌讓她加回自己。

  “到時候我把鏈接發給你，你就知道了。”

  “這麽麻煩？”

  “加個好友也麻煩？你沒加顧澤漆嗎？”傅熙陌不爽地說。

  同樣是男生，為什麽加隔壁班的就不麻煩，他同班的還嫌麻煩？

  他們可是黑客！是遊走於平行世界的匿名者，是風過無痕的技術高手，還都是揭露瑞江酒店惡行的無名英雄！就算談戀愛也不能忘本！

  黎茉不屑：“我肯定加了他啊，你這麽可能跟他比？”

  “我可是——！”傅熙陌說到一半卡詞，看見班裏的人都注視著他。

  他心裏莫名地窩火，好不容易在現實中遇到一個誌趣相投的人，結果是個戀愛腦！

  切磋什麽都聽不出來！

  他起身，特地彎腰低聲：“總之你最好加回我，不然我們係統上見！”

  —

  —

  中午，徐子魏約了顧澤漆校外吃飯。

  顧澤漆拐進熟悉的店門，就見薑佐朝他招手，沒有其他兄弟，就他們三個。

  他走過去。

  桌上擺著一盤開胃菜，話梅聖女果，口味酸酸甜甜，顧澤漆拿起牙簽紮了一顆。

  僅一天的時間，徐子魏發現這位癮君子氣色明顯好多了。

  他好整以暇：“天降甘霖，你被滋潤了？”

  薑佐在心裏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他徐哥，敢看澤哥變臉的人！

  顧澤漆薄唇微挑，疏懶地瞥了他一眼，嘴裏繼續嚼著話梅，顯然比起回答徐子魏的智障問題，他更喜歡口中的味道。

  徐子魏看出什麽，幽幽歎了口氣。

  接著他道：“昨天我跟彥希的表妹聊了一下。”

  “不是讓你別去嗎？”

  “你不想聽？那算了。”

  徐子魏一臉可惜。

  顧澤漆目光定在他欠揍的臉上。

  薑佐被那寒涼的目光一戳，反射性刺了他徐哥一下，“老哥，別賣關子了！”

  “你想知道啊？好，那我跟你說。”接著，徐子魏側向薑佐，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表妹說，小黎茉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咱們澤哥，唉……”

  他還裝模作樣地惋惜，而薑佐頭皮整個麻掉！

  顧澤漆準備再紮一顆話梅的動作一頓，然後，狠狠地捅進了聖女果肉裏。

  “你再說一遍。”他咬字夠狠。

  徐子魏卻好像沒聽懂，清清嗓子：“小黎茉不喜歡你啊，她就是看上你的外形、玩一玩而已，你知道吧，但凡有個更帥的男生出現，她就轉移目標了，比如我。”

  薑佐立馬勾住徐子魏的脖子，往死裏整，意思是說，澤哥，這東西我幫你揍了！

  而顧澤漆並沒有理對麵的一團糟。

  早上的那一幕好像有了答案。

  不敢他再怎麽暗示，黎茉就是不說，加個“喜歡的”多好，不是嗎？

  不知過了多久，徐子魏和薑佐頂著兩頭雞窩，在服務員上菜的時候，終於消停下來。

  而對麵的少年，並沒有變成他們想象中的冰雕，仍舊不緊不慢地吃著開胃小菜。

  薑佐小心翼翼地吐槽：“澤哥，嫂…小學妹怎麽能那樣？”

  “那又怎樣？”顧澤漆懶散地哼笑一聲，抬眸，黑瞳深不見底，“她不喜歡，那就弄到她喜歡為止。”

  薑佐呆若木雞。

  徐子魏欣慰地笑了。

  嗯，這才是他的老顧嘛！

  —

  —

  燕城，黑光科技公司大樓。

  徐瑾堯看著試運營後的第一份月報，滿意地點頭。

  黎茉給產品的定位，可以說非常的“毒”。

  以音樂短視頻社區為主打，專注年輕人，具有很強的針對性，而目前音樂內容在市場上是一大空缺。

  目前運營的效果十分顯著。

  助理敲門進來，伴隨著開門聲，外麵的辦公室傳來嬉鬧的聲音。

  “徐總，下午茶準備好了，我拿了一些過來給您。”助理把兩大盒壽司和甜品放下，還有飲料。

  外麵的嬉鬧聲，則是員工們排隊領下午茶的愜意。

  徐瑾堯也是因為運營超出預期，所以今天吩咐人事部準備的下午茶格外豐盛。

  “謝謝。”徐瑾堯客氣地說。

  他看著下午茶，沒動，而是拿起手機，給黎茉發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