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佐努力回想，戰戰兢兢：“……好像是上次在格鬥場，我出去接她，跟保安說她是你的女朋友。”

  “她怎麽說？”

  “她說…她不是。”

  空氣似乎一下子凝固。

  薑佐有點孩怕：“澤澤哥，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顧澤漆抬起眉骨，烏黑的瞳孔裏泛著一點涼意，與薑佐小心翼翼的視線一撞。

  “讓你問了？”

  “沒有。”薑佐火速低下頭去，想關心一下澤哥都不行。

  顧澤漆低眸看見桌上的中藥，轉移了話題：“幫我謝謝薑爺爺。”

  薑佐立馬換上諂媚的嘴臉：“澤哥你去休息，我來熬藥，保準你明天就好！”

  但現在獻殷勤，好像已經晚了。

  顧澤漆起身：“醫生來過了。”

  說完他就走向臥室，沒多久又拿著換洗的衣服出來，然後去了衛生間。

  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薑佐白跑一趟，一個人被晾在客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隱約覺得澤哥有心事，遂拿起手機，找辣個男人解疑答惑。

  —

  —

  當地警局。

  黎杜若在警察和黎湛的陪伴下，去指定的醫院抽血檢查。

  蘇菁做完筆錄，就被一輛高檔的黑色轎車載走了，車裏有誰根本看不清。

  黎茉等人也依次出來。

  傅熙陌問警察：“蘇菁為什麽要這麽做？”

  警察皺了下眉：“你說那個姑娘？化驗結果還沒出現，證據不足，等我們調查清楚後，會告訴你們結果的。”

  聞言，其他人也沒什麽辦法，隻能先回去。

  酒店是不可能再住了，傅熙陌提前給家裏打了電話，出來時，司機已經到了。

  傅熙陌打算送她們，壽星便讓另一個作證的女同學跟自己回家，免得司機繞路。

  坐進車裏，壽星同學挺感慨的：“想不到我生日的最後幾個小時，居然是在警局度過的……”

  另一個女生道：“我隻覺得好可怕！蘇菁哪來的迷藥？”

  壽星搖搖頭：“我從來沒想過她是那樣的人，隻能等警察的調查結果了。”

  兩個女生對蘇菁的嫌疑深信不疑。

  酒店是蘇菁舅舅家的，飲料也是蘇菁親自遞給黎杜若的，要不是黎茉，這事誰能發現？

  “對了，黎茉……”

  她們齊齊往外麵望去。

  傅熙陌和黎茉還沒上來，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

  兩人又鑽出了車，聽到傅熙陌的聲音：“……我收回KTV裏說的話，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少年變了聲的嗓音有些低沉，語氣暴躁，又帶了點懇求，竟讓兩個女生聽出了幾分傲嬌的味道。

  她們何曾見過傅熙陌這樣，捂著嘴，瞪著銅鈴大眼。

  但黎茉沒有get到她們的點，隻是有點煩他：“行行行，知道你還是個寶寶，我讓你還不行嗎？”

  “……”

  在場的兩個女生已經能預想到，這個一米八幾的傅寶寶，下一秒就要火山爆發！

  但時間過了三秒，火山靜靜的。

  傅熙陌一言不發地轉身，臉黑的要死！

  兩個女生俱是一駭！

  傅熙陌繞過了她們，按著敞開的後車門，側身，黑色的金屬車身閃著寒意，無端端地令人膽寒。

  他瞪著黎茉，命令地說：“上車！”

  黎茉挑眉：“非要關心我？”

  “別自戀了！是若若拜托我照顧你的，你以為小爺想管你？”

  看八卦的兩人恍然大悟，原來老陌在班裏那麽照顧黎茉，其實是因為黎杜若啊……

  “那就別管！”黎茉一點也不跟他客氣。

  “茉茉。”壽星同學叫了一聲，“你爸媽來接你嗎？”

  “我叫了車。”黎茉手機裏有黎湛的消息，讓她在警局等他。

  但她並不想等，叫車還更快一些。

  “這麽晚了，你一個女生坐車很不安全，還是讓老陌送你回去吧。”

  “是啊，不然我們也不放心。”

  說著，兩個女生一起過去，左拉右拽，最終還是把黎茉磨上了車。

  傅熙陌坐在副駕駛座，時不時拿出手機來看。

  半個小時後，兩個女生先下車，分別前還叮囑黎茉到家後發消息。

  黎茉應了下來。

  車重新啟動，誰也不開口的氣氛，仿佛被凍結。

  直到一串鈴聲打破僵硬。

  傅熙陌接聽：“喂？”

  那邊是一道電音修飾過的男性聲音：“東西發給你了，有個片段挺符合你說的，不過找不到房間裏的監控，估計沒裝……”

  傅熙陌不以為意：“有那段監控就夠了，蘇菁逃不了的！”

  黎茉隻能聽到他的聲音，不由抬眸看了看。

  手機裏，電音還在繼續：“你太天真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酒店肯定會有所行動，這家酒店膽子不小，估計上頭有人。”

  半晌，傅熙陌捶了下車門內側，“嘭”地發泄憤怒。

  私家車在黎家門口停了會兒，黎茉下車。

  傅熙陌讓司機迅速返回，到家已經淩晨一點半。

  豪宅裏隻有客廳開著燈，等待他的也隻有家裏的老保姆。

  “少爺，您還好嗎？我已經告訴先生了，但先生今晚有點忙，過兩天才回來……”老保姆憂心忡忡。

  傅熙陌聽到後半句，腳步頓了一下。

  隨後他搖頭，什麽也沒說，就走回房間。

  老保姆望著他形單影隻的背影，深深歎了口氣。

  到了房間，傅熙陌反手關上門，靠在門板上，讓黑暗包裹自己。

  好一會兒，他才開燈。

  電腦桌上，擺放著幼時的他和一位美婦的合照。

  他看了一眼，腦海中不由響起黎茉在KTV唱的旋律，溫柔又動聽。

  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了上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見鬼！”

  他按亮電腦顯示器，迅速進入狀態。

  深藍色的屏幕，密密麻麻的白色代碼在上麵跳躍。

  傅熙陌侵入了瑞江酒店的內網，果然如朋友所說，酒店已經采取了行動，監控上挖掘不到更多的信息。

  他略感挫敗，正想退出來。

  手機忽然彈出朋友的消息。

  【看到你骷髏頭了。】

  傅熙陌是國內黑客組織——鷹盟的成員之一，入盟三年，實力夠硬，已經升為中級成員。

  鷹盟裏成員信息不公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符號，傅熙陌用的是骷髏頭，和他脖子上的潮牌項鏈一樣。

  在KTV那會兒，傅熙陌手頭沒有電腦，就委托鷹盟裏的朋友調查，所以才有了車上的那通電話。

  他沒有回這條消息，哪知，朋友又發過來一條語音：

  “今晚你們那間包廂，都是學生吧？我是沒想到你還這麽小，嚇了我一大跳！不過呢，這件事最好別再查下去，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別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