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代越神色微茫然。

  他們在學校井水不犯河水，這是第一次說話，還是符希雅主動找上門來。

  不過接活？這是什麽用詞？

  符希雅又道：“一次500塊。”

  代越知道這女的愛整人，但他懶得摻合。

  “嗬，老子像缺錢的人嗎？”

  “別急著拒絕，這活兒你肯定會喜歡，而且做成了，你們三個每人500，怎麽樣？”

  聞言，另外兩個男生躁動了起來，有錢誰不想要？

  其中一人用手肘推了一下代越，然後問符希雅：“先說你想幹什麽？”

  符希雅露出陰險的笑：“高一5班有個戴口罩的女生，叫黎茉，我要你告訴我，她穿多大號的內衣！”

  —

  —

  飯堂後門。

  洛小穎吃完飯，跟著黎茉出來，苦著張小臉：“茉茉，你真的要去國際班嗎？可是之後你出國的話，我會很舍不得的。”

  黎茉：“我應該不會出國，就是在那裏上課而已，參加國內的高考。”

  她就是想離顧澤漆近一些。

  前期她存在感刷的老快，但按照邊際遞減效應的尿性，越到後麵越難刷，她得抓牢這條大腿。

  洛小穎有點擔心她：“國際班的氛圍很不好，你要是過去之後，成績下降怎麽辦？”

  “問題不大，反正我也不是靠氛圍學的……”

  兩人邊走邊聊。

  洛小穎想著黎茉之後轉去國際班，找她就沒那麽方便，就叫她陪著自己走校園，趁著這個機會多聊聊。

  “對了，我家主店招到新店長了，我爸說是個很有經驗的老手，事情樣樣都做的不錯，之前搞了個活動有回春的效果，所以我爸交給他挺放心的……”

  洛小穎言語中透露出不少誇讚，黎茉卻把眉頭擰的越發緊湊。

  “周末我去你家。”黎茉道。

  “好啊好啊，我們家的新品你隨便吃。”

  洛小穎沒想太多，之前黎茉也去過她家，她總是請喝奶茶。

  路過一個偏僻的岔口，洛小穎忽然想起了什麽。

  “茉茉，我們就是在這裏認識的。”她眼睛亮晶晶的，“我還記得你當時縮在這裏，小小一團，我就想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女孩子，然後我就把奶茶給了你……”

  原主第一次遇見洛小穎，是她受了班裏女生的欺負、一個人默默蹲在這裏擠眼淚。

  除此之外，還有男生的調侃、家人的冷落、保姆的眼色，都讓她在那段時間感到痛苦和無助。

  黎茉現在的記憶中，還保留著當時的委屈。

  可即便這樣，原主也隻是覺得因為她剛來，跟大家關係不熟，隻要討好他們，總有一天他們也會對自己好的。

  黎茉看著岔口後麵的圍牆，感覺喉嚨深處有些奇怪，好像滴入了苦澀的汁水，還有點酸。

  係統檢測到她的情緒變化，暗暗歎息。

  杠精這是共情了啊……

  洛小穎往裏走了走，正想感慨黎茉今非昔比，忽然聽到裏麵傳來聲音。

  “我會告訴老師！但如果，你願意跟我交往的話……”

  這略帶耳熟的音色，洛小穎睜大著眼睛，和黎茉對視。

  黎茉也聽出來了，是那天在KTV向顧澤漆告白的第二校花，許柔冰。

  岔口的另一側。

  顧澤漆嘴裏咬著煙，清雋的五官神色淡淡，額頭一角貼著創口貼，有種破碎的美感。

  聽到許柔冰的話，他唇角勾了一下，沾著似笑非笑的味道。

  “隨便你。”

  依舊是淡漠聽不出態度的三個字，跟許柔冰在KTV裏問能不能坐在他旁邊時，語氣神態一模一樣。

  她當時還以為告白有希望。

  可她終究還是忘了，顧澤漆“花花公子”的名頭是怎麽來的。

  “你——”許柔冰不甘心，又道，“你可是學生會會長，更不能在學校抽煙的！”

  半響，“嗬。”

  顧澤漆這回是真笑了，隻一雙漆黑的瞳孔泛著涼意：“你想當？送給你。”

  許柔冰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她嗔怨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顧澤漆，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少年輕嗤：“你威脅人的手段差了點。”

  不像某隻小學妹，起碼可愛些。

  許柔冰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麽，樹下少年的身影卻一轉，從另一側離開。

  背影冷漠。

  “顧澤漆！”許柔冰叫著，傳聞中清冷的校花，此時臉上卻寫滿了幽怨。

  上回她故意放出流言，被顧澤漆直接找到教室來，跟她撇清關係。

  但許柔冰反而更篤定，他可能交往的女生太多，現在喜歡另類新鮮的。

  所以她才會打聽到這個地方，用報告老師的這件事來威脅他。

  結果還是失敗了。

  她保留著最後的顏麵，沒有追上去，而是捏緊粉拳，轉身背道而走。

  忽地，一拐彎，就撞見兩個女生。

  六目相對。

  許柔冰臉上一燒，垂下頭，快步走開了。

  洛小穎視線跟著她，內心挺感慨的，沒想到清冷校花也有世俗的一麵。

  都怪澤哥太誘人了！

  “哎。”洛小穎轉回頭，問黎茉，“你怎麽不說兩句？”

  “說什麽？”

  “許校花威脅的是澤哥，你怎麽能坐視不管呢？”

  “顧澤漆又沒答應。”

  “那符希雅呢？”

  “她？”黎茉挺有原則地說，“是她先惹我的。”

  “萬一許柔冰真的跟學校舉報怎麽辦？”洛小穎憂心忡忡。

  學生會的領頭人在學校抽煙，這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黎茉無所謂地聳肩：“顧澤漆巴不得她舉報，他早就不想做這個學生會會長了。”

  次日早讀過後。

  黎茉把最後一本書放進箱子裏，然後蓋上蓋子，“哢噠”兩聲，準備走人。

  5班的同學回過頭，這才知道她要換班，吃驚地看著她。

  於在心裏挺不舒服的。

  自開學以來，他跟黎茉的關係就跌入穀底，再也沒辦法從她這裏打聽到黎杜若的消息。

  但畢竟相處了半個學期，如今後麵的座位一空，他心裏竟然也有些空蕩蕩的。

  隻不過，他拉不下臉來主動幫她搬書，等著黎茉向他開口。

  國際班教室在三樓，她不可能同時搬兩個箱子上去……

  正想著，他看見趙又明站了起來。

  “我幫你。”

  “明哥，你幹嘛對她那麽好？”於在急道。

  他隻不過想成為黎茉走投無路時求助的那個人，並不是覺得黎茉不值得幫。

  可這句話一說出來，就變成了他好像在嫌棄黎茉。

  趙又明白了他一眼：“人家是女生。”

  於在無言以對，心裏又非常憋屈。

  黎茉和趙又明往走廊一側的正門走去，經過盡頭的實驗班。

  幾個坐在窗戶邊上的人忽然出聲：“哎，那不是黎茉嗎？她搬東西過來了？”

  邱楓正拉開椅子，動作驀地頓住。

  葉融從窗邊扭頭回來，對邱楓道：“她果然是要轉來我們班啊！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要追那個校霸，口嫌體正直，看來你還是沒法逃過她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