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我身體不好，吃不了重點班的苦。”

  這理由，孫老師無言以對，因為這就是當初她讓黎茉轉走的說法。

  可問題是，國際班都是一群什麽學生？

  那些人都是不想參加國內高考，靠家裏的錢，送去國外鍍金的。

  黎茉既然有這個水平，為什麽要去湊熱鬧？

  孫老師勸不了黎茉，就叫來了級長。

  級長苦口婆心，希望她留在國內。

  實驗班的兩個班主任，也你一言我一語地跟黎茉講好處，都想把這棵好苗子往自己班裏帶。

  可黎茉堅決不改。

  這事老師們討論了好幾個課間，最後連校長都驚動了，晚自習的時候把黎茉單獨叫到辦公室談。

  因為考入燕大和考去國外的大學，對申中的名聲來說不是一個量級的，燕大才是國內所有高中的第一目標！

  校長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短發幹練，眼窩深邃。

  她說話嗓音很溫柔，也很會拿捏學生的心理，循循善誘，一般的學生沒聽兩句就動搖了。

  但黎茉莫得感情，態度始終冷淡而堅定。

  “我一定要換。”

  “叮叮叮叮——”

  下課鈴聲響起。

  總校長辦公室外的走廊，很少有學生經過，這會兒卻走來一個校服少年。

  臨近門口，他將手機塞進褲袋裏，敲了敲門。

  沒等回應，就直接推開。

  辦公室裏的燈十分亮堂，襯得走廊上的光有些暗淡。

  徐子魏站在明暗的交匯處，意外地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女生。

  淺發色馬尾，口罩將小臉擋了大半。

  雙手搭放在膝蓋上的坐姿，看起來挺乖巧的。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會在KTV說想要褻玩申中校霸的“猖獗分子”。

  校長見了他，對沙發上的女生道：“你先回班吧，換班的事你再考慮一下。”

  黎茉挺無奈的。

  不管自己說多少遍，這些人好像都聽不懂。

  暗暗歎了口氣，她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徐子魏視線跟了她一會兒。

  辦公室裏靜了半晌，他才回頭：“她要換哪個班？”

  申中的高中部、兼全校校長——尹蕊女士，抬頭看了這個不省心的兒子一眼，淡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堂哥讓我在學校照顧一下她。”徐子魏邊說邊走向沙發，隨意一倒，“你想強迫她去哪裏？”

  尹蕊擰著眉，對徐子魏的用詞頗為不滿。

  但她隻是歎息，說：“這孩子自己想去國際班，隻是她成績不錯，去那裏太浪費了。”

  徐子魏倒也沒問黎茉成績有多好，而是挑了下眉，片刻後笑了笑：“讓她去吧。”

  尹蕊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你過來幹什麽？”

  “爸說今晚不回家。”徐子魏聲線微涼，好似混雜了複雜的情緒，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尹蕊抿著嘴，沒出聲。

  她的丈夫徐先生，不回家早已成了常態，而是住在公司附近的那一套房子。

  他和秘書的那點破事，她心知肚明。

  兩人的夫妻關係隻剩下一紙文字，有名無實。

  —

  —

  當晚回家，黎茉還在思考著用什麽辦法換班。

  最後決定實在不行，她就用法力篡改校長女士的意識，把申請表簽了。

  然而第二天早讀過後，孫老師就把她喊去了辦公室。

  一份所有程序都簽完了的申請表交到她手中。

  “今天調整一下，明天去國際班報道吧。”

  黎茉挺意外的，但臉上沒太多表情。

  “謝謝老師。”

  孫老師目送她離開辦公室，內心懊悔不已。

  而背對她的黎茉，卻緩緩勾起嘴角。

  顧澤漆，我來了！

  遠在另一棟樓的顧澤漆，一身懶骨頭趴在桌上，剛側了下頭，就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澤哥，關窗嗎？”前桌的男生貼心地問。

  顧澤漆眯著眼，狹長的眼縫透出惺忪的光，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嗯。”

  中午吃飯，黎茉約了洛小穎一起。

  “下午我要去18班找符希雅。”

  “啊？”洛小穎又懵又驚，“你要幹什麽？”

  “我準備叫她離顧澤漆遠一點。”

  “噗——”

  洛小穎噴了幾粒飯，幸好她及時調整方向，才沒波及到對麵的黎茉。

  “這、這麽勁爆？”

  “上次我跟顧澤漆出去玩，恰巧碰見符希雅，就打了個賭，誰輸了誰離開顧澤漆。”

  “啊？？”洛小穎又懵了一下，這種電視劇裏的情節還真存在？

  可接著，她猛地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然後拍案而起：“我去！你跟顧澤漆約會了？你居然不告訴我！？”

  她嗓門有點大，引得旁人圍觀。

  黎茉敲了敲她的飯盒，更正道：“不是約會，是普通的出去玩。”

  洛小穎不信，用眯眯眼讓她坦白從寬！

  黎茉無視這種眼神，隻道：“你先聽我說，我們賭的就是這次月考排名，現在的結果是我比她名次高，所以我要警告她一聲，你要來嗎？”

  洛小穎一聽有的玩，什麽都不管了，興奮地說：“要！當然要！”

  下午放學。

  劉景昀走出教室，準備回宿舍。

  經過5班時，他偶然看見一個女生在後門張望。

  又走近了幾步，才聽到她在喊：“快點啊茉茉，我等不及看那個婆娘哭唧唧的嘴臉啦！……”

  茉茉？

  有點熟悉的發音，讓劉景昀下意識地往裏望去。

  黎茉因為晚自習前換班，就把物品收拾了一下，耽擱了點時間。

  現在收拾好了，她朝外走去，忽然看見門邊冒出一顆帥氣的腦袋。

  “嗨，黎妹妹。”

  劉景昀露出微笑，清秀的眉線下，雙眸皎潔漂亮。

  還在座位上的趙又明聽到這一聲，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草！”

  劉景昀聽到了死對頭的髒話，但沒有理他，而是繼續對走出來的黎茉說：“黎妹妹，我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什麽提議？”洛小穎問。

  黎茉表情淡漠：“不用了。”

  劉景昀又說：“這次我數學考了132分，絕對比你隔壁那個頭腦簡單的家夥高，你真的不要嗎？”

  他有意拔高音量，嗓音帶著溫煦的笑，卻暗藏犀利。

  趙又明就是坐在黎茉隔壁的那個，氣急敗壞：“死小昀子！”

  劉景昀帥氣的側顏略顯僵硬。

  他真的非、常、討、厭這個外號，尤其是從趙又明嘴裏說出來！

  黎茉不喜歡被這對冤家夾在中間，語氣越發疏遠：“我不需要你幫我補習。”

  洛小穎也不喜歡這個黎杜若的追求者，總覺得他接近黎茉是不懷好意。

  “你走吧，茉茉都說不用了！”她道。

  趙又明聽見“補習”兩個字，對外大喊：“黎茉數學145，你132還想給人家補習，要點逼臉吧你！”

  “聽到沒有，茉茉她數學14……”洛小穎猛地卡詞，扭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