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若無其事地回到教室。

  廁所裏的那一幕，因為當時沒有班裏的女生在，所以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聽說有人在廁所打架，還猜測是男廁還是女廁。

  臨近上課。

  有個同學從講台走向自己的座位，眼睛無意間掃到黎茉，大叫一聲：“黎茉！你鼻子，流了好多血！”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往角落望去。

  黎茉戴著淺藍色一次性口罩，中間的地方，暈染了一圈紅色血跡。

  黎茉用手蹭了一下。

  靠，流鼻血了！

  剛才她不是沒有感覺，但以為是鼻子癢，就隔著口罩揉了一下。

  沒想到這麽嚴重。

  於在回頭大叫：“快快快，去醫務室啊！”

  黎茉自己一個人去了醫務室。

  女校醫給了她兩張紙巾塞鼻子，然後洗了一條濕毛巾。

  轉過頭，就看見黎茉摘下了口罩，臉龐貼著一塊紗布。

  “你的臉怎麽了？”女校醫問。

  “燙傷了。”

  女校醫愣了愣。

  “這毛巾要做什麽？”黎茉問。

  “敷在你的鼻梁上。”女校醫把毛巾遞給她，冬天的水本來就是冰的，省了取冰塊的步驟。

  之後就是等鼻血自己停止。

  隻是黎茉這次來勢洶洶，兩團紙巾沒多久就全紅了，不得不換。

  校醫又洗了一條毛巾，搭在她的頸部。

  黎茉坐在病床上，嘀咕：“我不會失血過多死掉吧？”

  敢刷係統：“誰叫你剛才一下子用那麽多法力？又是延緩時間，又是篡改符希雅動作，還操控賀瀟的情緒，有句話叫不作就不會死，你布吉島嗎？”

  “誰叫剛才那誰推我，我肯定得還回去啊！”

  杠精怎麽可能忍氣吞聲？

  係統知道她什麽德行，放棄了，恐嚇她：“你這個血現在是止不住了，估計要流一半吧。”

  “一半？那我豈不是死定啦？”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亂用法術。”

  “我不用法術，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符希雅打我嗎？”

  “你用時間延緩術的時候，就可以用手攔住她啊！”

  “哼！本杠精剛洗完手，才不想髒了我的手！”

  “你矯情個屁！……”

  白色醫用床簾後吵得不可開交。

  女校醫總能聽到嘀嘀咕咕的聲音，還以為她偷用手機跟別人聊天，猝不及防地拉開窗簾。

  刹那間，黎茉閉上嘴巴，扭頭。

  女校醫見她沒有別的動作，又看不到手機，懷疑地問：“你在跟誰說話？”

  “自言自語。”

  “……”

  女校醫確實沒發現什麽，莫名其妙地走了。

  上課鈴響之後。

  黎茉看著鏡子裏的紙又全紅了，無奈搖頭。

  她扯了張紙巾，揉成一團，拔出鼻子間紅掉的那一坨時，忽然感覺鼻子幹幹的。

  “咦，我好像沒流鼻血了？”

  高二國際班。

  鈴聲將顧澤漆吵醒。

  他懶洋洋地從桌上起來，坐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抽屜裏的手機。

  【你的小口罩被18班的小太妹堵在廁所裏欺負了。】

  消息是徐子魏發來的。

  字數很多，內容很隱晦。

  顧澤漆看了好一會兒，沒讀懂什麽意思。

  【什麽小口罩？】

  英語老師走進教室，開始上課。

  顧澤漆等了半天，沒收到回複，將手機扔回抽屜。

  腦子裏卻自動回放這句話。

  18班的小太妹，他知道。

  高一的符希雅，顧家和符家是世交，他認識這個比他小一歲的妹妹。

  其次，這個小口罩應該是個女的，不然不會被堵在女廁所……

  等等，口罩！

  講台上，英語老師講得聲情並茂，突然聽到“咚”的一聲。

  “顧澤漆，上課呢，你做什麽？”

  “廁所。”

  顧澤漆雙手插兜，大搖大擺地往外走。

  氣焰囂張的，連英語老師都愣了一下，眼睜睜地看著他開門關門，身影消失。

  班裏其他富二代富三代，默默在心裏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教學樓成回字形，高一的教室都在一樓。

  黎茉的位置又靠近外麵的窗戶，很容易找到。

  顧澤漆在教學樓外晃了晃，就看到黎茉的位置是空的。

  按照她總是暈倒的特質……顧澤漆折了個身，往醫務室走去。

  黎茉確定不再流血後，把紙巾扔掉，戴上新的口罩。

  “老師，我先回去了。”

  女校醫點了點頭，透過她的口罩，仿佛看到了遺留在臉上的傷痕。

  不禁在心裏惋惜地歎了口氣。

  其實這小姑娘挺漂亮的，怎麽就毀容了呢？

  黎茉走下醫務室的台階，抬頭繼續往前，忽然頓了一下。

  “顧澤漆！”如同在沙漠發現綠洲，她眼睛一亮。

  現在她還挺虛弱的，正需要刷存在感，結果目標就出現了。

  不得不說，顧澤漆真是太適合杠精敢刷係統了！

  “你怎麽在這裏？”黎茉左看右看，“你也受傷了嗎？”

  “沒有。”顧澤漆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她沒有問題，才說，“同學有事，我來拿藥。”

  “哦，那你去吧。”黎茉有些小失望。

  那要不下次再刷吧，反正她現在還要上課。

  正要走。

  顧澤漆隔著衣服，拉住她的手臂：“你又暈倒了？”

  “不是，我流鼻血，可能有點上火。”

  係統默念：不是上火，是上頭！

  顧澤漆薄唇抿成一條線，最後還是沒說什麽，隻道：“回去吧。”

  目送黎茉走遠，他沒有進校醫室，而是返回國際班。

  黎茉流完鼻血，本來還覺得鼻子又幹又辣，一瞬間突然變得好清爽。

  她懷疑自己掌握了治愈術！

  敢刷係統：“你想多了，你剛沒覺得存在感又漲了一點嗎？”

  “沒覺得。”

  因為廁所那一鬧，耗費了她過多法力，她現在跟茉莉盆栽之間的連接薄弱了很多。

  係統告訴她，剛才她跟顧澤漆碰麵，又刷到了存在感，所以她才能好得這麽快。

  黎茉仰天：“他果然是把好感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符希雅和賀瀟打架的事鬧得太大，第二天整個年級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在討論她們內訌的原因，眾說紛紜。

  但沒人打聽到確切消息。

  估計那夥人也覺得丟臉，想搞黎茉反而搞到自己身上，就沒把事實供出去。

  雖然這件事沒牽扯出黎茉，但5班的孫老師，和18班的班主任一樣發愁。

  黎茉那學生，剛開學就被籃球砸暈，第二個星期又流鼻血，她身為班主任，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可放一個病秧子、還是個拖後腿的差生在班裏，哪個老師看了不頭疼？

  孫老師好勝心強，自己帶的5班想衝擊重點班第一，結果被一個黎茉拉到重點班最後。

  她能不焦心嗎？

  晚上，她回家跟帶畢業班的老公訴說心事。

  老公勸她說：“那學生病秧子，反而是件好事，你這樣跟她家長說，重點班的壓力不利於她的身心健康，讓她轉去普通班，成績不重要，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這樣他們家長絕對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