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裝熟悉的牛奶映入眼簾。

  黎茉順著手臂往上看。

  劉景昀帥氣俊朗的臉龐，印著冬日明淨的陽光，正應了年級裏傳瘋了的那四個字——

  籃球王子。

  隨他一起來的，還有數道目光。

  男生無語地看著他。

  女生無語地看著她。

  黎茉更加無語！

  “我都說了不要。”

  劉景昀把牛奶放在她身側的台階：“我希望能得到你原諒。”

  “我也說了原諒啊！”

  劉景昀笑了笑，陽光明媚：“那就收我一個星期的牛奶，這樣我才能放心。”

  “……”

  劉景昀跑回籃球場，光是背影也透出帥氣。

  男生瞪了劉景昀一眼，走了。

  女生瞪了黎茉一眼，也走了。

  隻有牛奶被留了下來。

  楊楚涵和幾個同伴走到樹蔭下，盯著那瓶牛奶。

  “你可真厲害。”一個女生調侃道，聲音尖銳。

  黎茉樂了，就喜歡跟人抬杠。

  “我厲不厲害跟你有什麽關係啊？你嘴巴這麽尖，怎麽不先把你心裏那點碧樹修一修、剪一剪？”

  女生當場愣住。

  楊楚涵出聲為朋友主持公道：“黎茉，學校禁止早戀，你同時跟顧學長和劉景昀曖昧不清，不怕被退學嗎？”

  “法律還禁止造謠呢，你汙蔑我和他們純潔的關係，不怕蹲看守所嗎？”

  “你純潔？”楊楚涵指著牛奶冷笑，“那他為什麽給你送牛奶，不送給別人？”

  “我也想知道，要不你幫我問他唄，我謝謝你全家。”

  “你簡直……”不可理喻！

  “楊楚涵，明哥打球，你不去捧場嗎？”於在的聲音從旁邊傳出。

  楊楚涵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跟我有什麽關係？”

  “啊？他之前不是幫你解圍過18班那群女生嗎？”於在意有所指。

  聞言，楊楚涵臉色變了變。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黎茉一眼，之後帶著幾個女生離開。

  於在挑釁地看向黎茉：“怎麽樣？”

  黎茉在台階上鋪了張紙巾，坐下後漫不經心地說：“你想怎樣？”

  “就那樣啊！”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哪樣？”

  “不是，我還能怎樣？”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鬼知道你怎樣啊！”

  “我——”

  “噗，哈哈哈……”

  女生悅耳的笑聲打斷他們的對話。

  兩人齊齊望去。

  隻看見一個不認識的短發女生。

  後麵還有幾個學生，跟她一樣，羽絨服歪歪扭扭，正穿過鐵網的門往這邊走。

  黎茉眼睛一亮。

  顧澤漆！

  深黑色的羽絨服從他的肩膀罩到小腿，款式很厚，也不知是他穿的少還是太瘦，一點都不顯胖。

  於在也發現了顧澤漆。

  想起開學那天、會長大人殺出的淩厲眼神，他不由自主地往黎茉的另一邊退了退。

  “班長，你笑啥呢？”那群學生中有人問。

  短發女生答：“遇到兩個逗比。”

  “哈？哪裏？”

  “你管那麽多幹嘛……”

  接著，短發女生帶隊走向單杠區。

  顧澤漆似是這個班的人，方向一致，慢吞吞地走在最後麵。

  經過黎茉跟前時，他停頓了一下。

  “你怎麽在這裏？”

  於在以為，黎茉會延續剛才跟他鬥嘴的那一套“這樣那樣怎樣”。

  結果，黎茉笑著解釋：“我上體育課，老師讓我們自由活動，我不想運動，就來這裏坐一下。”

  於在抱頭。

  這絕逼不是剛才那個黎茉！

  顧澤漆側身，望向籃球場。

  場上有男生在打球，圍觀的學生很多，氣氛熱烈。

  他回頭：“你不去看球賽嗎？”

  顧澤漆是因為薑佐的小報告來的。

  這兩個班的體育課，正正好跟高二國際班撞上，省了他很多事。

  沒別的想法，就是擔心黎茉這易殘體質，又被球砸暈了。

  “沒什麽好看的啊。”黎茉也望了望球場的方向，漫不經心。

  顧澤漆輕皺著眉。

  “你不是……”欲言又止。

  黎茉：“什麽？”

  “沒——”

  “學長應該是想問，明哥和劉景昀為了你決鬥，你這個當事人居然不去看比賽？”於在打岔。

  “為了我？”黎茉輕嗤，“他們要決鬥是他們自己的事，給我出場費了嗎？”

  出場費……

  於在悠悠地看向某個角落：“劉景昀送的牛奶不就是嗎？”

  顧澤漆視線移過去，果然在樹下台階看到了一瓶牛奶。

  黎茉不屑一顧：“一瓶牛奶才幾塊錢，我堂堂黎氏千金出場費很高的好嗎！”

  於在有點懵。

  黎氏千金不是黎杜若嗎？她就是個養女……

  “澤哥——！”單杠區那邊有人喊。

  顧澤漆一言不發，往那邊走去。

  等他離開，於在又道：“喂，說正事。”

  “你還有正事？”

  “我剛剛都幫你解圍了，你不表示點什麽嗎？”

  “所以你到底想怎樣？”

  於在：“……”

  為了避免剛才的對話，他心平氣和地說：“我們和好吧。”

  “然後呢？”

  “然後你有什麽不懂的問題，可以繼續問我。”

  “沒了？”

  “Emmm……”

  “你不想要黎杜若的消息了？”

  “……”

  之前於在向黎茉打聽黎杜若的事，她隻會就事論事，不會這麽直白地指出他的小心思。

  現在這樣，搞得他怪尷尬的。

  黎茉雙手環胸：“忘了我剛才說的嗎？我的出場費很高的，幾道題可收買不了我！而且我智商很快就要超過你了，你對我沒啥用。和談失敗，你可以走了。”

  於在：“……”

  不遠處的單杠區。

  體育老師把高二國際班的這17名學生訓了一頓。

  上課10分鍾，他們才從教室出來。

  之後，體育老師讓他們熱身，跑操場兩圈。

  但不到一分鍾，這群熊孩子就回來了。

  “老師——我們快冷死了——”

  “你老老實實跑兩圈就不冷了！誰讓你們偷懶的？都給我排隊站好！”

  體育老師指著幾個人：“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就是你們這三個男生帶頭偷懶！所有男生出列！每人20個引體向上，女生監督，我看誰還有臉偷懶！”

  班裏就五個女生，有兩個人請了例假。

  但一聽這話，僅剩的三人歡呼聲高漲！

  男生們哀鴻遍野。

  體育老師讓三個女生站在單杠前。

  矮的單杠有四個可以做引體向上的位置。

  體育老師本想三個三個來。

  短發班長忽然指著樹蔭：“報告老師，那邊休息的女生我認識，我叫她過來幫忙！”

  說完她不等體育老師允許，小碎步跑了。

  “哎——”體育老師歎氣。

  他們這一屆的國際班是最皮的，誰都管不了。

  論原因，還不是班裏有個顧澤漆……

  潘芷瑩小跑到黎茉麵前，笑著說：“哈嘍同學，能請你幫個忙嗎？”

  黎茉認出是剛才的短發女生，問：“什麽？”

  “我們班男生做引體向上，女生監督，但女生人數不夠，你過來幫我們充個數唄。”

  黎茉覺得奇怪。

  不夠人數少上幾個不就行了嗎？

  但潘芷瑩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挽起她的手：“謝謝啦。”

  潘芷瑩把她帶來單杠區。

  其他同學以為她真的是潘芷瑩的朋友，沒有多問。

  體育老師也沒說什麽，反正體育課對這群富二代來說就是鬧著玩的。

  他給黎茉指了個位置：“同學，你站最左邊吧。”

  黎茉挪動腳步。

  停下後，正好與單杠那邊、男生隊伍末端的顧澤漆四目相對。

  體育老師：“每人20個，女生給我好好數，不許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