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卓不凡死了？”

  我可以想象西子的驚愕，估計她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我叫她對此事保密，並約她下午見麵細談。

  “小哥哥，你一定要來哦！我剛學會了一首曲子。我要彈給你聽。”

  “好的，西子姐姐。”

  掛了電話，紫光的目光一直在我的倆上找尋，看得我笑了出來：“你在找什麽？我有什麽東西丟在了我的臉上？”

  “我在看你這張臉，也沒什麽特別啊！”他說，“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你？”

  “誰喜歡我了？”

  “那個西子姐姐，這名字，嘖嘖嘖……你可別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我還看著糧倉裏的呢。”

  紫光鄙夷：“什麽人啊，你！要學我，對紫蘿一心一意。”

  “你看看你，說到紫蘿，就像花癡一樣。”

  “你不為你妹子感到高興嗎？有我這樣的妹夫。”

  我和紫光說說笑笑，緩解之前的壓力，唐宋認真開車，偶爾微笑一下，那眼神柔和恬靜，惹得紫光逗趣：“某些人在想康康了吧？”

  唐宋不語，抿著嘴依然微笑，他一定是沉浸在他和康康美好的回憶中。

  我在想，這三個馳騁江湖在刀光劍影裏求生的大男人，私下裏都是這麽善良溫暖，都是這麽心向陽光。

  在拚殺的時候，我們會紅了眼。在安靜下來的時候，我們也兒女情長。

  紫光突然改變了主意，不跟我去書生那裏了，他要回去看看紫蘿，我們誰也沒有攔他，廝殺拚命之後，他需要去找紫蘿給他一個溫暖的港灣。

  紫蘿恬淡，不與世相逐，安靜的和外婆在一起生活，從不過問我們在外麵做什麽，她與外麵的接觸太少，但是，她不覺得寂寞。

  她的性格，與之前的魔女紫蘿，是兩個極端，前麵的那個紫蘿，把這一個紫蘿的喧囂倔強硬氣等，全都消磨了個幹幹淨淨，隻剩下溫柔可人歲月靜好。

  到了書生那裏，幾個傷重的隊友都被他們組織帶走了，就剩下了鍾小璃。此時她趴在床上，霓凰正在給她上藥，兩人在說的話題，是霓凰介紹魔界的種種。

  見我進去，霓凰猛然抬頭，露出標誌性的笑容：“易陽，沒經過你的同意，我已經把你女朋友美麗的背部看完了，你介意不？”

  我笑說不介意，還得謝謝她。紫蘿估計不知道，霓凰在擦藥的時候用了法術，她背上的傷已經愈合，跟正常膚色無異。

  “還有，我把我的身份也說了，我還說了在冥界發生的事情，關於你和我的。”她眨了一下眼睛，俏皮地說，“我還對小璃說，我喜歡過你。”

  我頓時臉就紅了。

  “但是我告訴她，喜歡歸喜歡，不是愛。我喜歡的人和我愛的人，不是同一人。”霓凰大大方方的說，“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我自己心裏的人是狼季呢。”

  “易陽，我跟霓凰已經成了好朋友了。”鍾小璃微微側頭，微笑看著我，“我喜歡她的性格，當然，我更喜歡她的美貌。你喜歡不喜歡？”

  我直白的說喜歡，像霓凰這樣的女子，明豔動人，直爽豪氣，誰不喜歡呢？

  “算你有良心，你要說不喜歡，那你就不是個正常男人。”小璃說。

  她和霓凰對視，會心一笑，我明白了，這是兩個女人給我下的套，幸好我說了實話，不然，這個坑我是爬不出去了。

  小璃笑著笑著就哎喲一聲，說自己傷口疼，霓凰知趣的起身，把這裏交給了我。

  大劫大難之後的重逢，我緊握著小璃的手，我倆什麽也沒說，心裏縱有千言萬語，無需說，我們彼此都明了。

  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把她弄丟了。

  良久，她問我祥和醫院的情況，我叫她安心養傷，現在什麽也不用她考慮。

  “你不說，我就自己打聽。”說著就順手去枕頭下摸手機，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早就沒有了。

  她同事說得沒錯，她就是個工作狂，我不說她就更加焦急，於是，我把祥和醫院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她說了。

  “那麽，那個老賊是幕後人，你們要注意了，易陽。”鍾小璃擔憂地說，“我想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找到老賊。”

  “你把自己當個女人好吧？這些事不是你考慮的，不然，你找個男朋友做什麽？”

  “同甘共苦的呀。”

  我竟然無語反駁。

  唐宋繼續去打探老賊的最新動向，下午，我如約去西子姐姐那裏，走之前，我把西子的事情告訴了鍾小璃。

  “你要注意保護西子。”鍾小璃說，“我沒見過她，我聽你一說，我就知道她是個單純的女人。”

  “你不生氣我去聽她彈琴，和她說話？”

  “我這點自信都沒有，我還是鍾小璃？我要擔心的話，那也是擔心霓凰，輪不到別人。”

  “但是霓凰坦蕩蕩，我喜歡這樣的人，她有什麽說什麽，易陽，善待我們共同的朋友吧。”

  我輕輕抱了抱她，這個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女子。

  西子的私人會所裏，飄著淡淡的茶香，她穿著一身寬鬆的漢服，看起來雍容華貴，比之前的精神好了很多，也許，這其中跟卓不凡的死有關係。

  “你說卓不凡死了，我怎麽沒有從別處收到消息？”她一見到我，就迫不及待的問。

  “他跟祥和醫院的案子有關，所以消息被封鎖了。”我說道，“西子姐姐，以後你再也不用怕他了。”

  “他……他真的死了？”

  “我親眼所見，真的死了。遺體都已經被運走了。”

  就在下一秒，她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就像個孩子似的，哇哇哇的大哭起來。

  我沒想到她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哭，卓不凡值得她這樣悲痛？

  我沒有去勸慰她，女人哭的時候，就讓她一次哭個夠吧。

  過了好一會，西子止住哭聲，抬起淚眼：“我能去見他最後一麵嗎？”

  我搖頭。

  “那麽上一次，我就是和他見最後一麵了？”

  “對。最後一麵。西子姐姐，節哀。”

  她好像知道了我的疑惑，小聲說：“小哥哥，你想問我為什麽要為卓不凡哭一場？我哭他不作好讓自己英年早逝，我還哭，我們一起度過的青春歲月，他……到底是陪我走過了這麽多年，瘋瘋癲癲也罷，神神秘秘也好，那都是我青春路上的陪伴啊！”

  “我明白了。”我說道，“西子姐姐，我盡力安排你去見他一麵。”

  她點點頭，又說算了，還是把美好的都留下，她不想看見卓不凡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樣子。

  “那副畫，你還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