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經看過了這一群病人，再有胖哥做對比，我覺得我自己應該可以非常淡定。

  可是當我隔著玻璃再次看見他們的時候，我還是無法平靜。

  他們一天一個樣，一天比一天嚴重。那個認為自己是壁虎的男人，已經在牆壁上趴了一周不下來了。

  但是看他起伏的背部，證明他是活著的。

  方醫生巡察完畢，臉色非常難看，我知道這是裝出來的，而且裝得很像。

  他到護士台耐心交代護士們善待病人，做好二十四小時的記錄。

  等他走後，護士小聲說方醫生也太認真了，這些人不都是等死嗎？另一個護士說，這就是敬業，像方醫生這麽敬業的醫生，上哪兒去找？

  中午的時候，唐宋如約回來了。

  這會兒天氣挺好，我們三個在醫院外麵的林蔭道下坐著，一邊吃午飯一邊說話。

  “查到了？”我問唐宋。

  “說出來你們不信，老賊就在本市。”唐宋一語驚人，“而且，近期的活動軌跡可以看出，他十天內出入了兩次祥和醫院。”

  方醫生之前的說辭，他沒見過老賊，通過卓不凡打聽，卓不凡對老賊死忠，不說。

  可唐宋的消息，算是重重的打了方醫生的臉。

  “易陽，這個醫院和老賊勾結一氣，同流合汙。”唐宋說，“我有很多證據證明，他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賊，裏應外合，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紫光驚愕不已，看我淡定，他問：“陽哥，你都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紫光略失落，“你是不放心我？”

  “我是不想打草驚蛇。”

  唐宋說理解我的用意，我們都嫉惡如仇，在方醫生的麵前，怕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暴露了我們自己的動向。

  紫光表示，自己一定不會暴露，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對待方醫生。

  “你沒原則。”唐宋說，“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跟方醫生正麵接觸，我怕你忍不住要打人家一頓。”

  “我隻是在我女朋友麵前沒有原則。在別人的麵前，我都是有原則的，並且是非常的有原則。”紫光說道自己的女朋友，臉上甜蜜的笑容藏不住。

  我就想起了鍾小璃，想起她讓我別抽煙的那句話。

  “祥和醫院有地下通道，他們都是通過地下通道進來的。所以我們就算把大門守得死死的，也無濟於事。”我說道，“地下不但有通道，應該還有病房，困著其他人。”

  “陽哥，你說鍾小璃就在地下？”紫光說，“那我們去找找！”

  “當然要找，卻不能驚動任何人。”我說，“唐宋，我擔心得很，樓上的病員都這麽嚴重，被困在樓下的人，一定會更嚴重。我今晚就要下去看看。”

  唐宋叫我別著急，今晚給我打掩護，讓我下去看看。

  他說，他得到了老賊的行程安排，這一周的時間，除了後天，其餘都是安排得滿滿的。他認為後天就是老賊來這個醫院的時間。

  “因為我查了他來這個醫院的頻率，是有一定規律的。所以，後天他必須來。”唐宋堅定的說，“今天和明天的時間，我和紫光打掩護，易陽你去找鍾小璃。”

  “好兄弟，謝謝你們！”我激動地說。

  “好兄弟，加油！”

  我們三個為各自打氣，三個大男人擰成一條繩。

  接著，唐宋把他拿到關於老賊的信息給我看。

  好家夥，他連老賊的電話號碼、住所、血型、喜歡的什麽顏色，喜歡吃什麽東西之類雜七雜八的都弄到了手！

  “網絡上對他的報道，都是真的。”唐宋說，“在學術界，他確實是泰鬥。他女兒的事，也是真的。不過誰也不會想到，他私下裏幹著這樣的勾當。”

  “他把正麵的東西都放上去，負麵不讓別人看見。心機太深。”紫光說，“他這個人，是不是也不是人類？”

  唐宋卻說，通過調查得知，老賊他就是一個人，實打實的如假包換的人類，他沒有什麽異能，沒有什麽妖術，一切就是他的學術，他在心理學方麵的造詣，無人能敵。

  卓不凡就是他帶出來的學生，一開始，卓不凡並不是特別出眾。

  二十年前，卓不凡在學術方麵突飛猛進，得到了老賊的賞識，於是成了他的得意門生，他走到哪兒，就把卓不凡帶到哪兒，當真是抱在懷裏教化。

  卓不凡也沒有讓老賊失望，各種風頭出盡，一躍成為國內著名心理學專家，人們在提到翟明哲的時候，自然就會提到卓不凡，兩人就像捆綁銷售一樣，都會同時出現。

  唐宋的調查裏，也說到了二十年前，這跟西子說的時間是一致的，也跟冥淵說卓不凡二十年前就死了的時間，是一致的。

  讓我驚愕的是，老賊居然就隻是一個普通的人。

  我原本以為他是來自於異界的什麽東西，結果沒想到他僅僅是個人類。

  唐宋又說道：“據我得到的消息，老賊身體不好了，好像是患了心髒方麵的病，人老了，又不是異類，他也該到了風燭殘年的時候。”

  “活該，早點死。”紫光狠狠的說，“誰讓他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方醫生說，有一種專家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會覺得沒有對手，就會走上歪門邪道，搞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老賊就是這一種。”

  唐宋說：“我看到老賊的所有信息，怎麽說呢？我對這個人恨不起來……”

  紫光粗暴打斷：“你恨不起來？你搞錯沒有？這是惡人啊！”

  “他明明對社會做了很大的貢獻，他挽救了很多病人和家庭，他研製出來的藥，已經推到了國際上，適用於全人類。可他偏偏做了這件事，功過相抵……”

  “不能抵。”紫光說，“你還沒有開始麵對麵戰鬥呢，你就放過人家了？唐宋，你怎麽回事啊？我們要找的幕後主使者就是他，你放過他，誰放過我們？黑老七會放過我們嗎？”

  “我就事論事而已。”

  “你就是心軟。”

  兩人開始爭論起來，我一個眼神給紫光，他馬上就閉嘴了。

  白天，我們沒什麽事做，唐宋和紫光在樹下下棋，我繞著醫院溜達了幾圈，終於，被我找到了一個進入地下的入口！

  我激動不已！想立刻就跳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