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他終於來了！

  我就知道今天晚上他會來。

  剛才我是故意問方醫生，胖哥的屍體什麽時候來收走？方醫生說明天早上，我就知道今天晚上一定會出問題。

  我有些寒心，方醫生居然也騙我，但是這一切不都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嗎？

  我很早就開始明白一個道理，慈眉善目的人不一定是善人，凶神惡煞的人不一定是惡人，滿口仁義道德的人是劊子手，而出口成髒的人，可能是菩薩。

  卓不凡沒有發現我，竟然大大方方的開了出去，他開去的方向是往城外，就在這時候，有幾輛車也跟來了，是夜行的私家車和出租車，我混在這些車輛之間尾隨而去。

  卓不凡開往的方向是郊外的一個別墅群，那個別墅群屬於在建中，一部分住了人，一部分還在裝修。

  幸好有兩輛私家車，也是朝那個方向而去，卓不凡的車速，顯示出他沒有發現被尾隨。

  進別墅的大門需要門禁，我擔心自己一會兒被攔住，不想增添意外的麻煩，所以我把一輛私家車逼停，以非常誘人的條件讓我搭上了他的順風車。

  一切非常順利，我跟蹤到了卓不凡的那棟樓，並且進去了。

  說了也奇怪，這棟別墅裏沒有亮燈，這給我提供了很好的機會，裏麵一片黑乎乎的，不過幸好我能看得見。

  我看見幾個人抬著一副擔架，那上麵分明就是胖哥。他們抬得有些吃力，胖哥一雙肥碩的手在擔架下麵晃來晃去，突然我看見有一隻手動了一下。

  他還活著！

  轉念一想，卓不凡做實驗，他要的不是死人，而是一個活人。

  胖哥活著，這給了我一個很大的信念，隻要他活著，我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有價值的。

  這棟樓沒有進行裝修，所以裏麵沒有通電，這群人摸黑的本領不行，在轉角的時候，差點把胖哥撞到了地上。

  我居然聽見胖哥呻吟了一聲，這說明他還是有痛覺的！

  我覺得他的病情並沒有方醫生說的那麽嚴重。

  當然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簡單。

  他們抬著胖哥到了2樓，2樓很潮濕，我感覺到有水。

  果不其然，我看見2樓一片明晃晃的，那是一個大池子，同時我還看見頂上有燈，隻是沒亮。

  我趕緊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把自己置於安全的地方，我知道那盞燈最終會亮起來。

  好幾個人忙忙碌碌的，胖哥就被放在水池旁邊的一個台子上。

  但是我沒有看見卓不凡。

  四周的空氣裏也沒有那種水墨香。

  那群人正在忙著準備什麽，胖哥隔幾分鍾就會發出一聲呻吟。

  那聲音聽得我很揪心。

  樓上來來去去的似乎有不少的人，在整個過程中他們都沒有說話，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默默做事。

  我能感受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活人。可是活人為什麽不說話呢？他們分明在一起做事情，難道就不交流一下？

  我在想他們是不是也被卓不凡控製了心智，變成了隻能做事的機器人，失去了語言能力。

  終於忙亂的聲音漸漸消失，那些人也一個一個的退去，最終隻剩下胖哥一個人在那裏。

  外麵有夜色照進來，胖哥躺在一個巨大的手術台上。那個手術台那麽大，顯得他的身體是那麽小，而本身胖哥的身體算得上兩三個成人的身體了。

  胖哥呻吟了幾聲，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感受到了水的存在，是一種渴望，這時候響起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水墨的香氣傳來了，我知道這是卓不凡出現了。

  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卓不凡一邊走一邊小聲在交代著什麽。

  到了那個水池旁邊，頭頂上放的那盞燈亮了起來。

  卓不凡穿著一身白大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醫生，他後麵跟著的幾個人，我一個也不認識，不是跟我們一起吃飯的那6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這個實驗者，就是我跟你們說的生命力最頑強的那一個，他認為自己是一條魚，並且他的意念控製著身體，成功的變成了一條魚，下麵我給大家展示一下這一驚人的科學研究成果！”

  他居然把胖哥叫做實驗品，把這變態的實驗叫做驚人的科學研究成果。

  他身後的那幾個人都很年輕，應該是卓不凡帶的土地，他們全都翹首以盼，十分期待的樣子。

  卓不凡，就像一個魔術師一樣把白布單揭開。

  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團白花花的肉。

  這已經看不出一個人樣來了，就是一個***。

  卓不凡身後也有人說出了這樣的疑問，說卓老師這個人的樣子像是一條魚嗎？

  “這是他的保護層，也是迷惑別人的地方，下麵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了！”

  這時候，卓不凡故弄玄虛，把燈關了。

  那些人都看不見，而我能看見。

  我看見卓不凡手上有一把鋒利的刀，刀劃上了胖哥的脖子，我差點就驚叫出來了，可是就在下一秒事情卻發生了轉折！

  “滋啦……”一聲脆響。

  他就像脫衣服一樣，把一件“肉衣服”從胖哥的身上脫了下來。

  我驚呆了！

  那厚厚的皮囊下，竟然是一個人頭魚身！

  那腦袋還是胖哥的腦袋，隻是腦袋下麵的身子變了！

  這是一條健壯的魚，身上長滿了光閃閃的鱗片，那條尾巴很修長。

  燈光亮起，周圍頓時就響起了一片讚歎的聲音。

  “卓老師！你真是太厲害了！”

  “這條魚太漂亮了，要不是他的腦袋，我還以為是一條真的魚！”

  “怎麽說話的呢？這本來就是一條真的魚！”

  “卓老師，你是如何做到的，我簡直是太崇拜你了！”

  卓不凡笑了幾聲：“謝謝大家的欣賞。到目前為止，這是我最滿意的一個作品。至於我是如何做到的，這件事，說來話長，今晚我們就不要耽誤良辰吉日，讓這條魚下水自由翱翔。”

  “卓老師真幽默，居然說是良辰吉日。”

  “可不是嗎？今天晚上是我特別挑選的日子。”卓不凡說，“這件事情成功之後，後麵我就會帶著大家一起在這個領域做探討，總有一天，我的研究成果會震驚世界，我要去世界各地巡講，我的題目都想好了：論意誌力的控製魔力！”

  他周圍的人響起了一片掌聲，就像是他現在就在搞演講似的，這些人也太會拍馬屁了。

  就在這時候手術台上的胖哥動了一下。

  他這種動，是用魚尾巴擺了幾下。

  “啪啪……”魚尾巴在手術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這聲音頓時就激發出了卓不凡一連串的笑聲，他說你們看這魚尾巴多逼真！誰會想到這是用一雙腿幻化而成的呢。

  水池裏波光粼粼，已經放滿了水，那條魚早就已經迫不及待。

  突然間，胖哥把腦袋轉了過來。

  正好就是對著我這個方向，也就是在那一刹那我和他的眼光對接上了。

  可這雙目光已經認不出我來了。

  那就是一雙魚的眼睛，看著，竟然讓人有些害怕。

  他真的已經淪為一條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