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依舊沒有找到老賊的消息，但是我卻知道了卓不凡的不同之處，還有他那兩個從妖界貶過來的搭檔，這個收獲已經不小了。

  第二天，我帶著唐宋和紫光去祥和醫院，把他介紹給方醫生。

  方醫生似乎有些不滿，他覺得我突然一下子帶了兩個人來，有些唐突。

  他把我拉到走廊的盡頭。

  “易陽啊，這是一所特殊醫院，不是誰想進來都可以的，而且這裏麵有很多機密是不能隨便泄露的，更重要的是萬一你的朋友們被感染上了這種病，又怎麽辦？”

  “方醫生，我那兩個朋友就跟我一樣銅牆鐵壁百毒不侵，你就放心吧，我們是奉了命來調查這件事情的。”

  他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你們是奉了誰的命？隻要是正規的單位部門，都要經過我這一關……”

  “這是一個機密。等事情成功以後，我會告訴你的。方醫生，我這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是關於卓不凡的。他在20年前已經死了……”

  “死了？那現在的卓不凡是誰？”方醫生吃驚的問道。

  “我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不知道現在他的身體裏的那一個人，到底是妖還是魔，或者是別的東西。”

  “所以，你不能單獨見他……”

  方醫生突然打斷了我的話，並且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易陽，我突然對你有了改觀。之前我認為你是一個多麽務實的小夥子，你懂得一些心理學，我說什麽你也能反應過來，但是今天你突然跑來告訴我，說卓不凡早在20年前已經死了，我是搞現代醫學的，我用我的專業知識來問你，人死之後幾天就會腐爛，這個人死了20年，他應該會變成什麽樣子？”

  “按理說，他早就已經化成了灰。”我說道。

  “這個問題你已經回答了，你說卓不凡死了20年，現在他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可能嗎？”

  “方醫生……有些事情是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

  “你別給我說那些神乎玄乎的東西，那是社會神棍的理論。年輕人沒事的話多看看書，書是個好東西。”

  方醫生毫不客氣地把我訓斥了一頓，他覺得我跟社會上的神棍差不多。

  “之前我們討論過，意誌控製和精神控製這兩點，我一直認同。所以你要想到這裏來做調查的話，請你不要搞封建迷信，如果那樣的話，我這裏不歡迎你。”

  我不想跟方醫生繼續理論，當然我更不能得罪他。

  得罪了他，我們連祥和醫院都進不來了。

  於是我服了軟對他說，我隻不過是假設。

  “那你剛才說卓不凡死了20年，也是你的假設嗎？”他有些咄咄逼人。

  “是我找一個法術界的朋友，他告訴我的。”

  他鄙夷的笑道：“這個城市裏我知道有一個法術界協會，他們不就是以集體的名義打著幌子騙錢嗎？偏偏還有那麽多人相信他們，現在這個社會到底是怎麽了？傻子太多騙子都不夠用了！”

  “方醫生，不好意思，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我想去看看胖哥。”我故意岔開話題，不讓他那麽憤怒。

  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之前我和方醫生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們也曾說到了妖術，那時候他心平氣和，說話非常客氣，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

  而且，在這之前，他自己也在懷疑卓不凡。

  這兩天他是遇到了什麽人，還是遇到了什麽事？

  我明顯感覺到，他不歡迎我，但是卻又不把我直接往外推，他大可以把我驅逐出去的。

  他允許我去探視胖哥，但是卻不讓我進病房。

  他的解釋是，胖哥現在身上的魚鱗已經發生了病變。

  這種病變極有可能散發在空氣裏，被我們吸入之後對我們造成影響。

  於是，我隻能隔著門上的玻璃和胖哥見麵。

  這才兩天不見，胖哥已經變得我快要認不出來了。

  他比之前又胖了一大圈。整個人就像一個肉團一樣鋪在床上。

  但是那雙腿卻退化了，合在一起像一條魚尾巴。

  他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昏迷了。

  我擔心他撐不過去。

  就在我轉身準備離去的那一刻，胖哥睜開了眼睛，他醒來了。

  而且，他一眼就和我對視上。

  那一刻，我看見他暗淡的眼睛裏升起了一種光芒。

  他做出來的動作，是想把身子往前傾，如果他可以的話，現在已經跳下床，跑到了門前，但是他不行。

  他渾身上下傳遞出來兩個字的信息。

  救我。

  我隔著玻璃對他點頭。

  他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那眼神中滿是惶恐。他艱難的伸出雙手，在胸前慢慢地比劃著。

  他的動作很慢，一是因為他自身不方便，第二，我覺得他是為了讓我看清楚他向我傳遞的信息內容。

  他給我比劃了三次。

  我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一刻我的內心無比震驚，也無比憤怒！

  我隔著玻璃窗，對他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然後我伸出拳頭，對著他碰了碰，他的拳頭已經捏不起來了，但是依然半握著，和我隔空碰了碰。

  我含淚離開，來到方醫生的辦公室。

  因為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唐宋和紫光現在還在醫院的大廳裏坐著呢。

  我已經我一進去之後，十分誠懇的對他說道：“方醫生，我真誠的給你道個歉。”

  他抬起眼來，有些驚愕的問我為什麽要道歉？

  “我聽信了江湖術士的傳言，差點把你給帶歪了。”我說道，“方醫生，你大人大量，讓你見笑了，這種話以後我不再說了。”

  方醫生把筆放下，大度的笑了笑：“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剛才我說話也有些衝，你不要見怪。主要是我每天要麵對那麽多病人，沒有精力再爭論這些事情，之前已經有很多人與我爭論過……所以，重提我未免有些動怒。”

  “這麽說方醫生是原諒我了？”

  “你這小夥子，我沒生你的氣，你自己端正態度就好。”

  “那麽，方醫生見卓不凡的時候，能不能把我帶上？”

  “怎麽？你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個死人？”

  我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我想看看，全國最出名的心理谘詢師到底是什麽樣？”

  方醫生告誡我：“之前我倆談話，說到懷疑卓不凡和老賊，那都是我們私下裏的猜測。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千萬不能在他們麵前表現出來。我們祥和醫院還需要他們的幫助，要是我們錯怪了人家，人家拍拍屁股走人，我們就完了。”

  “方醫生，您放心。我不會表露出來。”

  “還有，我允許你懷疑他們是用意念控製病人，但是不能容忍你剛才說的歪門邪道。不管什麽事情，我們都要講科學依據，不能搞封建迷信，懂了嗎？”

  我忙不迭的點頭：“懂了，懂了！”

  “那麽，明天和卓不凡見麵，我帶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