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意，你想怎麽樣？”戴爺看見她，不但沒有驚慌，而且還是一副嫌棄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有多難看，你簡直就是一個廢人！”

  “你還以為自己是曾經傾國傾城的佳人嗎？”

  “我對你的愛，早就在我看見你和小徒弟滾在一張床上的時候，煙消雲散了！”

  張如意什麽也沒有說。

  是啊，她本來就已經說不出口，從過去回到現在，她失去了雙腿，那樣子確實非常不堪。

  “看你的樣子，你很痛心嗎？”戴爺繼續說道，“你痛心的樣子，那也不能讓我心痛了！”

  “你大可以放心的死，因為我們現在已經找到了接班人，她也是你們張家的人。她長得也像你。”戴爺說，“我養了她20年，就是要培養新一代的燈神。”

  我知道他們說的是戴嬈。

  張巧剪依然不語。

  “張家的一切法寶，我都替你好好收著，既然你現在出來了，而我已經把你身上的法術挖掘幹淨，你對我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看在以前我們相好的份上，我送你一程，去見小徒弟去吧！”

  戴爺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剪刀。

  它直戳向張巧剪的胸口。

  張巧剪卻沒有動。

  就等著那把剪刀刺進了她的胸膛。

  “師父！”鍾小璃發出淒厲的嚎叫！

  我也不由得往前走了兩步，她怎麽就這麽傻呢，是她的法術已經沒有了嗎？她怎麽能讓他把剪刀插進自己的身體裏。

  她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那把剪刀直接把她刺穿了，刀刃從她的後心出來。

  但是她身上沒有流出一滴血。

  是剛才她已經把身上的血都流幹了嗎？

  “師父！”鍾小璃飛跑了幾步，想要撲上去救出張巧剪。

  我按住了鍾小璃，其一，之前張巧剪交代過他們的恩怨自己解決，其二，她被刺穿之後，還穩穩當當的，沒有倒下，這讓我覺得，事情還有變數。

  不然，她怎麽配得上燈神的稱號？

  她依然沒有流出一滴血。

  那把剪刀刺入之後，在她身體裏發出了一團光芒，光芒將她的身體照得半透明，看起來慘不忍睹。

  “師父。師父……”鍾小璃情緒失控地哭了起來，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張巧剪必死無疑。

  我握住鍾小璃的手，讓她別衝動，事情一定會有轉機。

  狠毒的戴爺，手中的剪刀非但沒有抽出來，而且，還旋轉了一圈。

  旁邊的疤爺，很明顯的往前跑了兩步，他沒有控製住自己的內心，肢體語言暴露了他，他還是心疼張巧剪。

  盡管她現在已經不成人樣，不是當年那風華絕代的張如意。

  但是疤爺在旁邊，他還是停下了，及時遏製了自己的欲望。

  張巧剪的身體，越來越亮，變得渾身通透，那顏色，就像是燃燒起來的火焰顏色。

  “我師父燃燒起來了。”鍾小璃驚愕地說，“你看，你看，她整個身體在燃燒。”

  燃燒，這個詞，鍾小璃用得太好了。

  她的整個身體確實在燃燒，不過是沒有火焰，就像是一塊燒紅的鐵，紅得亮堂，紅得通透。

  我的腦子裏飛快的出現了一個詞。

  涅槃。

  我悄聲對鍾小璃說，張巧剪怕是要重生了。

  “重生？”鍾小璃破涕為笑，“你說她會像鳳凰一樣，在烈火中重生？”

  “應該是吧。”我說，“不然，她不會讓戴爺那麽輕易就把剪刀刺進她的胸膛。”

  我們說話間，張巧剪渾身變紅，跟她外麵披著的那件紅衣，是一個顏色。

  戴爺和疤爺，紛紛往後退了幾步，戴爺明顯比疤爺要慌張。

  “這是怎麽回事？”疤爺問，“她……她是不是成魔了？”

  “這是失傳了幾百年的巫術，叫烈火涅槃！”戴爺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整個人往後退，可是，他怎麽退，都無法退出兩米之外。

  “什麽是烈火涅槃？”疤爺傻不拉幾的問，“她……她會死嗎？”

  “她不會死，我們會死！”戴爺說，“快撤！顧不上別的了！”

  可是，對於他們來說，似乎太遲了。

  張巧剪在一片赤紅中，終於，她穩穩地站立了起來。

  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風，吹動了她的外衣，那衣服就被吹起來，獵獵的響。

  衣服下，她四肢齊全，身形修長，從背影看，就是一個絕色美女。

  鍾小璃高興起來，我也一樣，看戴爺和疤爺的倉皇樣子就知道，他們在氣場上已經敗了。

  兩人轉頭就跑，戴爺手中的剪刀試圖要剪破張巧剪的限定範圍，可他的剪刀，從張巧剪的身體裏抽離出來之後，黯淡無光，形同廢鐵。

  而恰恰相反，張巧剪手中的剪刀，卻綻放異彩，讓戴爺魂飛魄散。

  以他對張巧剪的了解，這一定是他沒有掌控的法術，是他沒有意料到的絕招。

  張巧剪步步逼近戴爺，從她的背影就能感受到她強大的氣場，以及必殺的信念。

  她終於逼迫到了戴爺的跟前，一步之遙。

  說時遲，那時快，戴爺把疤爺一把抓了過來，遮擋在自己的跟前，同時，他那遲鈍的剪刀，刺入了疤爺的喉嚨！

  剪刀雖然遲鈍，但是，足以刺破疤爺的喉嚨。

  “噗！”

  一聲悶響，就像西瓜被紮破，疤爺的喉嚨被刺破，一道血柱射出！

  “你……你，居然殺我……”

  疤爺喉嚨裏擠出了幾個字，瞪大了雙眼，他想扭頭看戴爺，可戴爺沒有給他機會，把他擲向了張巧剪。

  張巧剪手中的剪刀，偏離了。

  她明顯是為了避讓疤爺，這一個舉動，不知道為什麽，讓我有些感動。

  疤爺撲騰在了地上，掙紮了幾下，抬起頭來，對著張巧剪在說什麽，我們聽不見，隻能看見他的口型。

  而他的鮮血，卻為戴爺衝破了張巧剪的禁錮。

  戴爺跑了出去。

  張巧剪奮起就追，我和鍾小璃也不淡定了，我們緊隨其後，卻追不上張巧剪。

  我經過疤爺的時候，我聽見他在喃喃的說話，一個字，一個字，那麽輕，卻那麽清晰。

  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張巧剪能不能聽到，說完，疤爺再無聲息。

  張巧剪的法術被破，我們發現，我們還在小紅樓裏。

  我們追出門，看見戴爺就站在對麵的一個小門口。

  他整個人呆著不動，背對著我們。

  張巧剪在他的身後五米處，她雙手下垂著，剪刀落在地上。

  幾秒鍾之後，戴爺就像是一座山，轟然倒塌！

  我看見他的眉心處，綻放著一朵絢麗的紅花。

  那是被子彈打穿的痕跡，不是被剪刀紮破的痕跡。

  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