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太殘忍了啊。”戴嬈說出了我的心裏話，“那些女孩兒，都跟我一樣，你忍心嗎？”

  戴爺這回沒歎息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做了的事，是對是錯，都已經做了。

  而且，也輪不到戴嬈這個小輩來評頭論足。

  我們站在霧色朦朧的水岸，偌大的鎮子，上哪兒去找疤爺？可惜剛才竟然讓這個老狐狸跑了。

  就在戴爺聯係鎮上其他人尋找疤爺的時候，上遊傳來一陣喧囂，幾條小船順流而下，有人大呼戴爺，說有急事。

  很快，船到了近前，幾個人跳過來，後麵還有一條烏篷船漸行漸近。

  “戴爺，我們在疤爺的家裏聽見響動，發現了這兩個人。”有人大聲匯報，“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在疤爺的家裏做什麽。”

  他們指著緩緩過來的烏篷船，我聽見“兩個人”的說法，心裏一喜，莫不是修為傑和楊蕾？

  烏篷船還沒有過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還是不希望他們死。不知道為什麽，修為傑明明那麽明顯的想要弄死我，我卻不想他死於非命。

  也許，黑老七的任務裏死了太多的人，我早就懂得活著的珍貴。

  “看見疤爺沒有？”戴爺問。

  他們說沒看見。

  “那兩個人是怎麽發現的？”

  他們紛紛說，今天早上因為有事找疤爺，疤爺不在，他們就在屋裏找了一圈，聽見從疤爺家裏發出奇怪的聲音。

  他們循聲找去，發現在地下室裏的一男一女，兩人已經昏迷，他們不知道這兩人的來路，又不見疤爺，所以就把他們帶出來找戴爺。

  “你們是不是缺心眼？昏迷了，那就救人。”戴爺責怪道，“還把人帶我這裏來？是不是瘋了？”

  “戴爺，之前……不都是這樣嗎？”

  “你說的來曆不明的可以扔了喂魚……”

  戴爺勃然大怒，不知道是觸動了他的某根弦，還是積攢起來的情緒爆發：“你們怎麽那麽多事，帶我去看看！”

  烏篷船已經停靠過來，我先於戴爺一步跳過去。

  烏篷船晃蕩了幾下，我跳入船艙，一眼就看見了地上躺著的兩人，正是修為傑和楊蕾！

  “這是不是你們的人？”隨後過來的戴爺問。

  我說正是這兩人，戴爺趕緊叫救人。他自己蹲下身，查看兩人的情況，說是中了毒。

  戴嬈趕上來，忙對戴爺說，讓戴爺幫忙解毒，救救她的朋友們。

  旁人們聽戴嬈說是她的朋友，又見戴爺在給兩人解毒，很是驚愕！

  “愣著幹什麽？幫忙！”戴爺吩咐，“給他們紮針，放血，喂百解散。”

  他一氣嗬成的指揮，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趕緊投入其中，幫忙給兩人解毒。

  “其餘人去找疤爺。”戴爺又說道，“不論用什麽方法，不管花什麽代價，一定要把疤爺給我找到！”

  “是，戴爺！”

  一群人準備開船離去。

  “等等！”戴爺大聲補充道，“如果他威脅到了你們的安全，不用請示我，直接打死。”

  小船們在河中央趕緊停下，打著旋兒，眾人不敢相信戴爺的話，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疤爺若要對你們不利，你們可以全力還擊！”戴爺再一次說道，“但是，就算是死人，也要給我帶來！”

  “記住了，戴爺！”

  小船們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馳而去。

  戴爺叫我放心，現在我的朋友們沒事，戴嬈沒事，這就是最好的。至於找疤爺，他已經安排了這麽多人布下天羅地網的搜索，他就不信找不到他。

  對我來說，找不到疤爺，現在已經沒有多大的關係。

  我找疤爺，就是想救人，現在修為傑和楊蕾臉色轉好，快要醒轉，戴嬈也沒事，隻是可惜了胡一風，剛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身首異處……

  所以找疤爺已經不是我急切要做的事。

  我現在就要找張巧剪，找到了張巧剪之後，疤爺，基本不用找，他知道張巧剪被抓，一定會自己出現。

  那時候，再問他要回我的貔貅。

  過了一會兒，修為傑和楊蕾相繼醒來，兩人渾身無力，像煮熟的麵條一樣，他們看向四周，當目光落在我臉上的時候，他們那倉皇的神色才慢慢安定下來。

  “我……沒死啊？”楊蕾疲憊一笑，“我都夢見以前在青年公館死去的人了……我以為，我也死了。”

  “他M的！這是誰幹的？老子現在好餓！”修為傑破口大罵，“餓得我都爬不起來了！”

  我忍不住笑，修為傑不知道自己中毒，還以為自己餓了。

  我們又在河岸等了一會兒，出去找疤爺的人還是沒有回來。

  戴爺等得十分心焦，不停的走來走去。

  過了一個多小時，他說中毒的人不宜在室外，應該回去靜養，所以他讓我們一起回去。

  其實我早就想回來了，我知道張巧剪一定就在這棟別墅裏，回來，才能找到打開那個小房子的辦法。

  修為傑和楊蕾回去之後立刻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戴爺給他們熬了些中藥，讓戴嬈給送上去。

  趁此機會我對他說道：“戴爺，現在可以告訴我張巧剪在哪兒嗎？”

  戴爺卻說，這事兒不著急，等找到疤爺再說。

  我說我們這邊確實挺著急的，拖延一天就等於要了我們的命。

  “疤爺不出現，這件事我沒法給你解釋。而且我也想當著他的麵，把這些年該說的話都說出來。”

  他是一個非常倔強的老頭，自己認定的道理，任憑我怎麽說怎麽勸，他就是不聽。

  反正他就一口咬死，一定要等疤爺回來。

  戴嬈下來聽見我們的談話，也勸我說等找到疤爺再說。

  等人的日子非常漫長，好不容易才到中午飯的時間，戴爺說吃飯去。

  “爺爺，我想問你，這麽多年我們家從來沒有一個傭人，為什麽我們家被收拾的井井有條，到了飯點就有飯吃？”戴嬈問。

  其實對於這件事，我心裏早就有了結果。

  剪紙巫術的法術下，還有什麽是真的？

  果不其然，戴爺說：“嬈兒，你也這麽大了，我也不怕嚇著你，那我就告訴你：我們家幫我們打理家務，料理事情，做飯的都是紙人！”

  “啊？紙人？”

  戴爺說，那你去廚房和後院看一看吧。

  我也覺得奇怪，於是我和他一起去廚房和後院看一看，戴爺沒有阻攔我們，他一個人在那裏吃飯，但是吃的索然無味，如同嚼蠟。

  廚房以及後院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地上也沒有留下任何腳印，但是仔細一看，幾乎每一個地方都貼著紙人，門上牆壁上窗台上，廚具上甚至鍋碗瓢盆上都有紙人。

  我問戴嬈，以前從來沒有到後院和廚房來玩過嗎？沒有發現這些紙人，或者發現有真人？

  她說，小時候爺爺就告誡她後院有野獸、有鬼不準她去，所以她從來就沒有來過。

  “現在你的幾個疑惑都解得差不多了。第一：家裏是紙人在操持。第二：爺爺因為會巫術，所以給你創造了好的條件。第三：燈神是你的小爺爺，隻有第四個疑惑還沒有解開，那就是那個小屋子裏鎖起來的到底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