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看出老關是假的？”

  “你昨天都判斷不出，今天怎麽就可以了？”

  “你昨晚做了什麽？這麽厲害！”

  “……”

  一路上鍾小璃問個不停，一雙星星眼崇拜的看著我。

  我轉頭，溫柔的看向她，陽光從車窗偷過來，照在她的身上，她身上還是在冒著霧氣，整個人，就像一直在冒汗，霧氣騰騰的。

  “我問你話呢。你看著我做什麽？”她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羞赧的低下頭。

  “看不夠你。我就想一直這樣看著你。”我輕聲說。

  我心裏卻十分納悶和惆悵。為什麽我看不透這一層東西是什麽？

  是她的元氣在消散，還是她被下了什麽巫術？

  一會兒見到書生，我得問個清楚。

  這陣子沒有黑老七的任務，唐宋以及蝴蝶小兩口兒去短線旅遊，整天玩得沒影，我也不想為了這事把他們召喚回來，畢竟這是麻煩事。

  誰不想清清靜靜的過幾天舒坦日子？

  我們回到調查局，書生偏偏離開了。鍾小璃的同事們悉數回來了，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大數據下找人說來容易，但是要在短短的半天裏找到修為傑，還是有難度。

  他們集中到大會議室裏開短會，我不是他們的人，但是我是“特邀”的，經過了組長的允許，也有資格參與其中。

  我故意站在門口，給每個人點頭示意打招呼，讓他們每個人經過我的身邊。

  我全神貫注，讓自己的感官集中精力，去感知每一個經過我身邊的人。

  好家夥，這個工作組竟然有三十多號人，好多我都沒有見過，他們分了許多小組，搞技術的，搞偵探的，搞醫學的……科學細化到我大開眼界。

  等他們走完了，我心裏基本有了定論。

  這個結果讓我非常震驚！

  書生之前說，我們不知道我們身邊的人，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我們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贗品。

  不知道在紅塵中行走的人，到底是人，還是巫術下的一個剪紙小人。

  若不是我昨晚讓雙生靈體回到我這裏，我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組的人，一個個死去。

  大家坐定之後，鍾小璃啞著嗓子，快速的把老關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她說老關是紙人變的，在法術下現身了，卻沒說是什麽法術。

  她拿出老關那潮濕的人像，放在桌子上，所有的人都沒說話，愣神的看著桌子上平麵的老關。

  “迅速找老關的下落。”調查組的組長是個老練的偵探，他當即下令，“馬上派……”

  鍾小璃打斷說：“不好意思，組長。我還沒說完。”

  組長讓她快速說完，時間耽誤不起了。

  “我正式介紹，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易陽。今天老關的身份，就是被他識破的，他這裏有一套識破剪紙巫術的方法，我們這裏所有的人，都是被神秘郵件點到的人。除了老關，可能……還有可疑的人。”

  組長的劍眉蹙起來，看著我，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吻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這裏還有人是紙人？”

  我已經了如指掌。但是，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為了不打草驚蛇讓紙人跑掉，我說道：“這是我的懷疑。”

  “我們說話要講證據，沒有證據的支撐，一切都是猜測。”他的語氣很剛毅。

  “我有一個小小的辦法驗證。”我說道，“我需要大家的配合，不傷筋動骨，對真人很安全。”

  組長把征詢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身上掃過。

  這麽多組員，都是精英，我就知道會有人反對，但是我沒想到，會遭到大多數人的反對。

  他們反駁的理由很簡單，我不過是鍾小璃的男朋友，給我麵子讓我坐這裏就不錯了，我有什麽權利驗證每個人的身份？

  組長狠狠抽了幾口煙，當即拍板，他命令每個人接受檢查。

  還是他的命令管用，組員們一個個都無話可說。

  “易陽，你說怎麽做？”他問我。

  我說大家都到外麵去，站在他們樓前的假山和雕塑下。

  他們不知道我要做什麽，有人奚落我：“裝神弄鬼，是不是像陰陽先生那樣，看看我們是不是沒有影子？”

  “幼稚。好好的一個鍾小璃，怎麽找了這麽個缺心眼兒的貨？”

  “讓他折騰唄。可別耽誤太長時間。”

  簡直就是怨聲載道。

  鍾小璃抱歉的看著我，我拉起她的手，笑著說道：“相信我這個缺心眼的貨嗎？”

  她點點頭，卻緊張得無所適從。

  我知道她擔心我一會兒收不了場。

  一群人站在雕塑下，組長發話說，不管發生什麽事，在這裏站足五分鍾。

  我給鍾小璃示意，讓她打開了噴泉的開關。

  之前，我聽到“沙沙”的響聲，我還在判斷是什麽聲音的時候，老關出現在我的麵前。

  老關走路是不帶腳步聲的，那“沙沙”聲就是他發出來的，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的麵前，讓我就對他產生了懷疑。

  同時，我的感知沒有感受到老關的心跳，氣息。

  這些細微的聲音，普通人捕捉不到，我能捕捉到。

  沒心跳，沒氣息，我就懷疑老關不是真人，又是一個紙人。

  其實，很多法術的破解方式，是非常簡單的。

  隻要追溯事情的本源，就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

  就像貓是老鼠的天敵，鹵水點豆腐一樣，非常簡單的相生相克。

  我想到紙怕火，怕水。

  我總不能用打火機把老關給點了試試吧？

  這個方法太冒險，容易引發誤傷。

  於是我想到了用水潑他的辦法，沒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

  這個方法靈驗了之後，我在回來的車上，一直密切關注著鍾小璃。

  讓我放心的是，她有心跳，有呼吸，她是個真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是她身上那一道淡淡的霧色，我卻始終看不清楚。

  “嘩啦……”

  噴泉冒出水來了，衝天而起，鍾小璃把水開到了最大。

  所有人被淋成了落湯雞，有的抱頭鼠竄，有的跳腳大罵，當然，也有的被澆了個透心涼，感覺很爽，反而仰起頭讓噴泉澆個夠。

  時間根本不需要五分鍾，有人軟塌塌的倒下了。

  一個，兩個……

  “天啊，我的天……”鍾小璃尖叫著。

  我在心裏默默和我剛才判斷的數字做比對，看看我之前統計的數字對不對。

  “鍾小璃，你要進去才對。”組長冷著臉說，“你也要被驗證。”

  鍾小璃看著我，我點點頭：“去吧，一視同仁。”

  然後，我轉向組長，一字一句地說道，“組長，你也要進去接受檢查。”

  “我……我就算了吧。”他說，“我感冒了。”

  “你不去，說不過去。”我步步緊逼，“再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