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現的是什麽？”書生猴急的問，“有線索了？”

  他也湊過來仔細看，小紙人的一條細腿上，寫著一些小字兒。

  這些小字裏麵大多是阿拉伯數字，但是又被各種符號給隔開，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問書生，書生也說不知道，應該是巫術藝人們專業的寫法，或者是咒語。

  這一次我給紙人拍了細節圖，書生要燒掉，我說總得給人家男朋友一個說法，這個就是證據。

  鍾小璃帶著拳擊教練走過來，他真的是滿臉懵，盡管鍾小璃急紅了眼。

  “你們說什麽意思？說曼殊她死了？可是她一直和我在一起，今天不是愚人節吧？”

  鍾小璃說她跟他說不清楚了，太熟，他以為是開玩笑。

  “你還說跟我在一起的人是這個小紙人變的？你們是魔術師嗎？是不是在做什麽魔術節目？”

  “我們去童曼殊家裏看看，你就知道了。”我說道，“該說的話，小璃已經告訴你，你要問的，還可以問。”

  他一聳肩：“我就想知道，你們把我女朋友變到哪兒去了？”

  直到現在他還以為是玩笑。

  “是曼殊讓你們配合的？”他傻乎乎的問，“她是不是要給我求婚？”

  他被鍾小璃架著上車，到了童曼殊的家裏，他一邊叫著曼殊，一邊急匆匆地衝了進去。

  他以為家裏布置了什麽溫馨的現場吧？

  看見死去的童曼殊，他整個人都呆滯了。

  那種前一秒還在幻想被求婚，下一秒就看見愛人死去的場景，換成誰，也會有被雷擊的感覺。

  他沒有哭，就是長時間的呆滯，連呼吸都屏住了。

  一個大男人，憋紫了臉，感覺要爆炸了似的。

  鍾小璃和他熟悉，走過去安慰他，輕聲細語說著話，叫他節哀，商量給童曼殊穿什麽衣服，戴什麽首飾，說著各種細節。

  這個男人才慢慢的醒過來，抱著童曼殊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後麵他慢慢回憶說，昨天開始，童曼殊就和他在一起了，她說她休年假，專門關了手機不跟別人聯係，把時間留給男朋友。

  他說童曼殊根本沒有異常，思維行動跟平時一模一樣，對兩人之前經曆過的事情，也是如數家珍。

  他們還說到了結婚的事情，就連去哪兒拍婚紗照，也說好了，婚紗的風格，也是童曼殊經常念叨的。

  聽著讓人遺憾，讓人震驚。假的童曼殊和拳擊教練，卻真實得讓最親密的人都分辨不清。

  他哭了一會兒，收拾情緒，說家裏有監控視頻，可以查看具體的細節。

  我們打開視頻，書生以為那樣的假人不會出現在影像中，誰知道，那裏麵的拳擊教練身形非常清楚，就跟正常人是一樣的，就連他自己都看得目瞪口呆！

  臥室裏沒有監控，所以看不到童曼殊到底是怎麽死的，假的男朋友又是怎麽消失的。

  鍾小璃通知了調查組的人來，大家得知童曼殊意外死亡的消息，都非常震驚，他們趕來查看現場，和童曼殊告別，然後把她送上車。

  他們念叨說，不知道將來誰送走自己。

  其中一個男的哭得不能自持，鍾小璃說，這個男人的死亡日期是明天下午三點。

  童曼殊“如期”死去，每個人哭的，都是自己。

  折騰了一整天，我們沒有救活童曼殊，每個人都被悲憤填滿。

  鍾小璃他們調查組的要趕回去連夜開會，商量對策。我把她送去之後，叫書生和我一起去千佛寺。

  “去做什麽？”他好奇的問，“去看千佛寺還有沒有出現小紙人？我估摸著一個地方被我們發現了，他們就不會再下手，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我的意思是，我把雙生靈體放在了千佛寺，現在可以把它取出來了。

  沒有了雙生靈體，我的感知很遲鈍。

  如果它在我身體裏，她們敏銳的感知能力能提醒我。比如說到了陰氣重的地方，我會感覺到特別冷，遇到不幹淨的東西，腦子裏立刻就會警覺。

  還有，它在的時候，我的眼力也特別好，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這陣子沒有雙生靈體，我的世界清靜了不少，卻又覺得缺少了不少。

  “那麽問題來了，跟我們說話的宏遠，到底還是不是宏遠？”

  我一愣：“書生，你是不是魔怔了？”

  “我說的是事實。”他壞壞的笑著說，“說不定，我就是一個贗品。”

  “你說真的？”

  我盯著他的眼睛，看他眼睛裏浮現出來的神色，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說假話。

  “我開玩笑的。傻子。”他大笑道，“看吧，這就是我們自己沒有本事的下場，不但救不了人，還失去判斷能力。”

  “所以，我們要盡快找到解決辦法。調查組那邊，明天再不能死人了。而且，鍾小璃的日期，眨眼就要到了。”

  我憂心忡忡，我們必須在短時間內找到剪紙巫術的化解之法。

  可現在是一點頭緒沒有，隻能寄希望於雙生靈體上。

  書生不願意和我一起去千佛寺，他要回去連夜查資料，召集法術界的人再戰。

  他顧全大局，說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個體的事了，我們都會被牽連其中。

  想想，如果身邊的人都是假的，都被紙人取代，那將如何？

  一想到此，我就毛骨悚然，感覺這個世界上的一草一木都不是真實的。

  到了千佛寺，見了宏遠說明來意，他微笑著說：“阿彌陀佛！你這麽著急要帶走嗎？”

  “急得很，就是關於小紙人的事，我需要雙生靈體的幫助。”

  “可是……”宏遠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它……”

  “怎麽了？”

  我心想紫蘿和李慧明組成的雙生靈體，不會被寺廟裏的佛光給殺死了吧？

  “它現在還不適合出來。但是你著急要帶走，急需使用，那就隻能提前出關。”他說道，“可能，它沒有之前的靈性，可能會變得更好，或者……更壞。”

  我不理解，雙生靈體來這裏不是為了消除身上戾氣的？

  怎麽會有這麽多可能性？

  “雙生靈體是巫術的產物，屬於惡靈。在佛光之下，在佛的引導之下，它會發生變化。當然，我的本意是讓它向善，可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現在時間還短，就像齊天大聖在煉丹爐裏，不但沒有被燒死，還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呢。”

  “那就快看看！”我迫不及待的說，“我等不及了，管它是好是壞，我都接受。”

  “阿彌陀佛……”

  我心裏十分忐忑，雙生靈體現在被“煉”成了什麽？

  惡魔？

  還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