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響，打破了夜色。

  同時，一道黑影像閃電一樣竄了出來，寒光閃閃，那人手上的匕首，朝著地上的我和鍾小璃刺來。

  鍾小璃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和對方展開了博弈。

  聽聞到槍聲和打鬥聲，奇案組的成員們趕了過來，王一博和唐宋也來了，幾個大男人一起把偷襲鍾小璃的人按住。

  他被押到亮光處，這可亮瞎了我們的眼睛！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正是奇案組的成員之一！

  “六哥，你為什麽殺我？”鍾小璃問道。

  “你們無冤無仇的，你怎麽把槍口對著自己的同誌？”

  “老六，你瘋了？”

  被叫做六哥的人，此時被幾個人壓製著，滿頭都是汗水，他吐了一口嘴裏的血沫，恨恨地說：“鍾小璃，不是我想殺你，我要不殺你，我就得死！”

  這是什麽邏輯？

  鍾小璃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最終沒說。

  兩個年長一點的組員，給鍾小璃示意，說有事情回去解決，隨即幾個人把六哥銬起來帶走。

  鍾小璃臉色蒼白，轉頭對我說謝謝，剛才要不是我看見玻璃上映照出來的那個黑影，和那鋥亮的槍口，鍾小璃這朵花兒，也已經凋謝。

  “你能不能跟我走一趟？”鍾小璃走了幾步，回頭問我。

  “配合調查？”

  “送我回家，可以嗎？”

  我說當然可以，剛才她被嚇到了，她就算是再有本事，那也是女孩子。

  她讓我先和她回他們調查局，把這件事做個詳細調查，然後再回家。

  先走的人打開車門，就在這時候，意外發生了。

  六哥本來是被押著的，突然他掙脫，朝著前麵瘋跑起來，沒跑幾步，一頭撞倒了牆上，接著悶聲倒地。

  撞牆的那一刻，我聽見他的腦袋瓜子被開瓢的聲音，緊接著血花飛濺，慘不忍睹。

  “六哥！”

  “老六！”

  “老六他，死了……”

  鍾小璃哭出了聲，兩個組員說不要聲張，不準哭！

  這個老六莫名其妙的殺人，莫名其妙的自殺。

  看他們幾個調查員高深莫測的樣子，我估計他們是出了什麽說不出的事情。

  突發情況讓他們改變了計劃，鍾小璃幾近崩潰，讓我護送回家，其餘的去處理老六的事情。

  於是我騎著摩托車送鍾小璃回家，她家住得也有些偏遠，摩托車要行駛一個小時才到。

  一開始她是憋著的，我也沒問什麽，我把車開得飛快，城市的燈火在身邊一晃而過，風很清涼，我對她說可惜這“敞篷豪車”沒有音樂，要不要我給你清唱？

  鍾小璃沒有說話，我以為是默許，我就開始唱起來，隨口一哼，我唱的是《祝你一路順風》，算是我的拿手歌曲。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

  當午夜的鍾聲敲痛離別的心門

  卻打不開你深深的沉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後

  我們一句話也沒有留……”

  幾句下來，鍾小璃在後麵放聲大哭。

  她終於哭出來了。

  從六哥殺她那時候開始她就想哭來著，到六哥死的那一刻，她已經瀕臨崩潰，如果再不哭出來，她會憋出問題。

  我放緩了車速，什麽也不問，就讓她放開喉嚨哭，她哭得像個肆意妄為的孩子。

  沒事，反正這一路就我們，反正沒有別人聽見。

  鍾小璃摟著我的腰，趴在我背上哭，我感覺我就像個大哥哥，無聲地讓我的小妹在我這裏尋求一點安慰。

  她一個人住，原來她是個孤兒，福利院長大的，屋子很小，卻很溫馨，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跟餘嬌嬌的房間，是兩個風格。

  她把外套掛起來，身體單薄瘦弱得像一個紙片人，我不禁問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把她累成了這個樣子？

  “你想知道六哥為什麽殺我，又為什麽把自己撞死嗎？”

  我說不會是你跟六哥發生感情糾葛了？

  “你想到哪兒去了！六哥有家室，跟我是朋友，他對我很照顧，把我當小妹。”

  “那他為什麽要殺你？”

  鍾小璃擦了擦眼淚：“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但是你一定要保密。”

  我說黃土在下，天花板在上，我易陽要是不保守秘密，那就被吊燈砸死，被地陷坑死。

  她把手機翻開讓我看。

  一個名叫“奇案A組”的微信群裏，赫然出現了一條信息！

  “六哥任務失敗，處死！”

  我驚呆了，怎麽在調查組的圈子裏，也在玩任務的遊戲？

  我點開說這句話的人，也是一個微笑的骷髏頭，不過是白色的，名字叫白五爺。

  “你們調查組居然也陷進來了！什麽時候開始接到任務的？”

  鍾小璃說，就在他們準備來辦劉小麗那個案子的時候，一個叫白五爺的人進入了他們的工作群，發布一些倒開水掃地之類的小任務。

  一開始他們也以為是某個同事在開玩笑，學這邊的黑老七呢。

  因為他們一直在查黑老七，並不是我們認為他們束手無策，不理不睬。

  直到有人完不成任務被處死，他們才知道，另一個形式存在的黑老七，打入了調查組的內部。

  他們請了專家團隊，對白五爺進行深入調查，但是越是調查，越是會招致他的報複。

  就連他們要出警的任務，也會遭到他的幹涉。

  鍾小璃帶頭準備來調查劉小麗事件，被白五爺威脅，還搭進去了兩個同事。

  那段時間，他們將手機關閉，解散工作群，但是白五爺會把任務貼到走廊的警示欄裏！

  相比我們這邊的黑老七，那邊的白五爺對他們是步步緊逼，而且白天晚上都有任務。

  所以，我找她的時間，正是他們調查組遭受白五爺虐待的時候。

  “他不但不讓我們將劉小麗施暴者繩之以法，更不準公布這個人的名字。”鍾小璃為難的說，“誰要是說了，就是處死的懲罰。”

  “這個人怎麽這麽重要？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會受到黑老七和白五爺的保護？”

  我想，我們樓裏的那些男人，誰有這樣的強硬的後台？

  看著一個個都不像。

  “你別問了，當心我不注意就說了出來。”

  我趕緊說這個問題就此打住，劉小麗已經灰飛煙滅，這事就這麽算了，免得殃及無辜的人。

  “這個白五爺比黑老七更毒辣，總有一天，我也會完不成任務，被他處死的。”

  鍾小璃灰心喪氣的說。

  我安慰她，其實自己心裏也沒底。

  事情越來越糟糕，我們無法指望調查組的幫忙，因為連他們都被控製！

  “鍾小姐，我覺得黑老七和白五爺，會不會是同類？”

  她沒回答我，我轉頭一看，鍾小璃像是入定了一般，盯著電腦屏幕。

  電腦屏幕上是她做的分析圖，分析白五爺和黑老七的共性，從她的圖上可以看出，兩人的罪惡簡直是馨竹難書。

  我不忍心打擾她，更不好說走就走，一個人坐在窗前抽煙，仔細想著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恍若一夢。

  我反複翻開著群消息記錄，分析黑老七的特點。他在晚上發布任務，帶著一股子黑幽默。

  而調查組這邊的白五爺，白天夜晚都會發布任務，在他們集體關機的情況下，他能把任務張貼到調查局的告示欄裏。

  由此可見，白五爺那邊，在現實中也是有幫手的。

  就像我們這邊，有一個神秘的人暗中幫著黑老七。

  幫他鎖707的門，給707的亡魂燒紙，在我們做任務的時候，關閉整棟樓的出入口。

  做這件事的，一定是人。

  在我看來，神秘力量的黑老七和白五爺，他們具有強大的力量，自身無跡可尋，而在現實生活中，他們是通過尋找“幫手”，來協助完成任務。

  這樣一想，我就找到了突破口。

  我把這個想法講給鍾小璃，她從電腦屏幕上把眼睛抽離回來，看著我，思索了幾秒，點點頭說：“你說得對。這是一個突破口，但是我們調查組到處都是監控，事後我們查了監控，根本沒發現可疑的人。”

  我對她說，那邊的白五爺當然知道調查組裏天羅地網，監控密布，自然會小心翼翼。

  而我們這邊的黑老七則不一樣。

  好幾次我發現燒紙錢的盆子旁邊，有幾個腳印，說明我們青年公館有一個人在替黑老七做事。

  我的意思，給我們青年公館也悄悄地裝上監控，看看暗中幫助黑老七的人是誰。

  鍾小璃讓我不要打草驚蛇，一旦裝監控，對方就知道自己會暴露。

  這樣反而去失去線索。

  她讓我回去之後，一切照常，暗中觀察，不要驚動了黑老七的幫手。

  與鍾小璃一起吃了簡單的早飯，送她去調查局，然後我準備回去換身衣服，回姥姥家看看。

  此時還是清晨，樓裏的許多人還沒有起床，我迎麵就碰上了依偎著出門的楊蕾和修為傑。

  “易陽，早。”修為傑說。

  “你們早。”

  “昨晚你是獵手，聽說你很厲害。為了平民出生入死。幸好我這個平民，自己想了辦法自保，不給你添亂。不然，這個遊戲就更好玩了。”

  “這不是遊戲，一點都不好玩。”我說。

  “為傑一開始以為是遊戲呢。可把我嚇死了。”楊蕾輕輕拍著胸口說，“嚇得我一顆小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我給你揉揉？”修為傑笑著，一把將楊蕾摟在懷裏，楊蕾小鳥依人般地靠著他，嘴裏小聲說著你好壞啊。

  我恨不得馬上遁地而去，明明我和楊蕾之間什麽也沒有，可看見她在別人的懷裏，我就非常難受。

  我轉身而去。

  修為傑不滿地說：“那是誰停的破車，我怎麽出去？”

  那是我停的摩托車，離他的豪車還有很遠的距離，不知道怎麽就擋道了。

  “是我的車，不好意思，擋著你橫著開了。”我走過去把我心愛的小電驢停到門口來，楊蕾沒說話，踩著高跟鞋上了修為傑的豪車。

  樓道裏隱約有一股香燭紙錢的味道，我找了一圈，在一樓的樓梯下麵找到了那個裝著香灰的盆子。

  劉小麗已經灰飛煙滅，這是在祭祀誰？

  紙灰還帶著餘溫，是剛剛燃燒過的。

  這到底是誰幹的？

  我回到樓上，照例去給餘嬌嬌燒開水，我走到門口，抬手準備敲門。

  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一陣風，帶來了濃烈的香燭紙錢味道。

  這味道就在麵前。

  我輕輕地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