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漢家兒郎定陰山(1)
作者:靜靜的延河      更新:2022-05-09 14:52      字數:3927
  北太平洋海區 中國海軍“文天祥”號

  隔著由鋼鐵,鋁材,符合材料構造的外殼,外麵的大海和大海上的天空已經籠罩在奇異的紅紫色光幕裏,仿佛高緯度的極光轉換了方向,降臨在遠東的大洋和海岸線附近。

  給劉西疆送藥的護理女兵跑得氣喘籲籲,她顧不得托盤中還沒有發放的所謂“抗輻射生化碘片”,邊跑邊焦急地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吃了藥後暈倒了,快,快去”

  小姑娘臉頰通紅,汗水順著發絲流淌下來。

  助理女醫生卻很鎮靜,她轉過頭望了一眼手下的護理兵,很隨意地問道

  “是那個前兩天到艦上的客人嗎?”

  “對,對,就是他,就是他,那位,那位老洪同誌”

  護理女兵很肯定地點頭回答

  助理女醫生聽了之後微微笑了笑,嘴巴中囁嚅了兩下,回答到

  “沒事,是藥物反應,過幾分鍾,他自己就會恢複意識,沒事,你快去,快去抽血,純化血小板,那邊的大姐內出血很嚴重,急需輸血小板治療。”

  說完,她轉過身,急急地又走向躺在藍色治療床上的“孕婦”。

  “大姐,我來給您檢查”

  助理女醫生讓周圍人退開,還圍上了白色隔離塑料簾。

  隱約朦朧的塑料簾布外,沒值班的軍士,水兵和工程師都被召喚來,甚至臨時在艦艇上調試激光炮的幾名廠家工程師也趕到了,大家都希望為搶救被劫持的“山崎丸”幸存者盡一份自己的心力。

  路易側轉過身子,他看了一眼正在抽血檢查的文天祥號官兵,又與助理女醫生相互對望了一眼。兩條眼鏡蛇互相吐出信子,相互糾纏在一塊兒。

  通過所謂的抽血檢查,高效的失能藥物被注入到官兵的血管裏,讓現場的人失去抵抗力,然後再注射從路易和“幸存者”們夾帶上艦的物品裏取出的“二號化合物”,這樣一來,所有被注射的人都會成為短時間內被控製的“傀儡”。

  雖然這些傀儡的生命隻能維持十多個小時,但已經足夠路易完成下麵的計劃了。

  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除了一點,那就是俄國人的導彈提前了十多分鍾發射,這有點打亂了路易的手腳。

  站在外麵維持秩序的女副艦長方瑩看上去表情緊張,不時望向天花板上裸露的電纜線槽,似乎那裏麵有什麽東西在爬行。

  她已經接收到了許艦長統一發送的緊急代碼和簡短命令,艦上的每個高級指揮員都有類似呼叫器的單向信息接收機,用於時刻呼叫,時刻被從艦艇內的各個角落呼叫集合。

  女副艦長方瑩看了看移動的隊伍,已經有大半人接受了血樣化驗,她很奇怪為什麽助理女醫生不趕快進行所謂的“純化血小板”,似乎隻是急著檢驗血樣。

  當還剩下三四個人的時候,她拉開塑料隔離簾布,打算問個清楚。現在外麵是籠罩的核爆炸暴露環境,方瑩也急切地想著趕快安置好大廳內的幸存者,然後趕去艦橋參加戰艦領導班子的緊急會議。

  “還需要多長時間?快點”

  方副艦長開口就問,猛地,她發覺床上的孕婦坐了起來,臉上的麵紗拿掉之後,露出一張發胖的,光滑的,卻顯然不屬於“準母親”的醜惡嘴臉。

  “外麵出事了,通信都中斷了,是不是?”

  突然,路易以一種奇怪的,不陰不陽,不男不女的嗓音發問

  “你怎麽知道?”

  方副艦長話才出口,就知道自己被對方套了話。

  “哈哈,你看電視屏幕,原來是你們的國內電視,現在,都中斷了,或者切換到艦上的有線電視節目,這說明,通信被幹擾,你們的衛星都斷了,是吧”

  路易回答的很清楚,臉上掛著陰冷的笑。

  “你是什麽人?你們不是幸存者,說,你們是誰?”

  方瑩已經意識到不對勁,她緊緊盯著路易,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忽然,藍色治療床上黑影閃斷,肥胖的路易以異常靈活的身形晃動了兩下,肥碩但有力的手臂緊緊扼住方瑩的脖子。

  “我,我,歹徒,歹徒,警報,拉響警報”

  方瑩用力踢打路易,卻發覺對方的勁力奇大,自己雙眼似乎蒙上了一層金星。

  “回答我問題,幫我做一件事”

  路易的聲音好像眼鏡蛇的信子,不時吐在方瑩臉頰四周。

  “休想,休想,你殺了我,殺了我”

  這時候,方瑩副艦長已經大概清楚目前的危險局麵。她隻是希望能夠觸發警報,或是,或是有人來幫助自己。

  不料,當她的目光透過塑料簾布的時候,卻發覺參與獻血的官兵全都頹然地倒在地板上,還有兩人沒來的抽血,正想跑出去,卻被幾個所謂的“山崎丸”幸存者控製住手腳,半跪在地板上,從這些幸存者壓根沒有被搜查過的懷裏卻多了黑色的獵刀。

  鮮紅的血液如同被打壞的籠頭一樣,激射而出。

  “啊”

  方瑩叫出聲來,她看到兩個半分鍾前還在抽血的護理女兵也被所謂的幸存者控製住,黑色的獵刀毫不留情地刺入姑娘們的腎髒,不出半分鍾,就軟軟地癱倒在地板上。

  “不合作,我殺了她”

  當她視線回轉,卻又看見自己最好的朋友,助理女醫生本人也被扼住臂膀,黑色獵刀架在女醫生雪白的脖頸上。

  助理女醫生搖著頭,她表情異常痛苦。

  “不合作,我殺了所有人“

  路易又補充了兩句,隨著他不陰不陽的語調響起,又是幾名暈倒的獻血官兵成了刀下冤魂。

  “你,你們要幹嘛?“

  終於,方瑩副艦長精神崩潰,這位從小到大學習成績優秀,燕京清陽大學電機學院碩士畢業後特招到海軍學習指揮大學學習,從此踏上深藍航程的高智商女學霸痛哭流涕。

  “告訴我,艦上武器庫的安全代碼,還有,通向艦橋和作戰指揮中心的安全代碼,快“

  路易獰笑著問

  終於,徹底崩潰的方瑩幾乎是哭著,說出了路易說要求的幾組安全代碼,這些東西,隻有副艦長一級的指揮員才掌握。

  “還不快去,還有,那些沒有來獻血的,可能造成麻煩的,全都處理掉“

  路易揮手,示意放開方瑩,可憐的女副艦長幾乎立刻癱倒在地板上。

  “我去處理,尊敬的父親,讓我來消除剩下的威脅吧“

  助理女醫生自己擺脫了束縛,她笑著站起來,邊對路易說著,邊從邊上的架子上取出藥箱,然後取出整理整理衣服,向外走去。

  方瑩目瞪口呆,似乎無法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

  就在路易得意地招手,讓剛剛還躺著接受治療的“幸存者“站起來,按計劃行動的時候,卻冷不防幾分鍾前匯報劉西疆暈倒的年輕護理女兵突然從角落中衝出來,她迅速抓起艙室壁上的緊急呼叫器,按下紅色消防按鈕,大聲呼救

  “有歹徒,有歹徒,大廳裏是歹徒,不是,不是幸存“

  姑娘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路易手裏的黑色獵刀已經切西瓜般劃開了她的脖子,頓時,路易肥胖猙獰的圓臉全都成了殷虹色。

  “支那人,支那人,狡猾的支那人“

  路易狂叫不已,好似狂犬病晚期的瘋狗。

  “快,去檢查那個男的,還有女的,這兩個支那人狡猾大大的,必須擰成粉末,必須,快“

  路易血紅的臉和手一晃一晃的,不斷指揮手下的“幸存者“按照事先的布置,各自展開行動。

  “還要多久才能注射二號藥物?“

  一名手下問

  “還需要半小時,否則,這些家夥會立刻大腦出血,死啦死啦的“

  路易邊說邊看艙壁上的紅色數字時鍾,半小時後,文天祥號肯定已經被他們徹底控製住了。

  助理女醫生,也就是路易的“女兒“之一,她急急地衝出去,首先來到隔離黃昏時分來臨的俄國”宇宙“係統高級設計師的小會議室旁,這個人了解宇宙係統的全部技術機密,不管如何,需要立刻處理掉。

  無論是看守的“海馬“隊員,還是裏麵的俄國人本人,都想不到已經產生了巨大變故。

  於是,兩枚所謂的“暈船藥“被送到他們手中,又親眼看著兩人吞落腹中。

  助理女醫生笑了笑,她的代號是“烙鐵頭“,這是一種生長在雲貴湘一帶原始森林中的劇毒蝮蛇,倒是很切合她的掩護。

  “烙鐵頭“的第二個目標是躺在醫療艙內的張靜怡,她搞不明白路易為什麽那麽看重這個女人,隻是父親有命令下達,那就必須立即執行。

  醫療艙內靜悄悄地,所有人的護理兵和醫生都去了大廳救助“山崎丸“幸存者,這裏隻剩下唯一的值班醫生,這是個不到25歲的小夥子,今年才從滬江的海軍醫科大學碩士畢業。

  “哎,薇姐,你怎麽來了?“

  大男孩好奇地問,他以為那邊人手不夠,這次是招呼他到大廳裏去支援。

  突然,他覺得脖子一痛,像是被蜜蜂咬了一口。

  “你,薇姐,你?“

  小夥子模糊地看到,助理女醫生手裏是一節注射器,正從自己脖子上拔出來,迅速地抽吸另一支藥水。

  大男孩還想問,呼吸卻猝然停止,大大的眼睛依舊吃驚地望著助理女醫生。

  “烙鐵頭“走向醫療床上的張靜怡,她看了看床上的女人,搖搖頭,將注射器插入輸液口,準備推送藥水。

  忽然,“烙鐵頭“覺得眼前起了一陣風,好像床上的人動了起來,然後什麽鋒利的東西滑過後頸,齊齊地壓在動脈上。

  張高嶺躺在床上,他已經從電視信號的中斷發覺了異常,又收到呼叫信號,準備去艦橋開會。

  就在努力爬起來的時候,他聽到艙室外走廊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張高嶺對戰艦實在太熟悉了,這樣走路的人,絕不會是海軍官兵。

  三個路易手下的行動隊員順著走廊來到張高嶺住艙旁,他們都是東南亞海盜出生,對於這樣劫持船舶的活兒早已經駕輕就熟,根本沒有把艙裏的目標當做一回事。

  在他們的心目中,這些人隻是待宰的羔羊,殺死他們,簡直毫不費力。

  一個海盜站在住艙外麵,兩個人用女副艦長給的識別卡在感應器上靠了靠,然後猛地一腳踹上去。

  “哇,哇,哇“

  兩個衝進去的海盜按照他們的家鄉規矩大喊三聲,手裏黑色獵刀狂亂的揮舞,卻發覺,裏麵空無一人。

  兩人吃了一驚,就在來回尋找的時候,卻冷不防張高嶺猛虎般從裸露的電纜線槽上猛地撲下來,膝蓋“啪“地頂斷了最前麵一人的頸椎。

  “哇“

  另一個海盜揮舞獵刀衝上前來。

  張高嶺右手繼續扼住膝蓋下的海盜,左手在身後一探,“刷拉“聲響,擺在後麵書架上的”深藍蛟龍劍“應聲而出。

  隻見,張高嶺熟練地左手橫過0.8米長的漢式長劍,閃著幽蘭光芒的劍鋒青風飛舞,蛟龍劍幹淨利落地割開海盜血管,一陣紅光閃過,血色映照在刻著銘文的雙開槽劍身上,張政委的身姿如同浴血的殺神。

  外麵的海盜還沒鬧清楚怎麽回事,腰腹已經被“深藍蛟龍劍“刺穿,血從被割斷的腹部主動脈血管噴出,張高嶺毫不留情,手腕就勢翻轉,鋒利的寶劍將歹徒竟攔腰斬為兩截。

  當真是,漢家兒郎挺鋒芒,鬼魅魍魎攔腰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