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之後，耳機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接著似乎是笑聲，還有混合著囈語的談話聲，非常含糊，幾乎聽不清。

  “能清楚一點嗎？”

  崔勇問一個正在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的男子問，他是行動組的設備工程師

  “稍等，稍等”工程師埋著頭，在一個打開的軟件窗口中操作

  軟件界麵上有三個窗格，旁邊是一些按鍵，每個窗格都在顯示滾動著波形，像起伏的海浪，又像延伸的線條。

  隨著在鍵盤上的敲擊和鼠標按動按鈕，最下麵的波形變得清楚，平直，不再混雜不清，耳機中的聲音也變得清楚起來。

  “嗯，好多了，這玩意挺厲害啊”崔勇對工程師說

  “哦，時間有限，隻能這樣了”工程師邊調整效果，邊做了大概的解釋

  這是一套基於震動感應的偵測係統，技術人員把傳感器部署在靠近目標的地方，從傳感器上發射一束肉眼看不見的紅外激光，激光照射到玻璃或者房屋鋼架以及鐵製邊框上，人說話的時候會震動空氣，從而引起玻璃和建築材料頻率的變化，進而造成紅外激光反射的波動，這些波動會被接收器感受到，並傳遞回來。

  “很神奇，不是嗎？”高球笑著說

  “其實這東西局限性很大，需要中途進行放大處理，我們在廣場附近安裝了幾台中繼器，依靠電池供電，可以維持一周”

  工程師接著解釋

  “這東西不能再，嗯，再智能一些嗎？”看著工程師緊張的忙碌，崔勇感慨地說

  “哦，現在還不行，幹擾的因素太多，各種各樣的噪音，每個人說話聲音特征也不一樣，需要根據情況臨時調整，過濾雜波”

  工程師邊說變幹，忙碌個不停，耳機中的聲音也越發清晰起來，就像隔著一道木板門在偷聽談話。

  很快，幾個人相視而笑，也有些愕然。

  耳機中傳來男女歡娛時的聲音，有輕輕的耳語，也有不顧一切的叫喊聲，持續了30多分鍾才漸漸消停下來。

  “操，他們是出來幽會的啊”高球說

  又過了幾分鍾，傳來點燃香煙的打火機聲，兩人開始對話

  “那個女人怎麽樣了？“是女子的聲音，說得是地道的英語，沒有半點外國口音

  “已經處理掉了“是男人的聲音，很沙啞，似乎聲帶受過傷

  “是誰的人？老頭子的密探？“

  “不，是盯老頭子的，可能是美國人，她牙齒很緊，最後休克了，大腦死亡了，真他媽不經折騰“

  “我告訴你的，要多準備興奮劑 “

  “哦，你這婊子，我給她整整用了一盒，就是野牛也受不了“

  接著傳來一陣放蕩的笑聲，兩人又混合在一起。

  “哦，哦，有門，有門“坐在角落中的一個組員突然興奮地叫起來，讓周圍人都吃了一驚

  “你鬼叫什麽？ “高球不滿地說

  “目標在操作電腦，開始鏈接網絡了“

  “我嚐試進行分析，看她在幹嘛”

  他是負責網絡的技術工程師，已經在公寓附近的通信基站上做了手腳，並在最好的位置上安裝了無線信號截取設備，它可以讀取到任意的無線數據信號，並傳輸到附近的中繼器上。

  “她在用電腦視頻通話，我們看看”

  他在筆記本電腦上操作了幾下，大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網絡視頻窗口，正麵是個豪華至極的古典大床，床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得好似白紙一般的老頭。

  工程師調整了幾下，裏麵傳出對話聲。

  其實，僅僅這個畫麵已經足夠，因為老頭正是踏破鐵鞋四處尋找的莫奈溫將軍。

  “他在哪裏？能定位嗎？”崔勇有些興奮，呼吸急促起來

  工程師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察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一個褐色的終端窗口，上麵不停滾動著數字與字符串，另一台平板電腦上是不斷變化的地圖。

  “稍等，稍等”

  “有了”他輕呼一聲，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這老小子在哪裏？巴黎哪個區？還是坦尼斯？”高球急切地問

  “不，實際不在巴黎”工程師不緊不慢地說

  此刻地圖已經停止變化，終端窗口的數字還在跳動，但已經不重要了

  幾人一起看擺在桌麵上的平板電腦，他們不由地大吃一驚

  那是一張英倫地圖，紅色的圓圈不停閃爍，表示視頻通話另外一端的位置，上麵的地址是倫敦著名的豪華大酒店

  東方文華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