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老吳的矮個男子一聲不吭，默默地舉起一個大號塑料垃圾袋，輕輕放在辦公桌上。

  “嗯，這是什麽？”高球嘀咕了一句，隨即動手翻弄起垃圾袋中的物品，並把它們拿出來，按次序擺放好。

  袋子裏裝著不少貨，崔勇湊上前來觀看，有一個羊皮本色調的女士手包，很小巧精致，一雙銀色和金色混合縫製的8厘米高跟鞋，看上去就是高級貨，還有幾件被撕破了的女內衣，以及一件褐色短外套。

  崔勇和高球對望了一下，他們的臉色都在微微發青，憑借專業的觀察和記憶力，這些外衣，鞋子，手包他們都看見過，它們的主人正是失蹤的李瑩。

  “哪裏找到的？”高球把臉轉向老吳問

  老吳還是沒說話，隻見他雙手平舉，不住比劃起來，隨著他的動作，高球點點頭。

  “把那個撿到東西的人帶進來，我問問他”高球在老吳結束比劃之後，對自己的線人下達命令。

  老吳點點頭，轉身又出去了。

  “他是？”崔勇看著高球，輕輕問

  “老吳不是天生的啞巴，他的耳朵很好，隻是舌頭因為得罪了其他的黑幫成員，被整個割掉了”

  “這些東西是他手下兄弟發現有人在12區的跳蚤黑市裏低價出售的，於是，把東西和賣貨的人都帶來了”

  崔勇馬上明白了，高球肯定把李瑩的外貌特征，衣著等細節告訴了自己的線人，而這個線人肯定是本地的某個黑幫成員。

  兩人正說話間，門輕輕敲響，是老吳去而複返，他的身後跟著個14,5歲的黑人少年，穿著肮髒的運動夾克，腳上卻是雙白色的皮鞋。

  “你去吧，把門關好”高球吩咐老吳，然後很和藹的讓黑人少年坐在沙發上，自己坐回辦公桌後的真皮椅子上。

  就在他轉身之間，對崔勇使了個眼色。

  “你這個爛狗屎，人渣，雜碎，是什麽人把這些東西交給你的？”

  崔勇麵色凶惡，嘴裏蹦出帶著口音的法語髒話。

  黑人少年麵麵相覷，呆若木雞。

  “我操，你個混蛋東西，看來要吃點苦頭”崔勇上前，像拎小雞似的，抓住少年的衣領，把他倒著拖過地毯。

  他的力量恰到好處，黑人少年臉色青紫，大口喘氣。

  “不，不，不，我的朋友，不要生氣”高球滿臉笑容，很和藹地推開同事，把少年扶起，又倒來一大杯濃烈的薑味啤酒，遞給他。

  少年大口喝酒，胸口劇烈起伏。

  “這些東西到底是誰給你的，不用怕，我會讓老吳放你走，不傷害你一根指頭”

  “你，你，你，保證？”少年驚恐地看了看和善的高球，用屬於下層人的口音問道

  “當然，我保證”高球回答

  “這，這是我撿的，我在色當街和馬賽路討生活，那裏是恩澤爾老頭劃分的地盤，他是12區的頭，他。。。”黑人少年喋喋不休，東拉西扯地說了大半個小時，幾乎把所有認識的人，這幾天所做的“生意”都用顫抖地聲音說出來。

  高球和崔勇沒吱聲，也沒有打斷他的敘述，直到他講完最後的單詞。

  “好了，好了”高球麵帶笑容，伸手按鈴，讓老吳把少年又帶出辦公室。

  當他們離開，關好沉重的安全鐵門，崔勇主動開口

  “老高，你怎麽看？是個陷阱嗎？”他麵色沉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