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中的“霹靂火”既靈巧又優雅，通體的黑色隱身塗料可以吸收可見光波段，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消除反光和光線散射，達到某種程度上的視覺隱身。

  兩架直升機沒有打開航行燈，也沒有使用最基本的防撞頻閃標識燈，甚至連駕駛艙中都是漆黑一片，隻有顯示器和儀表泛出碧瑩瑩的綠色微光，投射到布滿像古代門釘似的突出物的飛行頭盔上，倒映在半透明的有機塑料麵罩上，既神秘又充滿科幻元素。

  兩架直升機一前一後，保持著最小安全距離，高度自動化的編隊防撞係統與飛行電腦交聯，使得他們此刻的安全係數與正常教學飛行時，幾乎沒有統計數據上的差異。

  “轉彎點，一分鍾”

  後座的火控與導航軍官在機內通話係統中發出提醒。

  60秒後，直升機黑色的身軀不疾不徐地來了一個90度大轉彎，貼著兩側嶙峋的山岩飛入更為幽深，狹長的穀地，流淌的雪山冰河，像飄舞的緞帶，上下飛揚。

  距離直升機編隊450公裏之外，身處12000米高度上的兩個年輕人正在注視著“霹靂火”的一舉一動，他們頭戴耳麥，用屏幕觸控筆和軌跡球追蹤著兩個旁邊有一串數字編號的白色亮點，這就是編隊飛行中的武裝直升機。

  “這裏是燈塔，這裏是燈塔，呼叫獵鷹”

  一個年輕人輕聲呼喚，他臉色白淨，英俊的臉龐讓人想起某個當紅的電影明星。

  “這裏是獵鷹，聲音清晰”

  “現在是天氣播報，請注意收聽”

  “明白，請講”

  “天空晴朗，無異常雲團”

  “謝謝你，燈塔”

  這並不是氣象學意義上的天氣預報，天氣晴朗的意思是直升機編隊周圍沒有任何戰術意義上的飛行器，換句話說，就是沒有敵人。

  當然，這位戰場預報員如果發現敵人或者類似威脅的存在，他絕不會命令編隊躲避，這個長得像電影明星的軍官會在操作台上切換無線電頻道，呼叫更遠處的“護衛”，6架全副武裝的殲-11B戰鬥機。

  在代號為“燈塔”的戰場預警與空中管製機的指揮下，這些戰鬥機會飛越國界，在任務空域取得戰場主動權，保護直升機編隊完成既定的戰術任務。

  現在，雖然暫時沒有出現這種情況，6架戰機仍然維持戰鬥巡邏飛行，他們不擔心油料，機箱你的燃油備份很足，萬一油料下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他們會分批爬升，轉向東南飛行，一架裝有充足燃料的加油機正等著給他們補充營養。

  這就是軍事行動，精確，完備，考慮到一切狀況。

  陣陣山風透過石頭屋子無處不在的縫隙，吹進簡陋，肮髒的房間裏，塔穆克感到寒冷，他裹緊了身上的羊皮，這種高原地區，夜晚是最冰涼無情的時候。

  過了一會兒，他仍然無法入睡，穿著插滿彈匣的戰術背心，腰間再別一把上膛的馬卡洛夫9毫米手槍，在加上掛在背心扣子上的美式卵形手雷，沒有人能覺得舒適，即使是神眷顧的戰士也不能。

  1萬6千米之上的高空，溫度比河穀四周要寒冷的多，就算是最高的山峰上，那裏的氣溫和這個高度的空層相比，也算是溫暖的夏威夷度假地。

  在這裏，人類沒有特種保暖與氧氣裝置的支持，至多保持3分鍾的清醒，很多人連了半分鍾也堅持不到。

  這一切對飛機上的24個人來說是不成問題的，他們一直在貨艙兩側的鐵製架子座椅上打著盹，每個人的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塑膠氧氣麵罩，橡皮管連接在機上氧氣供應站的接口上，暗紅色的照明燈光使每個人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光彩。

  跳傘指導員也和大家一樣的穿戴，他就這燈光最後檢查每個人的裝備，隊員們各懷心事，但好在暗淡的紅光下很難看清人臉的表情。

  “10分鍾”機艙廣播裏傳來機務軍士的聲音。

  每個人都站起身，開始把主降落傘和備用傘係到身上，主傘在下，備用傘被在上，然後是大大的背包，通過繩扣倒掛在主降落傘前麵，武器----03式短突擊步槍，它配有一個70發的快裝彈鼓，挎在身體左側，一把92式手槍插在腰間的槍套中，可供應45分鍾呼吸的氧氣瓶掛在脖子下。

  “檢查氧氣”又是機務軍士的命令

  每個人都在把氧氣麵罩上的橡膠管從飛機氧氣站的接口上拔下來，插進氧氣瓶的藍色接口裏，然後打開氣閥，單氣壓表的數字升到一道綠色標誌線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可以暢快的呼吸了。

  當一切都做完以後，所有人又坐回椅子上，由於裝備較大，他們的姿勢有點僵硬。

  貨艙裏的氣壓在一點點變化，飛機上的工程師把貨艙裏的壓力逐步調節到和機艙外的2萬米高空中相類似，這一切準備工作用去了差不多6分鍾。

  現在，綽號為“鯤鵬”的運輸機在高空中，平穩地飛行，導航員在機頭那個小空間裏緊張工作著，他依靠北鬥衛星，無線電導航坐標和地圖，把飛機帶到預定的地點，終於他對著送話器說

  “我們到了”

  跳傘指導員走到每個隊員身邊，最後檢查傘包的位置和氣壓表的設置，然後他和每個人握手，用他的東北口音說

  “祝你們好運，回來一起喝酒”

  貨艙控製板上的紅燈變成柔和的綠色，隊員們挨個向艙門口走去，身上的準備使他們看上去和宇航員毫無二致。在貨艙口的跳板位置，隊員們站成一排，把頭上佩戴的雙目夜視鏡拉到麵罩的眼睛位置，並打開開關。

  還有3分鍾，貨艙門緩慢地打開，黑色的空氣湧動著滾進運輸機的貨艙裏，跳傘指導員豎起兩根手指，幾乎用全部的氣力大聲喊叫

  “兩分鍾”

  隊員門已經全部在跳板位置站好，飛機艙內邊側的指示燈不斷閃爍著紅色，接著它變成穩定的綠色。

  四個人一組，他們麵朝天空，背對機艙，一條腿屈起來，似乎在蓄積力量，幾乎在同一時刻，他們跳出了貨艙，臉朝外，雙臂伸直，“鯤鵬”巨大的軀體從他們的臉旁劃過。

  隊員們此刻自由的在空中翱翔，唯一向他們施加影響的是大地母親的巨大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