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華邀請道：“秦兄若不嫌棄，與褚某一並去繳納靈藥如何？”

  秦淵還記得，最初遇見褚子華時，這位幹瘦青年雖給他解答了不少疑惑，但舉止之間卻仍淡漠疏遠，如今，卻是十分主動的希望與他結交。

  不得不感慨，無論在什麽地方，唯有展現出自己的價值，才會被人認可接納。

  麵對褚子華明顯的結交之意，秦淵自然不會拒絕，答應下來。

  多個朋友多條路。

  出門在外多結交幾個朋友總是有好處的，他與正一門的幾位前輩相識，再多認識幾個正一弟子，將來在孔羽國內若有什麽事，可不也能有更多助力嗎？

  路上和褚子華相談。

  秦淵發現這位幹瘦靈修並不太會聊天，猜測這位估計是經常埋頭苦修的性子，於是便將話題引到修煉上，果然，對方的話語頓時多了起來，時不時還能指點秦淵的靈力修行一二。

  與之一番交談，秦淵受益匪淺。

  褚子華畢竟是練氣巔峰，比秦淵的靈修境界高出四重，修行方麵，自然能為其答疑解惑，而秦淵也能在神念運用上，指點對方。久而久之，兩人皆有所收獲，相談甚歡。

  排了一會兒隊。

  秦淵和褚子華在最末尾。

  待到所有弟子都繳納完靈植後，才輪到他們這一排。

  走進大殿。

  殿堂內，正中央擺放著一尊平鋪的玄黑石台，足有三丈見方，石台正上方還懸掛著一麵黃銅鏡，足有十丈寬，映照著石台前站著的弟子們。

  褚子華小聲道：“秦兄，繳納靈藥時可萬萬不能私藏，看見那麵黃銅鏡了嗎？那其實是執法殿最著名的一劍中品法器，名為貔貅鏡，可照真假善惡，分辨是非，一旦在鏡子前說謊就會被其鎮壓！連第五境巔峰的強者都無法瞞過此鏡。”

  秦淵聞言，心頭一動，頷首的同時眸子望向那麵鏡子。

  略顯模糊的黃銅鏡中，倒映著身著白袍的他，氣質挺拔，麵容卻更加模糊，看不清模樣，與之相反的，褚子華的臉卻倒映的很清晰，幹瘦麵龐微微發光。

  不等秦淵發問，褚子華就驚疑道：“誒？秦兄，你的善惡怎麽這般模糊？”

  “哦？怎麽個說法？”秦淵問道：“難道模糊不正常嗎？”

  “當然不正常，反正褚某是從未見過。”

  褚子華道：“貔貅鏡辨人善惡，會從麵相上顯露出來，假如你越善良正直，麵龐就會越發柔和發光，假如你心思齷齪、經常殘殺無辜之輩，麵龐就會猙獰且發紅光……麵容模糊的，從未有過先例。”

  秦淵也是詫異，麵色不變，心底卻稍微放鬆了不少。

  他知道，定是殺劫書在為他屏蔽貔貅鏡。

  他走的卻是殺戮之道，雖說殺得都是心中認定的可殺之人，很少濫殺無辜，但是，修行之法卻極為接近魔道，若真被貔貅鏡所辨識，十有八九，會被認定為惡者。

  周圍幾名長老，也注意到這一異象，數道強橫神識在秦淵身上掃過。

  但憑他們區區先天境的修為，自然不可能看出殺劫書來，最後隻能不了了之，在心裏暗中標注下秦淵，來曆不明，善惡不清，需要重點關注防範。

  走到石台前。

  褚子華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秦淵先行，秦淵卻搖搖頭。

  褚子華也沒矯情什麽，坦然走上前去，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堆靈草，擺在大殿石台上，藥香肆意。

  這些靈藥大多都是玄階的天地靈物，以玄階中品居多，其中，竟然還有一枚地階下品的青蘿紫虛花，散發著濃鬱的清幽花香，一旁監督的長老們眼前一亮，望向褚子華的目光滿是讚賞之色。

  可見他的收獲，在百餘名弟子中也能算佼佼者。

  負責報備靈藥的長老朗聲道：“共有玄階下品靈藥十株，玄階中品靈藥十八株……地階下品，青蘿紫虛花一株！”

  說罷，這名長老問道：“不知你可願將青蘿紫虛花上繳？其餘靈藥皆可留下，並給你記三千功勳！”

  褚子華拱手道：“弟子自然願意，但有一個請求，宗門若是以此花煉丹，能否給弟子優先購買一枚丹藥的機會。”

  “準了。”

  長老思索一下，與其他幾名長老相視一眼，一招手，將青蘿紫虛花收走。

  褚子華聞言，麵露欣喜。

  他知道青蘿紫虛花乃是煉製靈虛丹的主材料。

  而靈虛丹，乃是助力靈修突破先天之境的一味寶丹，能增加至少兩成突破先天的幾率！對他這種困在練氣巔峰數年之久的弟子，價值之大尤為重要。

  “下一個。”

  長老們投向秦淵。

  這個貔貅鏡無法分辨善惡的外宗人。

  秦淵走到石台前，扭頭看了眼身後，他是最後一個繳納靈藥的人，大殿除了他和一眾長老之外，再無其他門派弟子。

  然而，秦淵卻沒有掏出靈藥的打算。

  “外宗人，取出所有靈藥，上繳一半，不得私藏。”

  長老見秦淵沒有動作，眉頭微皺，催促道：“即便你是公孫大長老派去秘境尋藥，也得上繳一半收獲，這是規矩……大不了公孫大長老要的那株藥不算上繳之內。”

  孔玄城主需要精魄霧雲草之事，在宗門中並不算秘密。

  事實上，除了秦淵之外，還有許多正一弟子受委托尋此靈藥，隻不過那些弟子此行大多都沒能活著回來，而活著回來的，則全都沒采到那靈藥。

  眾長老心底也不大認為，一個境界尚且未到第三境巔峰的外宗小輩，就能采到精魄霧雲草。

  麵對大殿上長老們的催促，秦淵搖搖頭，不急不緩的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物，晃了晃，頓時，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

  他手中之物不大，隻有三寸，狀呈菱形，正中央刻著一個清晰可見的正字！

  “正、正一令？”

  其中一個長老驚呼出聲：“你手中怎麽可能有此物？誰給你的？哪怕是公孫大長老也沒有此物啊。”

  秦淵幹咳兩聲：“此令是居於秘境的樹前輩給我的，晚輩幫了他老人家一個小忙，使秘境空間成功穩定了，故而，他老人家承諾，說我在秘境采集的靈草不必再給正一門繳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