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折騰？給我老實點。”

  見曹老鬼奮力想掙脫束縛，秦淵微蹙眉頭，手呈虛握，赤血巨掌便攥緊了些許。

  曹老鬼又是一番慘嚎，本就暗淡的神魂更透明了幾分，幾乎瀕臨魂飛魄散的邊緣，當巨掌鬆開時，他整個人有氣無力癱軟下來，再也沒了逃跑的力氣。

  “這裏雖然隻是幻境，但規則之力卻是實打實存在的，第五境之下，敢以神魂進入此境，都將成為這片幻境的囚徒……”

  秦淵抬起手掌，攥為拳狀，淡然道：“所以，選擇吧，是老實把一切都交代出來，痛痛快快的死，還是由我一點點把話從你嘴裏撬出來？”

  曹老鬼目光中先是震驚惶恐，一息後，又歸於平靜，露出一絲怨毒與不屑之色。

  “想審訊老夫？哼，笑話，老夫可是屍丘宗長老，鑽研養屍煉屍之法時什麽痛苦沒經受過？數百年間見過的風浪比你小子走過的路還多！你有什麽手段，盡管施展出來，老夫若是痛哼一聲，就是你養的！”

  “哦？倒是挺硬氣。”

  秦淵略感詫異。

  這老鬼不是個很怕死的家夥嗎？莫非是因為他把話說得太死了，曹老鬼橫豎覺得反正都是一死，所以反倒不在乎什麽了。

  不過秦淵也不慣著他，略做思索，打了個響指。

  兩人四周，唐突憑空出現了數千柄細小的血色小劍，約莫蠅頭大小，密密麻麻漂浮在半空中，劍刃上滿是細密的彎鉤倒刺，直對著曹老鬼，不禁頭皮發麻。

  秦淵無所謂道：“不肯說其實也沒什麽，先給你嚐嚐千刀萬剮的滋味，我幾天再來看你……放心，這個過程中你死不了的。”

  說罷，秦淵揮手間，一道道血絲憑空凝聚，湧進曹老鬼神魂內。

  下一瞬，神魂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實，從快要崩潰的邊緣恢複了過來。

  在血色幻境中。

  秦淵就是掌控規則的至尊。

  一念生，一念死！

  “這招倒是不錯，以後神念受損，說不定我也能進幻境中恢複一下。”

  秦淵摸著下巴，望向曹老鬼，笑道：“好了，接下來施刑。”

  四周環繞的一柄柄小劍蠢蠢欲動，作勢要刺下。

  “等等！”

  曹老鬼有些慌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神魂將散，哪怕這小子再怎麽折磨，也頂多忍一會兒就萬事皆休……誰知道這小雜種竟然還藏著這麽一手？

  把神魂折磨個半殘，然後治好了再打？

  這操作讓人有點頭皮發麻啊。

  更何況，在這見鬼的古怪幻境中，他連自爆神魂都做不到，若是繼續和這小子對著幹，怕是得永無休止的被囚禁在這裏承受折磨啊！

  “哦？回心轉意了？”

  秦淵似笑非笑，放下手。

  但四周數千柄小劍卻並未消散，依舊顫動著，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使曹老鬼頗感壓力山大，總感覺假如自己接下來半個字沒說對，這些劍怕是就會上來剮他。

  曹老鬼道：“老夫知道，你這麽急著問馬文博那家夥的去向，無非是怕他將太靈令之事傳播出去，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那家夥礙於老夫的威懾，肯定不敢輕易將此事說出去……”

  “繼續說。”

  秦淵抬眼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老夫想跟你做個交易。”

  曹老鬼眼珠一轉：“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就將馬文博那廝的蹤跡告訴你，並發血誓，今後絕對不再做任何對你不利之事，否則，心魔叢生，天打五雷轟，魂飛魄散！”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秦淵語氣泛冷，露出一絲笑意：“想交易的話，不妨先和我這些可愛的剮魂劍先談談，相信不久後，你會把交易的條件換一項的……換成但求一死。”

  最後六個字語調加重，肅然殺氣。

  三柄血色小劍嗖一聲劃破空氣，落在曹老鬼臂膀上，割下小指甲蓋大小的一片魂肉。

  曹老鬼慘嚎不已。

  若是肉體被割肉，還不至於讓一尊先天巔峰的老魔頭疼到慘嚎的地步。

  但神魂不同。

  神魂受傷，遠比肉體的痛處強烈百倍千倍！割魂肉更是劇烈的痛不欲生。

  仔細想想，其實也不難理解。

  世人的肉身假如死了，也不過輪回轉世，再去六道輪回投個胎重衍命理，但魂魄若是殘缺了，連輪回也入不了，大多都唯有魂飛魄散的下場。

  小劍每剮下一片魂肉，曹老鬼神魂就慘淡幾分，同時會有一道血絲適時的鑽入，穩固住其魂體，下一柄劍隨之落下，血絲再穩固，無限循環。

  第十六柄小劍剛剮完一片魂肉，曹老鬼痛的迷迷糊糊，見秦淵轉身要走，一想起他之前說過幾天再來……

  過幾天？

  曹老鬼瞬間就清醒了，大喊：“有話好說！少俠別走！”

  少俠？

  秦淵愣了下，狐疑扭頭望向曹老鬼。

  這老頭怕不是被剮魂劍給剮傻了吧？

  不過話還是要談的，秦淵抬手，止住欲要落下數柄小劍：“還談條件嗎？”

  “不、不談了。”

  曹老鬼一臉苦澀。

  “這就對了嘛，早些交代也能少受點罪。”

  秦淵一副無奈的神色，攤了攤手：“老實說，我又不是魔修，向來都是習慣一劍把仇人劈死了事的，若不是為了得到情報，也沒興趣這麽折磨你，聽我一句勸，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

  曹老鬼聽了秦淵這番話，嘴角微抽，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不是魔修？還習慣一劍將仇人劈死了事？

  你哄鬼呢？這分明是滿滿的魔修風格啊！這若不算魔修，那什麽才是魔修？天生喜歡折磨人的那不叫魔修那叫變態！

  這句話在曹老鬼心底憋得慌，卻不敢說出來，生怕秦淵隨手給他幾記剮魂劍……

  想老夫一介百年魔修，竟落得如此下場。

  奪寶不成也就罷了，還幾次三番被這麽個年歲尚不足他零頭大的黃口小兒，用各種法寶手段，硬生生坑得境界倒退、家財散盡、壽元將盡。

  如今神魂更是被生擒，連痛快一死都是奢望，隻能屈從。

  早知如此，他說什麽也不該貪圖那塊太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