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吻
作者:唧唧的貓      更新:2022-05-08 23:11      字數:6392
  晚上的涼風吹散了一些身上的酒氣, 許星純的側臉埋在陰影裏, 手垂下來, 搭在她的腰上。

  付雪梨用指甲扣著許星純外套的紋路, 垂下頭, 耳根有些紅,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許星純眼睛半闔, “你問過我了。”

  局裏為了摸清那夥販毒集團內部重重疊疊的複雜關係,梳理清楚案子頭緒,這幾天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開交。他交接完工作就回了臨市, 幾天之內總共睡了不到五個小時。

  “哦...”付雪梨很小聲嘟囔一句,有點無辜,“我都忘記了, 最近記性不太好, 那你還有事麽。”

  “有。”

  “啊?”她這才肯抬頭,盯著他的臉, 哈出一口薄霧, “你怎麽比我都忙?身體吃得消嗎?”

  四目相對, 許星純手指托起付雪梨的下巴, 眼底有遮擋不住的侵略。

  他不喜歡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不能吻她, 所以很浪費時間。

  付雪梨心裏一蕩, 順從地仰著下巴,剛剛閉上眼,手機忽然響了。

  對麵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 宋一帆明顯喝高了, 大著舌頭不知道在笑什麽,“人跑哪去了付雪梨,我等會我們去李哥家裏開party,你來不來啊?”

  “我...”付雪梨腦袋一歪,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許星純,沉吟兩秒便拒絕道,“我不去啊。”

  宋一帆這個夜夜笙歌的傻逼,就會煞風景。

  “我靠,你放我們鴿子啊,你不去要去幹嘛?”

  “你管我。”她說話有些不自然,退開一點——被許星純隱隱的呼吸聲幹擾到了。

  宋一帆奇怪道,“你和誰在一起呢?”

  付雪梨腦子裏一團漿糊,“得了,不說了,我回家修身養性,你們好好玩。”

  說完不等宋一帆反應就掛了電話。

  後頸被人扶住住,幾乎是下一秒,許星純的唇就順勢貼了過來,溫柔地撬開她的牙齒。

  她被親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在想。

  許星純是有什麽饑渴症嗎...

  -

  下小雪的夜晚,樹枝上還壓著積雪,地上也是,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響。

  他們繞了路,下雪天冷,加上付雪梨怕被人認出來,又是口罩帽子圍巾全套,隻露出一雙眼睛。酒店門口這個時間段人來人往,有不少老同學,大多剛吃完飯才散,各個春風得意,醉醺醺的。

  她手插口袋,不緊不慢,跟在許星純身後一點點,兩人保持著一點距離。視線到處亂晃打量臨市的夜景,不經意和一個人對上視線。

  “許星純。”馬萱蕊站在不遠處,調開目光,視線轉移,平淡地打了個招呼。

  付雪梨跟著腳步一停,許星純點頭示意。

  一路過來,馬萱蕊不是第一個認出來許星純向他打招呼的。頂多加了一個同事的身份。

  兩人經過馬萱蕊旁邊時,她故作隨意地問道,“對了,你的衣服還在我這裏,什麽時候來拿,我已經幫你洗好了。”

  她聲音柔和,不大不小,剛好落入付雪梨的耳朵裏。

  許星純似乎想了想,反應甚微。

  “扔了吧。”

  擦肩而過時,這是他的回答。

  送她回家路上,許星純開了車。在紅綠燈那堵著的時候,付雪梨狀若不經意地問,“你和馬萱蕊怎麽回事啊,你們當同事多久了。”

  她支著下巴,無所事事地盯著前方,語氣隨便。

  “不知道。”

  他沒關心。

  付雪梨偏頭,若有似無道,“之前班級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你和她在聊天,你們在聊什麽?”

  許星純隨口道,“沒什麽重要的事情。”

  本來有很多想說的話,付雪梨抿起嘴,頓時沒了心情,整理了自己的頭發。

  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炸了開來。

  她問不出來馬萱蕊口裏那件衣服是怎麽回事。

  隻要涉及到和許星純這幾年有關的事,她都會下意識回避。心虛和懦弱的心態都有。在此之前,付雪梨曾經思考過很久,要不要和他開誠布公談談,但是後來想想算了,她有點害怕麵對,對於他的過去,總是有些無力感。

  她知道自己是對不起許星純的,所以很多事總是愧疚又心虛,無法開這個口。

  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想把它當作沒發生過,依舊像紮在心底的一根刺,有點酸酸的又有點痛。

  到了熟悉的別墅住宅區,車子緩慢停在鐵門口。

  “那我回去了...”付雪梨看了一眼許星純沉默的側臉。她說話很慢,強打起精神,“明天就大年三十了,你到哪過?”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有些緩和的氣氛,又別扭起來。

  “我不在臨市。”許星純頓了頓回答。

  想到他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她嗯了一聲,目光放回了前方,抬手解開安全帶,準備要走,“好吧,那...電話聯係。”

  身形一動,手腕突然被人拉住。

  “過五分鍾再走。”許星純說。

  於是這幾分鍾裏,兩人就這麽坐在車裏,各自沉默,誰也沒講話。付雪梨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發了一會呆,直到遠處的大吊鍾響起有節奏頻率的鳴聲。

  等鍾聲敲完,她開門下車,不說話也不吭聲,車門撞上以後,自己獨自默默地往前疾步走。

  晚上的雪下得不消停,空氣要清新一點,但是蔽晦的天色總讓人心情不太好。

  付雪梨突然發覺,她和許星純之間的問題太多了,關係也太脆弱。明明是微微一件小事,就能僵到這種地步。

  真是愁雲慘淡...

  走出百米的距離,付雪梨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心裏沉甸甸地。忍又忍不住,悄悄回頭看去。

  ——空無一人。

  許星純這人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無欲又無趣的,一點也摸不清女人鬧脾氣的小把戲?

  付雪梨有點上不來氣。

  高中的時候,許星純學校內外,判若兩人。隻要和她單獨待在一起,就絕對寸步不離,和平時別人眼裏的班長作風完全不同。這就導致了付雪梨很大一部分娛樂時間都被占用,於是她嚴重不滿,大多數情況下對許星純發點小脾氣,他也完全好脾氣到無原則。

  後來高中畢業,許星純控製欲變本加厲。為此付雪梨和他差點鬧到分手,至此以後,許星純不知道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他學會不再處處限製她的離開。

  有時候吵架,她負氣離去,他也不聲不響。直到有一次付雪梨回頭,才發現他一直都形單影隻地,默不作聲跟在她後麵。

  很孤單,又沒什麽辦法的樣子。

  想到這,胸口突然痛了一下。無形的負罪感又出現,碾壓過心髒。

  其實...剛剛又是自己在喜怒無常,耍小脾氣。明明知道許星純這人不善言辭,人又悶,不會哄人,她幹嘛和他置氣。

  她就這麽走了,他肯定一個人難受死了也不會開口說。

  越想付雪梨心底越不安,步子徹底邁不開了。

  -

  那輛白色奧迪果然沒走,停在原地熄了火。周圍都黑漆漆地,付雪梨走過去,腳步聲很輕。

  車停在一邊,許星純獨自坐在不遠處的木椅上。光線忽明忽暗,他叼了根煙,沒有點著,隻是鬆鬆地咬在嘴唇之間。

  這麽凍的夜晚,坐在那兒,仿佛也不知倒冷。

  她如果不返回來,他是不是又要一個人坐到天亮才離開?

  “——許星純。”

  聽到這個聲音,許星純滯住的思緒一緩,他抬頭看向聲源。

  付雪梨不知何時已經返回來,人走到光下,神情萎靡,“你怎麽又一個人坐在這裏啊是?”

  她剛剛又任性地拋下他一個人走了。

  “......”咬著煙,他看著她,說不出話。

  付雪梨撅起嘴,摘掉許星純嘴裏的煙,用兩根手指推平他的眉心,“別皺著了。”

  許星純抬手,握住她細瘦的指尖,嗓子有點沙,“為什麽不高興?”

  “我?”這個問題太突然,弄得付雪梨一怔,才反應過來許星純在問什麽。

  他們一站一坐,杵在寒風瑟瑟的冬夜裏。付雪梨吸吸鼻子,老老實實說,“在氣你和馬萱蕊。”

  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我們不熟。”

  於是付雪梨立刻追問,“那你的衣服為什麽在她那?”

  “我們之前去執行任務,抓人的時候要扮演一對兄妹,她穿我的衣服。”他的解釋很簡單,也能讓人立刻明白。

  但是付雪梨仍舊耿耿於懷,“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們講了什麽?”

  “......”

  昏沉夜色裏,他的臉龐依然英俊,許星純聲調未變,輕描淡寫,“不重要的東西,我很少記。”

  他短短幾句話,就讓付雪梨心情立刻放晴。

  情緒起伏成這樣,她自己都沒想到。

  這是對許星純迷戀有多深,才能被.操控到這種地步。

  太凶猛,也太突然了。

  其實貪戀不止他會有,她也有。

  隻是開竅晚了點。

  心情舒暢後,付雪梨聲音都是軟的,手按在許星純肩膀上,心疼道:“那你以後你不想我走,就直接點說要我留下啊。不要一個人傻兮兮地等,累不累?”

  想起自己也很不成熟的行為,付雪梨猶豫一會,破天荒向他道歉了,“好吧,其實我也有問題,對不起,我不懂事,我知道錯了。剛剛我知道你肯定會難受,還是下車走了,以後我慢慢補償你好不好?”

  和許星純比起來,付雪梨的心計和花招太多了。普通人都會被這種甜言蜜語哄得根本不會有什麽招架能力,何況是他。

  她蹲在他麵前的地上,曲折著腿,像一隻乖巧的寵物。

  “過來。”許星純傾身,把她拉起來。付雪梨懵懵懂懂剛抬頭,就一下撞進他懷裏,痛的嘶地抽氣。

  許星純也知道自己力度太很了些,隻是現在有點控製不住。

  他用了成熟男人全部的自製力,還是有點熬不住,低首在她側臉嗅了嗅,溫熱的呼吸拂過,“你什麽時候回去。”

  付雪梨環擁著他,什麽也沒說。

  半天了才紅唇微張,悶悶道,“我可以不回去啊。”

  說不回去,就不回去。

  又不是未成年了。

  付雪梨打電話回家,說要去和李傑毅他們那兒玩,估計要過夜。

  掛電話後,她內心感情泛濫,牽起許星純的手,“走,姐姐帶你開房去。”

  -

  在臨市的街頭溜達到午夜才去酒店。她很怕冷,等開了暖氣,酒店房間裏稍微熱了一點。付雪梨才把外套脫了,身上隻有一件毛衣。

  她今天到處跑,身上留了不少汗,黏膩有些難受。和許星純打招呼,先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朦朧的熱氣散開,她閉著眼,任水流衝刷過臉。

  洗完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臉,拿著小毛巾,回憶起今晚發生的一切,心不在焉地擦拭頭發。

  推開浴室門出去,許星純就靠著牆站著,在亮著微光的廊道,兩人目光猝不及防對上。

  她眼神定不下來,努努嘴,訥訥地道,“你可以去洗了...”

  站在這裏幹嘛...

  走到床邊上坐下來,付雪梨繼續擦拭頭發,眼角餘光卻看到許星純在脫外套,一件一件,扔在椅背上。

  他怎麽不去裏麵脫衣服?

  付雪梨心裏想,非禮勿視,不行,不能看。

  得忍著。

  忍了一會,秉持著,不看白不看的念頭,付雪梨眼睛半眯,側過頭去。

  ——他早已經衣衫半敞。

  許星純似乎沒察覺她的目光,雙手交叉,舉過頭頂,襯衫下擺被從下往上脫下來。

  由於工作性質,他一直保持著相當程度的鍛煉,身材很好。

  腹肌堅實,線條起伏,肋骨隱沒在低腰褲上。弧度漂亮,具有彈性緊致的肌膚,性感又禁欲。

  付雪梨目光往下調,不閃不避。

  色字頭上一把刀,他可真招人。

  聽著嘩啦啦聲的時候,她孤枕難眠,窩在被子裏,頭暈腦脹,心重重跳了幾下。

  直到感覺房間的燈都熄滅,窸窸窣窣的響聲之後,許星純光著膀子,帶著一身的水汽,在黑暗裏坐在床頭。

  眼前漆黑,她屏息等了半分鍾。

  他毫無動靜,低頭不語,像個雕塑一樣。房間裏隻剩下一片寂靜。

  付雪梨聽到自己一本正經地問,“許星純,你要和我蓋著棉被純聊天嗎?”

  “......”

  付雪梨掙紮了一下,心想他是根木頭麽,什麽也不懂。剛準備開口,被子就被人掀開,被人一個猛力壓倒。

  自食惡果這個詞,到半個小時之後,付雪梨大概才明白是什麽意思。

  一個晚上,付雪梨基本就沒怎麽安穩過。睡到半夜,又被人撈過去,扯開衣服。到最後,她被擰住手腕壓在枕頭上,渾身力氣都像抽空一般,精力即將到極限。

  許星純不發一言,沉默隱忍著,發出沉悶的喘息。光滑的絲綢被套上,控住身下人的腰,指尖探進唇裏,唾液又濕又滑,勾起舌尖打轉。

  不夠。

  還是不夠。

  什麽樣的刺激也滿足不了貪婪。

  -

  第二天下午,付雪梨醒來揉揉眼睛,第一個念頭就是操許星純全家,昨晚真是瘋了,許星純完全不知道休息,無論她怎麽哀求,什麽也不回應,就像吃了西那地非的原始動物一樣和她交合,回味起來簡直是一場噩夢。

  身邊空無一人,被子一角被掀起,沒什麽溫度。她完全沒力氣了,躺在床上緩了很久。

  過一夜的折騰,身體到處都是不可言說的酸痛感。剛想翻個身,就痛苦地咬住嘴唇,抑製住呻.吟。

  他欲望怎麽這麽強...

  吃力地探出潔白赤.裸的手臂,拿起桌子的鬧鍾看時間。放回去的時候,控製不住一抖,鬧鍾掉在地毯上。一路滾,停在某個人的腳邊。

  付雪梨滿腦子都是糊塗的,盯著害她現在癱瘓在床,動彈不得的始作俑者看。

  許星純穿著一條黑色長褲,沒穿上衣,裸露著上半身。從陽台進來。

  真是搞不懂寒冬天氣,又跑去吹冷風幹嘛。和他四目相對,付雪梨眼睛別開,有些逃避地背過身。手又被人攥住了,許星純俯下身,一股涼意撲入她的鼻息。

  “醒了?”他問。

  等她醒來的時間,許星純在外麵抽了幾根煙,高樓林立,她就在離他幾米遠處的地方沉睡,所以時間過得並不漫長和難熬。

  付雪梨一把推開他,縮進被子裏,翻個身就不理人了。

  “怎麽了。”

  目光在空中交匯,室內靜默一會兒,響起她大聲的控訴。

  “你說呢?!你昨天...昨天晚上....完全不管我...”說到一半,不知道因為羞恥還是什麽,就繼續不下去了。

  “說完了嗎?”許星純氣息近在咫尺。

  羞完了,想著想著又有點氣,付雪梨怕他再親自己,趕緊用手臂隔開,掩住嘴,甕聲甕氣地道,“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單手撐在她的耳側,許星純目光微微下垂,把手上的打火機和香煙放在一邊,然後湊上去,掰住她的臉頰,頂開牙齒,半強迫式地和她接吻。

  用行動告訴她。

  ——不能。

  付雪梨手忙腳亂想把許星純推開,卻發現自己壓根掙脫不開。心跳的很快很快,屏住一兩秒呼吸,又有些惱,“你現在對我一點都不好。”

  “嗯...”他動作自然,溫柔地親親她發紅的眼角,漫不經心地不反駁。

  他的發質很軟,蹭著她的臉頰,癢絲絲地。

  過了許久,許星純才從付雪梨身上下來。

  到了下午三點,付城麟終於發現自己的便宜妹妹又消失了。一個電話打過去,半天才接起來。

  付雪梨躺在床頭,渾身懶洋洋沒勁使,連話都懶得說,聽付城麟叨逼。

  銀質勺子輕輕碰碰她的嘴,許星純說,“張口。”

  她順從微微張嘴,嚼了嚼口裏的食物,然後咕嚕一聲咽下。

  付城麟察覺到動靜,問了句,“你和誰在一起?”

  付雪梨臉上露出難耐的表情,也不說話,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電視機上。

  那邊信號突然變差,聲音忽大忽小,模模糊糊地,“對了,你記得今晚回來吃飯,別總在外麵野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我知道了。”

  答應完,那頭就電話掛了。許星純用食指擦掉她嘴邊的菜汁,不受打擾,繼續喂。

  這麽大的人了還要被喂,付雪梨心安理得,許星純還不厭其煩,兩個人簡直都有些魔怔了。

  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太怪異,具體要說,也說不太上來。付雪梨從醒來之後,就沒有自己下床走過路。

  上廁所、刷牙、洗臉、吃飯、喝水,全都是許星純抱著行動。腳就沒挨過地。

  開始付雪梨還樂得指使他,後來不論她想幹什麽,他都這樣。

  親密感太重,就要犧牲一定的自由為代價,她的確有點吃不消。

  感覺像是被他關在家裏,飼養的寵物。

  -

  提出晚上得回家吃飯後,許星純沒說什麽話,也沒有表示。付雪梨懶洋洋地,精神氣不足去浴室洗澡,心裏盤算著什麽時候和唐心說許星純的事情。

  恍恍惚惚正走神,就被人從身後摟住。

  花灑打開,從頭頂噴湧而出。

  許星純的濕發被捋到腦後,五官輪廓極其秀氣清俊,冷白的皮膚,鎖骨清削。

  “你怎麽又進來了。”她無奈。探頭探腦,轉過身問完話,又被迫吞他的口水。

  閉塞的空間裏,心跳聲震著耳骨,充斥著水聲。

  她身體裏的人間天堂太美妙。

  進去了就走不出來。

  沒有嚐夠□□的滋味。

  殺死他也足夠。

  -

  付雪梨迷迷糊糊,雙眼迷離,幾乎要忘記了剛剛自己想說的話,氣喘籲籲,語無倫次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性格本來潑辣,可這時候說話連條理都分不清。

  “是怎麽樣。”他還在逼問,眼睛裏有血絲。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這樣。”

  明明是個不笑不鬧,也不喜歡說話的人。對不起他清心寡欲的一張臉,隨時隨地就想□□。

  赤.裸裸的欲望再無其他。

  “我就是這樣。”許星純聲音很沉,“付雪梨,你看清我。”

  很久以前,他愛她,所以費盡心思騙她,逼自己當一個正常人。

  隻是騙久了,對他也是一種負累。

  她不喜拘束,他就盡力地,在能忍受的範圍內,讓她自由。

  許多年來,許星純隻是在演付雪梨心中的那個人。

  他知道自己不是這樣。

  有時候也會想。

  在一個下雨天。

  把她的腿打斷。

  碾碎骨頭。

  關進陰暗狹小的籠子裏。

  然後一寸一寸滿足她的欲望。

  直到離不開他為止。